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大雨嘩啦啦下個不停,除了幾個站崗巡邏的人之外,學生們全都躲在帳篷裡,有的打坐參悟星象和刀法,有的聊天嘮嗑。
忽然有一頂帳篷裡傳出驚呼:“我的補氣丹不見了!”
霍星河聽出是周茜的聲音,連忙過去察看,見她在帳篷內外到處翻找。
“會不會是掉在路上了?”
霍星河幫她一起找。
“昨天晚上還在呢!”
周茜一臉氣苦。
“沒事,原材料我還有剩呢,回去再給你煉一鍋.”
“那個好貴的!”
“不要你錢.”
“我還是心疼!”
霍星河哭笑不得,這小個子女生可能是家境原因,對財富有一種過度的緊張感。
旗杆走過來問:“你也丟東西了?奇怪!”
霍星河和周茜不明所以。
“什麼叫也?”
旗杆摸著後腦勺。
“我有一些符籙,好像少了幾張,到底多少記不清了.”
他從家裡出發的時候,在厚厚一大堆符籙當中抽了一沓,用作防身。
當時也沒細數,今天中午看的時候,覺得好像少了。
本來還當是自己粗心大意弄掉了,這會兒聽說周茜也丟東西,才警覺起來。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種猜測同時在心頭生髮。
“不不不,這樣瞎猜不好,更不能懷疑同學.”
周茜不安地說。
“事實擺在這兒啊!”
旗杆不以為然,“人家做得出那種下三濫的事兒,我們懷疑一下都不行?”
話雖如此,三人又沒有證據,只得按捺下來。
霍星河匆忙趕回帳篷,他只有一張靈元符,翻了翻衣服的貼身口袋,幸好還在。
但他發現一件不好的事,蛇不見了!盤踞在衣物中間打盹的青蛇,被偷了。
他衝出來,不顧雨勢滂沱,到處翻草叢尋找。
在一片青色圓盤狀的金不換藤蔓中間,好不容易辨認出盤成一團的青蛇。
那條青蛇腹部原本有一大團鼓起,經過學生們的投餵後成功鼓起第二團,現在居然鼓起了第三團。
現在它費勁地趴在藤蔓上,連稍稍移動一下都困難。
霍星河哭笑不得,托起它帶回帳篷,真不知道它吃這麼多是怎麼走那麼遠的。
放回衣物中間後,青蛇好像癱瘓了似的一動不動,連眼珠子都有些滯澀。
霍星河不放心起來,這傢伙怕不是吃撐了吧?三團鼓起的蛇皮薄得發亮,似乎下一秒就要撐裂。
再這麼下去不行,他張開手掌按在青蛇腹部,掌心真元絲吐出,鑽入青蛇腹內,助推三團鼓起,往喉嚨一點點滑動。
青蛇彷彿知道他要幹什麼,一點不抗拒,反而非常配合,想必這回也是知道貪吃闖的禍。
嘔~嘔~嘔~三大團從蛇口中掉出。
不光有學生們帶來的食物,還有前幾天吃的旱獺,而且不止一隻,居然有三隻之多!這些食物類的東西,全都呈現半消化狀的肉糜狀,沾滿黏液。
這回輪到霍星河了。
嘔~嘔吐之餘,他的目光被最後一大團吸引。
那不是食物,而且完好無損。
裡面有周茜的三四十顆補氣丹,旗杆的二十多張符籙,還有不知誰的一柄匕首,一條項鍊,一枚珠寶耳墜,一塊翡翠,還有一瓶塑膠瓶裝汽水。
遠處的帳篷裡,忽然有人驚叫:“我東西被人偷了!”
“我也是!”
霍星河一把掐住七寸,指著青蛇氣道:“你敢陷害我!我要是被當做小偷,第一個把你宰了做蛇羹!”
青蛇上下頜開合,吐出一句人話。
“我特麼哪裡陷害你了?”
嗓音非男非女,聽起來有些怪異,語氣倒是把人類模仿得惟妙惟肖。
霍星河一愣,下意識地放開青蛇。
“你會說話?那你怎麼一直裝啞巴?”
青蛇活動上下頜,沒好氣地說:“有什麼好說的,我是蛇,幹嘛非得說人話?”
霍星河上下打量青蛇。
“那你會化形嗎?”
“懶得化!蛇多好!”
霍星河思考了一下,覺得青蛇說得對。
人家雖然有說人話化人形的能力,可是非必要的情況下,不需要那麼幹,畢竟一條蛇的形態更符合他她的本性。
就像人一樣,在非必要的情況下,誰都願意顯露自我本來面目,偽裝矯飾是很累的。
“可大家都知道你是我養的,你偷了東西,不等於是我指使你偷的嗎?”
“這些寶貝是我憑本事尋到的,就屬於我,怎麼叫偷!”
霍星河抹一把額頭冷汗,跟一條蛇講仁義禮智信,作奸犯科要違法,好像確實不容易。
“這些東西得還回去,不然你和我,在這裡都呆不下去.”
“我不!”
青蛇長尾一卷,把補氣丹、符籙、珠寶翡翠等統統圈住,護在懷裡。
霍星河嘆氣。
“補氣丹我再給你煉,要多少煉多少!”
青蛇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寶貝,眼珠子轉了轉。
“真的?”
“那還有假!”
青蛇總算肯放鬆長尾,又用尾巴尖端點了點半消化的肉糜狀食物。
“這些不用還回去吧?”
“誰要啊!”
青蛇這才放心,張開大嘴,又把那兩團重新吞下去。
霍星河看見這個過程,差點沒吐第二次。
下午他帶著青蛇,挨家挨戶送還失物。
周茜對於失而復得的補氣丹,開心得蹦蹦跳跳。
旗杆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掃視青蛇和霍星河,嘴裡的話最終忍住了沒說出口。
曾學梅歡天喜地把耳墜重新掛上耳朵。
王庶臣接過翡翠小心翼翼地戴在脖子上。
至於那瓶汽水,是陳昊的。
觀象臺活動實行軍事化管理,學生不得擅自攜帶零食,卜七赫知道這件事後,對陳昊作出打掃廁所一週的處罰。
陳昊差點沒哭出來,堅持認為卜七赫是在公報私仇,為了昨天晚上辛曉豔那碗湯的緣故。
****第三天早晨,雨勢稍稍止歇,但濃雲仍在天際翻卷,裹挾著大量水汽在半空徘徊,看樣子隨時要重啟暴雨模式。
儘管不缺食物,可三組的同學們還是決定,趁著這個空檔去狩獵。
整個觀象臺活動中的教學任務,全都在夜間完成,白天如果不打獵,真的很無聊。
而且對於生活在城市中,如無必要不得出城的學生來說,空有一身武藝卻無處施展,其實也是一種煎熬。
好不容易有一塊經過縝密佈置,把魂靈獸隔絕在外的狩獵圍場,豈能放過任何一次機會?要不是因為下雨天大多數動物都窩在巢穴,他們早就等不住了。
所以三組幾乎傾巢而出,美其名曰狩獵,實際上跟放風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