背上的宋慕凝燒的一直在胡言亂語,噴出的呼吸打在沈墨白的脖子處,燙的他心底泛起一陣心疼,將背上的人兒向上託了託,加快腳步下山。
沈墨白裸露在外面的面板被蚊蟲叮咬鼓起的大包一層又一層,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面板。胳膊上也是被不知名的植物葉子劃的都是細小的口子。
折斷一支小樹樹杈,用尖銳的石頭削尖頂端當作防身武器。沈墨白儘量避開隆起的樹葉堆,誰知道那裡是什麼動物的巢穴,一腳踩下去可能就會受到群體攻擊。
儘管已經足夠小心,沈墨白還是一個不注意一腳踩到一個樹葉堆,霎時間幾十條叫不出名字的蛇湧動而出,沈墨白拔腿就跑。
跑了一段旅程後停下喘息,突然覺得小腿隱隱刺痛,清理周圍的雜草小心翼翼的將宋慕凝放下,褲子掀到膝蓋露出小腿,兩個小口子赫然映入眼簾,周圍已經出現淤青。
沈墨白倒吸一口涼氣,雖說不能確定是什麼品類的蛇,但是能肯定的是一定有毒,這種環境下處理不及時就意味著死亡,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嘗試用手把毒素擠出來,無濟於事。沈墨白苦笑,看來沒辦法陪著宋慕凝到白頭,很快他又振作起來,在還能堅持的情況下,他拼盡全力也要把宋慕凝帶回Z國,不能一起到白頭,餘生也要她幸福快樂,不能就這麼死在人跡罕至的大山裡。
起身放下整理好褲腿,突然摸到口袋裡硬硬的東西。拿出來是那把救過他和吳稟命的微型匕首,兩人結拜後吳稟當作禮物送給了他,又燃起希望,暗暗發誓如果這次能回去一定要好好感謝吳稟。
忍著劇痛用匕首劃開被咬的皮肉,擠出黑色的血,直到擠出的血顏色變得鮮紅才停止。做完這些沈墨白早已大汗淋漓,從僅剩的背心上扯下一條,簡單的包住傷口。
休息一會後,沈墨白摸摸宋慕凝的額頭,比剛才更燙了,不敢耽誤,背起她繼續出發。
何況接到訊息,大批武裝分子向山頂行進,在距離山頂一百米左右的位置安營,呈鏈條狀向左右延伸。
宋政拍著桌子破口大罵:“托馬斯這個老狐狸,老子一定要親手宰了他!”
說完便要集結部隊向黑熊山南側進發,何況攔住他,“沒有拿到兩國聯合作戰的官方命令,你現在到南側去就是侵犯他國領土。”
“那怎麼辦,現在托馬斯封鎖黑熊山的舉動就等同於斷了墨白和慕凝回來的路,山裡情況不明,晚一分鐘他們就多一分危險!”宋政急的對何況大聲吼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不能因為你的妹妹和外甥挑起兩國戰爭,你對得起身上這身軍裝嗎?對得起你發誓要守護的Z國百姓嗎?”何況的這幾句話振聾發聵,拉回宋政的理智。
宋政第一次體會到無力感的滋味,自從當兵以來,一路順風順水到今天這個位置,從未嘗過敗仗,如今自已的妹妹和外甥生死不明,危險重重,他卻只能坐在這乾等訊息,什麼都做不了。
何況拍拍窩在椅子裡頹廢的宋政,在沒有指令的前提下,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宋秉權等了許久都沒有收到中央軍區的訊息,他親自坐軍機到B市追蹤進度。
沈墨白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剛才對被蛇咬的地方只是進行了簡單的處理,殘留的毒素慢慢的滲透,影響著他的身體機能。
背上的宋慕凝體溫越來越高,看了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必須要在天黑前回到山洞口附近,邁開步伐快速前進。
“小墨,我們這是要去哪?”背上的宋慕凝醒來後發現自已在沈墨白背上,身上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看不到目前的情況,只能感覺到是在前進。
宋慕凝突然發問讓沈墨白格外驚喜,偏過頭輕聲回答:“小姨,你醒啦!”
輕輕拍拍沈墨白示意他將自已放下來,站在地上一陣眩暈,緊緊抓住沈墨白的胳膊才勉強穩住身形。
掀開蓋在頭上的T恤,面前的沈墨白麵色蒼白,頭上冒著虛汗,目光向下,到他滿是蚊蟲叮咬出的大包,宋慕凝緊緊咬住嘴唇才忍住不讓淚水掉下來。
看著宋慕凝眼眸溼潤,面對這一切都沒有慌亂的沈墨白露出慌亂表情,手忙腳亂的拉起下方少了一條布料的背心湊到宋慕凝面前擦去眼角滲出的淚水。
“小墨,你怎麼這麼傻。”宋慕凝嗓音沙啞,心疼的說道。
沈墨白不知道該怎麼回覆,就一個勁的傻笑。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們這是要去哪?”天色越來越暗,宋慕凝知道現在不是心疼的時候。
“小姨,托馬斯找不到我們就派人封鎖了山頂,就等著我們自投羅網,現在我們要想返回北側是不太可能了。既然托馬斯把人都派去封鎖我們回去的路,那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下山回山洞。咳咳咳……”還沒說完的沈墨白止不住的咳嗽。
給了宋慕凝一個安慰的眼神繼續說道:“迎新晚會那天晚上,我發現從廢棄靶場到訓練場那條小路不像荒廢的樣子,應該就是托馬斯派人偵查軍區情況經常走造成的。既然他們能經常來偵查且沒有被發現,那肯定是有一條極其隱蔽的路,路只有在地下才不會被衛星偵查到。我們被綁來後是被關在山體中間,那就說明托馬斯是挖空了整座黑熊山。所以我們就從他挖的通道回去。”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沈墨白臉色更加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滴落。
宋慕凝擔憂的看著他,沈墨白擺擺手開玩笑的說還能挺得住,他刻意隱瞞了小腿上的傷。
拒絕了沈墨白揹著她的要求,宋慕凝從一旁撿了一根樹枝撐著一步步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