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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亞瑟·蒙斯

“咳咳!”亞瑟此刻的鎧甲已是大面積破損,就連頭盔也只剩下一半,然而他手中的長劍卻依舊熠熠生輝。

“呵呵……你這個人類真是有趣,竟然能能傷害到如此完美的形態下的我!”血肉領主肯剁化身的肉魁伸出他那血紅的爪子,指向胸口處的劍傷,那燒焦的痕跡清晰可見。

“然而,我千年的宏偉計劃,豈是你這區區西洲的騎士所能破壞的?好好看著,我是如何將這個世界、你的國家、乃至你的家人,一一碾碎的!”

“仔細看好,我是如何讓你們所讚美的世界變為死寂!”肯剁揮舞著手中的大劍,向亞瑟猛烈砍去,祂要將亞瑟攔腰斬斷!

亞瑟儘管迅速採取了立劍疊臂的防禦姿勢,但仍被強大的衝擊力擊飛,半邊頭盔也隨之崩碎消失。

被擊飛的亞瑟重重地撞入山體,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呻吟,但他很快便從深坑中躍出,跳離了那個地方。然而,他預料中的肯剁的追擊並未到來,相反,肯剁饒有興致地注視著他掙扎的模樣。

“呵呵,西洲的騎士,你的每一次掙扎都讓我感到愉悅,我給你一個機會,加入我的麾下!”

“你明知我的身份,那就更應該知道我絕無答應的可能。”亞瑟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他的目光直視著肯剁,沒有絲毫的畏懼。

“哈哈哈哈!”肯剁抱腹大笑,“我就是喜歡你們這群宗教者的愚忠!這種為了信仰不要命的愚忠!”

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夾雜著溼潤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彷彿是死亡與腐爛的預兆。亞瑟的眼神堅定,儘管身體疲憊,但他的意志如同鋼鐵般堅不可摧。

肯剁似乎早已預料到這個答案,伸手將笑出來的酸液擦乾。

“那麼,你就準備迎接你的末日吧,西洲的騎士。”

話音剛落,肯剁再次揮動大劍,這一次,祂的攻擊更加兇猛,彷彿要將亞瑟徹底吞噬。但亞瑟並未退縮,他迎著風暴,揮劍而上,兩人的劍刃在空中交錯,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火花四濺。

戰鬥愈演愈烈,亞瑟的身影在肯剁的猛攻下顯得愈發狼狽,他的劍法越發無力,每一次反擊都不再精準有力。但在這場絕望的戰鬥中,亞瑟已經展現出了人類的極限,他的每一次掙扎,都在肯剁的身體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劍痕,從腳指頭一直延伸到祂的頭部。即使是最微小的火花,也有可能點燃希望的火焰。

“接招吧!”亞瑟洞察到肯剁並未真正將自已視為對手,而是在享受自已垂死掙扎的姿態。他抓住這一心理,將所有生存的希望都押注在了這一擊之上!

在被肯剁再次擊飛並嵌入巖壁之際,亞瑟抓住時機,低聲吟誦起咒語。

“請您垂憐於您的孩子,偉大的灰髮慈母,偉大的伊諾斯女神!”隨著亞瑟的話語落下,一位慈祥的神明虛影降臨在這片大地上,祂的身姿優雅,天穹之上的星河點綴著祂的灰髮,巨大的手臂溫柔地將亞瑟擁入懷中。

而在他不遠處的肯剁,目睹這一幕,咬牙切齒,臉上的玩弄之色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祂面目扭曲的嫉恨。

因為被神蹟降臨的力量所束縛,肯剁只能停留在原地,無法動彈,只能透過咒罵發洩內心的不滿。

“可惡的伊諾斯!等我登臨神位,必將你從神壇上拽下!”

“偉大的灰髮慈母,我願以死後靈魂進入慈母谷,侍奉於您身旁,懇請賜予我足以誅殺祂的神力!”

