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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長安老龍從不饒舌

“剛才不是問朕意下如何嗎?”

白無常撓撓頭:“那是個流程罷了。也不要怪我們,實在是沒有過這麼個先例……”

李世民哆哆嗦嗦地說道:“去也可以,只是朕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先讓朕提起褲子來,這樣太不體面了。”

黑無常大大咧咧地說道:“地府烏漆嘛黑的,沒人注意得到。走吧走吧,凌晨六點還得接孩子放學呢!”

“朕還是提一下褲子吧,萬一地府見個女鬼什麼的……”

白無常無奈地搖搖頭,道:“別問,問就是不行!有這功夫都提三回了!”

“多謝……”

“廢話怎麼這麼多,時間來不及了!”

黑白無常分立兩旁,抓住太宗皇帝的手臂,唸唸有詞:“準備好,三二一,魂兮歸來——去見閻王嘍!”

……

李世民的魂魄被黑白無常牽著,一轉眼,到了一座城下。

城牆高聳入雲,城門上方懸掛著一塊大牌,上面歪歪斜斜地刻有著七個血紅色大字:

“幽冥地府鬼門關”。

進了城門,又行數里,來到一處名為森羅殿的地方。

這裡金碧輝煌,兩邊列著兩隊提著蠟燭的女鬼。

她們身上穿著華麗的服飾,佩戴著珍貴的珠寶,燭光搖曳下,散發出陣陣奇異的香氣。

一個鬼王端坐在大殿之上,他面色青紫,獠牙外露,模樣猙獰恐怖,讓人不寒而慄。

殿門外,白無常壓低聲音對黑無常說道:“老黑,大王審凡間皇上的案子,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啊?”

黑無常不以為然地說:“大王可是掌管三界萬物生死存亡的,就算他在凡間再怎麼尊貴富有,也帶不進這陰曹地府裡來。有啥不合適的?”

“咱們家大王雖然是地府中說一不二的大主宰,但說到底是個鬼界之王,怎麼能對凡間皇帝發號施令呢?大王要是背了處分,咱也免不了受牽連。”

黑無常不耐煩地說道:“凡間才在乎這些亂七八糟的尊卑秩序呢。”

“咱們這兒規矩不多,但不等於沒有。”

“俗話說禮不下地府,刑不上天堂。咱們這裡只有刑律,看好十八層地獄就行了,禮節讓天上那些人去琢磨吧。”

“不是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嗎?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

……

卻說李世民此案,涉及利益眾多,早已降下天旨,派了十殿閻羅,一同審案。

可這樣一來,十殿閻羅卻在為誰來主審的問題,討論不休:

“我等之中,以第一殿秦廣王資歷最老,當由他來主審!”

“不可,論及資歷,吾等皆是從無到有,歷經千辛萬苦才走到今天,怎能以資歷來論斷?”

“那依你之見,該由誰來主審?”

“第五殿閻羅王聲名遠揚,世人皆敬畏其名,當由他來主審!”

“哼,這世間之事,又豈能以聲名論斷?”

“那你說,該由誰來主審?”

“我等應當想一個公平公正的方法來主審此案!”

“沒用的廢話!”

……

誰都能主審,誰都又不敢主審。

到最後,商量出一個辦法……

終於開審了。

魑魅魍魎把水火棍杵在地上,發出陣陣節聲。

殿後轉出一個判官,來到殿上坐定,道:

“今日一案,主審乃本判官崔鈺,陪同審判的是十殿閻羅。

受十位領導囑託,李世民,地府接到一樁案子,與你有關,故特宣你來此受審。”

李世民一聽,心中一驚,但仍保持鎮定,連忙行禮,恭敬地回答道:“朕一定如實交代。”

只聽得一聲驚堂木響:“帶原告!”

黑白無常把那涇河龍王押了上來。

他手提著一顆血淋淋的首級,就要來扯太宗,口中叫著:“李世民!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公堂之上,保持肅靜!”

崔鈺拿起厚厚的一摞紙,念道:“昨日,李世民許諾救下小龍,然而子時三刻,仍被人曹官魏徵所斬……”

崔鈺又向後翻了幾頁,嘆道:“原告涇河龍王的狀紙怎麼寫了這麼長?誰有心思看!”

他將那一摞紙放在一旁,又對李世民道:“被告,你的辯護狀紙何在?”

李世民來的倉促,哪裡有寫什麼辯護狀?

他急得在身上亂摸,忽然眼前一亮,道:“崔判官,這有書信一封,不知可否?””

崔鈺不耐煩地接了過來,心想又是什麼條理不通的狗屁文章。

展開來看,卻見那紙上乃是生前好友魏徵的筆跡:

【小崔哥哥:

見字如面。

憶昔交遊,所談甚歡。

常念崔兄既有曹孟德之雄,又具周公瑾之英。

奈何陰陽兩隔,天各一方,不能相見。

今因涇河龍王一事,波及我主,料將對案三曹。

萬祈崔兄,念舊日交情,方便一二。

容再拜謝,書不盡言。

順致問候

魏徵謹啟】

魏老頭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崔鈺故作鎮定,摸著鬍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被告李世民所寫的狀紙,言辭懇切,有理有據,言簡意賅,才高八斗。”

他拍了一下驚堂木,對涇河龍王說道:

“涇河老龍,你還沒有出生之前,南斗星生死簿上就已經寫明,你註定要被人曹官所殺。一切皆是前緣註定,和其他人有什麼關係?莫要在此饒舌!”

“老龍從不饒舌。只是判官大人,還請將那生死簿展出,我也好看的明白。”

涇河龍王不服,他不相信生死簿那一字千金的小冊子上會把他的死因寫得如此詳細明白。

只要寫得不明白,那就有漏洞可鑽。

老龍可是裝糊塗的高手,地府的律條,他可比凡間的皇上明白得多。

第二殿的楚江王之前收過涇河龍王些好處,輕咳了兩聲,說道:

“崔判官,這老龍說的,確實也有幾分道理,孤乃楚江之王,也比較理解水族的困難,不妨就拿生死簿出來給這老龍看看。”

崔鈺心想:生死簿好幾大摞,每天給十殿閻王擦桌子倒水已經累夠嗆,那還有心情和時間整理卷宗?

那麼多生死簿亂七八糟地堆放在一起,如今想要從中找到涇河龍王的名字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