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千願。
牛慶來被送過來之後,這裡確實有許多食物,不過這裡的人看起來都凶神惡煞,經常將周圍的孩子嚇哭幾個……
牛慶來膽子很大,他不僅不怕那些五大三粗的人,還與他們閒聊。
“叔叔,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啊?”
“……”
“叔叔,我想帶些食物給我爺爺送去……”
“……”
“叔叔……”
一旁的金髮壯漢表情僵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過眼前的小孩竟然對著他天真的笑了一下,這讓金髮壯漢有些無語,搖他了搖頭之後便離開了。
金髮男子正是金獅,他在【躍千願】的第四層,也就是最頂層守護著。
因為要保證幼童的存活,所以在這裡他們可以隨意吃喝隨意玩耍,即使惹到了金獅,他也不能動手……
金獅此時摸了摸已經被包紮上的眼睛,隱隱的疼痛讓他的身體有些顫抖。
昨天接受療傷的時候,金獅並沒有讓二姐治好他的眼睛,因為他要銘記這份疼痛,帶著老狗的死,他要一同報仇……
樓下,是三名強大的戰士,他們的戰鬥力可以排在明京市的上游水準,所以,這次的任務金獅勢在必得,他將拳頭攥緊,嘴邊尖利的獠牙不時的顯露出來。
隨著第一個齒輪的轉動,這場牽扯多方的遊戲終於開始了……
‘遊戲’的第一天早晨,李子墨便帶著莊顏和上官柳踏上了營救孩子們的路上。
另一邊,城南的商場中,緩緩走出了一個胖子,他似乎沒有受到飢餓的影響,看上去臉上紅光滿面,出了商場大門後,他不時的看看周圍,發現沒有其他人之後,胖子微微嘆了一口氣,揹著一個書包便向著【躍千願】走去……
城東,由於周圍的低階喪屍均被李子墨那晚屠戮殆盡,所以在前往【躍千願】的路上他們並沒有受到多少阻礙,遇到零星幾個喪屍後,李子墨一槍一個,利落的解決了他們。
一旁的上官柳看著如入無人之境的李子墨,心中不禁產生了一絲崇拜之情,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默默的跟在兩人的身後。
“上官姑娘,到了【躍千願】之後,你就緊跟著莊顏吧,我猜測,那裡不會少於3個藍級敵人……”
“不行,你們不用分心去保護我,生死有命,如果我真的死在那裡,我也死而無憾……”
話音剛落,莊顏便對李子墨使了個眼睛,意思是讓他別再說話,於是李子墨搖了搖頭,便不再開口。
上官柳在兩人身後緊咬嘴唇,多年的獨處已經讓她習慣了獨當一面的做事風格,這種性格有一些執拗,因此她現在的戰鬥慾望變得出奇的高,握著金屬棍的手也變得越來越緊……
學校與【躍千願】之間相隔大概一天的路程,因此,在走到傍晚後,三人便找了一個旅館輪流的休息。
李子墨在吃過晚餐後便早早的睡下,他把自已安排在了最危險的凌晨站崗。
一旁的莊顏並沒有睡覺,而是有些擔憂的看著上官柳,她的金屬棍已經握了一整天,到現在都沒有放下……
“上官姐,你沒事吧?
莊顏上前一步,靠近了些。
“沒……你去休息吧。”
上官柳轉頭衝著莊顏來了一個極其僵硬的微笑,莊顏見狀,也不好多說,便回到了房間之中躺了下去。
窗外的月光灑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上官柳看著窗外,想到了童年的那個夜晚,那是她性格轉變的重要節點,每次回想,她都會感到一陣抽離般的恍惚……
母親生下我的第五年,一直被告知父親在外出差的我第一次見到了父親。
那個夜晚,母親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一個人忙的不可開交。
父親坐在沙發上,手中是母親泡的紅茶。
我坐在父親的右邊,沒敢多看他,我與他之間似乎有一層不可見的隔膜。
我們就這樣坐了好一會兒,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但是出於心中的激動,我鼓起了勇氣,抬起頭對父親說:
“那個……這次來能多陪陪我嗎?”
我稚嫩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好像讓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靜音。
接著,一個讓我銘記一輩子的眼神出現了……
父親慢慢轉頭,他的眼睛是灰色的,裡面充滿了無盡的淡漠……
我的心跳被嚇得很快,父親見我被嚇得不輕,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隨後伸出了那隻厚重的大手,輕輕的摸了摸我的小腦袋。
他對我說道:
“一直以來,沒能陪在你身邊,你會怪我嗎?”
我低下了頭,淚水如同斷線一般掉在了地上,滴答一聲,似乎是敲動了我的心絃……
按照劇情,父親接下來應該會對我和母親說:
“這些年苦了你們了,以後的日子我會好好彌補給你們……”
我抬起了頭,期待的望著父親,希望從他的嘴中聽到一些承諾。
他沒有看我,而是看著他對面地上的仙人掌花盆,隨後父親緩緩說道:
“這次來,我要帶走女兒,作為補償,我會拿出100萬給你……”
我當時還小,還不懂父親話語中的含義。這時,母親手中拿著的碗筷莫名的掉在了地上。
一陣瓷器破碎的尖銳聲音後,我被嚇得不輕,身體的本能讓我抱住了父親的胳膊。
“牛彪……你不要太過分,女兒我辛辛苦苦養了五年,五年啊!你一來就要搶走我的女兒嗎?”
母親流出了淚水,她的聲線越來越尖銳,一旁的我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於是我閉上了眼睛,將頭埋在了父親的懷裡。
“你不要再胡攪蠻纏了,如果不是這五年我有非常重要的研究,女兒早就被我要回去了,我們無名無分,能給你錢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牛彪!當初你是怎麼跟我說的?你會跟你老婆離婚,然後娶我,你都忘了嗎?”
父親蒼白的眼睛閃過了一絲寒光,他將手中的紅茶放在桌子上,繼續看著地上的仙人掌盆栽,說道:
“100萬不夠是嗎?200萬,一刀兩斷……”
“……”
“200萬不夠是嗎?那就500萬,以後我們斷絕任何往來,女兒也由我一人撫養,你要想好,這筆錢夠你過上好日子了……”
我不解的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母親,兩人此時都露出了一種冰冷至極的表情。
“牛彪,算我看錯你了,女兒可以交給你撫養,不過作為她的親生媽媽,我會經常去看她的。”
說完,母親蹲下身來收拾起了破碎的瓷碗,她的手都被割破出了血,可是她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
父親也沒有說話,抱著我便離開了這個家。
那時的月光,也是灑在了大街之上,在灑到上官柳的臉上之後,一股透骨的寒冷向她瘋狂的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