伊諾斯女神雙臂緊緊環抱著亞瑟,微微眯眼,歪頭微笑,眼角滑落一滴璀璨無瑕的星河。

當星河融入亞瑟的眉心,他身上的傷口奇蹟般地癒合。伊諾斯女神的身影逐漸淡化,最終消失無蹤。

充滿憐愛的聲音在天地間迴盪:“你只有一次機會,我親愛的孩子,去吧。遊戲結束後,記得要回到媽媽身邊。”

感受到體內洶湧澎湃、不斷衝擊著自已經脈的能量,亞瑟痛苦難當,跪倒在地,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喂喂喂!西洲的騎士,我可以幫你改造身體,讓你能夠承受這份神力!”肯剁身上的所有眼珠都閃爍著貪婪的紫光。

“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如此敵對!”直到看到亞瑟撐著劍,緩緩站起身來,神力順著血液流入插在地上的長劍中。肯剁的神情才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慌張。此時此刻祂根本無法行動,只能看著亞瑟拖著殘軀一步一步走向自已。

“當你試圖招降我,當你輕視我的時候,你可曾想過我是一個寧願玉碎也不為瓦全的瘋子?”亞瑟的身形在高大威猛的肯剁面前顯得微不足道,但之前戰鬥中亞瑟在肯剁身上留下的每一道劍痕,都像是通往肯剁額頭的處刑臺的階梯。

“喂!西洲的騎士!我……”肯剁還想做最後的掙扎,卻被亞瑟果斷打斷。

“閉嘴吧!”

亞瑟拖著長劍,一步步走到肯剁的額頭前,對著其眉心狠狠刺下。

“啊!!!!!!!!!!!!!”肯剁在限制解除的瞬間,猛地揮出一掌,將亞瑟擊飛,這一掌的力道直接將亞瑟拍飛到了芙拉村的後山。隨後,肯剁捂著額頭,不顧一切地逃竄,消失在群山之中。

距離亞瑟斷後已經過去了四天,阿娜蘿率領著眾多難民和寥寥無幾的薔薇騎士,成功抵達了西嵐邊境,並在一片開闊的平原上安營紮寨。不久後,一名騎士帶著沉重的表情來到阿娜蘿面前,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哀傷,報告道:

“報告隊長!薔薇騎士團第17隊,應到70人,實到18人。而百姓方面,應到700人,實到人數700人,我們已順利完成撤離任務!”

“好的,我明白了。請先安排大家稍作休息,並儘快為傷者提供治療。”阿娜蘿努力保持語氣的平和與鎮定。

接著,她騎著馬前往軍醫所在的區域接受治療。她翻身下馬,一瘸一拐地走到軍醫面前坐下。

“副隊....隊長,你這是....”軍醫驚訝地問道。

“麻煩幫我給腹部止血,然後拔出刺入大腿的盔甲碎片。”阿娜蘿自覺地躺到臨時手術檯上,準備接受治療。

手術完畢後,阿娜蘿回到自已的帳篷,坐在椅子上。她一手持著薔薇騎士團第17隊的集體合照,另一手緊握紅筆,逐一在照片上標記,直到紅筆停留在位於中央的亞瑟的影像之上。

“也不知道,亞瑟隊長能不能平安歸來。”她自言自語,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憂慮。

“我在擔心什麼啊,哈哈。亞瑟隊長這麼強,我在擔心什麼呢?他一定能回來的,一定。”她試圖用笑聲驅散心中的不安,堅定地相信亞瑟隊長的能力。

就在這時,芙拉村的小溪被鮮血染成了血紅色。亞瑟無力地躺在小溪上游的一處水車旁邊,身上的盔甲已經破碎不堪,甚至有些碎片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身體。

“呵呵,看來是撐不住了,我又不會聖蹟魔法,根本治癒不了這樣的傷勢啊。”亞瑟自嘲地笑了笑。

“不過,照片還在。”他艱難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費力地從已經與自已傷口緊密貼合的腰包中掏出那張沾滿鮮血的照片。

“雷恩,看來哥哥不能回去參加你的成人禮了。又失約了,我真是個不稱職的哥哥。”亞瑟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自責。

血色將小溪越染越紅,最終亞瑟捏著照片的手無力地垂下,濺起了一串水花。慈悲的風輕輕捲起照片,讓它隨風飛向遠方,在為這段未竟的承諾送行。

“將軍!將軍!”傳令官策馬疾馳,急切地抵達主帳,此時奎托克正聚精會神地研究沙盤戰局。傳令官喘息未定,急忙報告:“後方緊急訊息,遭遇一頭龐大的血肉怪物突襲!薔薇騎士團損失慘重!”

“什麼!有影像資料嗎?”奎托克臉色一變,立刻轉向傳令官,目光中帶著急迫。

“有的,您請看!”傳令官迅速從儲物戒中取出傳影石,遞交給奎托克。

奎托克接過傳影石,專注地觀看著其中的影像。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他的臉色愈發凝重。隨後,他果斷地下達命令:“立即傳達我的指令,鐵什盾衛團與晨曦騎士團隨我緊急回援,其餘軍團按原計劃行動,其他事宜由我的副官負責協調!”

傳令官領命離去後,奎托克將一半兵符交予副官索貝爾,並鄭重其事地囑咐:“從現在起,這片戰場就由你來指揮了。”

“我定不負所托,保證完成任務!”索貝爾堅定地拍擊胸甲,以示決心。

“嗯,你身上的詛咒情況如何?”奎托克關切地詢問,語氣中流露出一絲憂慮。

“請將軍放心,這詛咒對我影響不大。”索貝爾回答,語氣中透露出堅定與自信。

奎托克微微頷首,隨後邁步離開主帳。帳外,近衛騎士已備好雷角駒,同時,另外兩位軍團長也已恭候多時,靜待奎托克的指示。

“啟程吧,前方將是一場硬仗,若有兩位軍團長顧惜麾下士兵,可申請退出。”奎托克語氣堅定,目光掃過兩位軍團長。

兩位軍團長目光交匯,隨即齊聲高呼:“我們絕無退縮之意!”

“哈哈哈,好!駕!”奎托克豪邁大笑,隨即矯健地躍上馬背,揮鞭疾馳。他的身後,無數騎兵緊隨其後,蹄聲如雷,氣勢如虹。

夜風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調皮,將那張珍貴的全家福輕輕吹拂,最終在西嵐邊境的一座營帳前,被豎立在外的長槍巧妙地攔截。

一位傳令兵急速衝入營帳,其步伐激起的微風拂動了斜靠在矛尖上的全家福,那張照片便隨風舞動,一同飄進了帳帳之中。

“首領,剛剛收到統帥的指示。他即將親臨此地,要求我們繼續保障民眾安全轉移。”

阿娜蘿聞言,眉頭緊鎖,她沉聲道:“明白了,傳令下去,全員準備,先確保百姓安全撤離。百姓撤離期間加強警戒,以防敵軍突襲。”

接受到命令的傳令兵,轉身快步離開了營帳,阿娜蘿則回頭拿起那份軍醫很早交予她的傷員清單。

【隊伍中有4人嚴重傷殘,5人輕傷,6人精神受損。】

“唉,隊長,我該如何是好?是狠心拋棄他們,還是……”阿娜蘿輕按著眉心,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阿娜蘿步向帳篷的出口,不經意間瞥見一張熟悉的照片躺在地上。她俯身拾起,仔細辨認後,驚愕地喃喃自語:“這是……隊長的全家福?”

她的目光隨即落在照片上的血指紋和破損的邊緣。

“這血跡……隊長……”阿娜蘿的心中湧起一股酸楚和哀傷,那種情感如潮水般湧來,讓她幾乎要哽咽出聲。

阿娜蘿小心翼翼地將照片藏入胸甲內,拭去了眼角泛起的淚花。緊接著,她換上了一副堅定不移的神情。

“我絕不能讓第十七隊全軍覆沒!即便殘忍也在所不惜!”阿娜蘿戴上頭盔,毅然走出了帳篷。

她步入醫療帳篷,目睹了躺在床上失去部分肢體的那四人,以及另一邊頭部纏著繃帶的六人。

“我需要你們十位騎士掩護主力部隊安全撤離,你們能做到嗎?”阿娜蘿努力讓自已的語氣聽起來冷酷無情。

他們的臉上先是寫滿了驚訝,隨即轉變為顯而易見的遺憾和悲傷,不甘、懷疑、釋然、接受漸漸交織在一起,最終化作一聲嘆息,帶著輕鬆。

“我們理解你,阿娜蘿隊長。”一位鬍子拉碴卻透著幾分英氣的大叔率先發聲,緊接著,其他人也紛紛表示認同。

“我……真的很抱歉。”頭盔下的阿娜蘿,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滑落。

“隊長,別自責,這是我們自願的選擇。”一名傷兵從床上起身,穿上了床頭的盔甲,走到阿娜蘿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予她安慰。

隨後,其他傷兵也一個接一個地效仿,紛紛起身,展現出他們的決心與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