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人在敲門,初九,你去看看是誰?”林大娘指揮莫初九去開門。
“嗯。”
門敲得有些急,也不知道是什麼急事,門都要敲壞了。若不是急事,可別怪莫初九要找這人討修門的銀子。
看到敲門的人,莫初九覺得十分吃驚。
“秦嬸子!”可不怪莫初九驚訝,這秦嬸子就是前些日子主動上門要給她說媒的媒婆,這一天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在莫初九壓根也沒有指望這個人就起了,她最近才搬了家,也不知道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你可讓我好找。”秦媒婆扶著門框喘氣,“先讓我進屋喝杯茶喘口氣。”
這裡是她乾孃的院子,莫初九從來都不是客氣的,沒想到這個秦嬸子也不是個客氣的人。
“你慢點,別的沒有,茶水管夠。”莫初九看秦嬸子舀了一大勺冷水,咕嚕咕嚕等喝起來,趕忙勸道。
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也可能會出事的,別的地方出事也就罷了,就是不能在她家出事。
“你搬來這裡好歹也跟我說一聲,我到你住的那裡沒有看到人,一家家的問,才知道你搬來了這裡。”喝了口水,秦媒婆總算是活過來了。
“妹子別和她一個姑娘一般見識。”看到是秦媒婆,林大娘趕忙說道。
也不怪林大娘認識這姓秦的,幾年前還拜託她給東子尋媳婦呢,只是後來東子當了兵,漸漸的沒有音信,林大娘也就歇了這心思,一心盼著只要兒子回來就好,再也不顧不了其他了,今天姓秦的又到了家裡,不是為了東子的事,那就是為了初九的事。知道初九盼著嫁人,她這個當乾孃的,別的做不了,幫她相看相看還是能夠的。
“林大姐,好久不見,身體可好。”看到是熟人,難免要寒暄幾句。
“好。”
“初九姑娘,上次你跟我提的事,我回去仔細打聽了下,本以為難辦,沒想到緣分這東西就是這麼巧了,正好有這麼一戶人家的公子還未娶親,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初九姑娘你看?”一般這種事情是不該跟一個姑娘說的,但如今情況不一樣,這姑娘就一個人,不跟她說還能跟誰說,再說了,是她自已提的要求,自已也是按著她的要求辦的事,雖然這屋子裡還有其他人,看著她們關係挺親密的,也就不避著人。
“妹子,這話跟一個姑娘說不太合適吧。”乾孃皺著眉說道,這個秦媒婆行事越發等沒有規矩了。
“大姐,我也知道不該跟姑娘說這話的,但這姑娘不是沒有爹孃嗎,只能跟她說了。”
“如今我認了她做乾女兒,我也算是她的長輩,有什麼事情,你同我說也是一樣的。”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自然是不一樣的。
“還要恭喜大姐了,認了個這麼乖巧懂事的乾女兒,我原也是想認了她做乾女兒的,沒想到被大姐搶了先。”秦媒婆也沒想到,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竟然認了乾親,緣分還真是了不得哦。
“那家公子的品貌如何?”林大娘懶得跟秦媒婆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相貌是一等一的俊俏,姑娘是不是要見見?”秦媒婆並不打算接林大娘的話,而是直接問莫初九,就算是乾親,人家的親事,畢竟是人家的,乾親雖然也是親。不過到底還有個幹字。
“是哪戶人家?”林大娘一聽秦媒婆這話就有問題,只說相貌,別的一概不提,十有八九有問題。
“可是按著姑娘的要求尋的,對方只說娶妻娶賢,相貌什麼的,並不在乎。”
“秦家妹子,你只管跟我說是哪戶人家?”附近的人家,林大娘不敢說都認識,但是也差不多了,就算是不認識,也可以託人提前打聽一下對方的家庭和品行,莫初九是個好姑娘,配得上更好的。
秦媒婆看了看莫初九,她只坐在一旁,並不答話,知道這問題是逃不了了,若是跟著眼前這位說了是哪戶人家,這親事十有八九是結不成了,虧了自已跑了這麼長時間的腿,不知道費了多少的口水,那邊還許諾自已若是事成,還給不少的謝禮呢,這謝禮怕也是要泡湯了。
“前知府張家的三公子。”秦媒婆恨不得咬了自已的舌頭,也暗悔自已錢迷心竅,做了這等昧心事,這下恐怕不僅銀子得不到,自已的名聲怕也是要受損了。
“時辰晚了,就不留你了。”對方說出是哪戶人家人家之後,林大娘直接攆人。
“姑娘不妨好好考慮考慮,那家公子是一等一的好相貌呢。”秦媒婆出門前還不忘提醒,到底還是有些捨不得銀子。
“勞秦嬸子費心,只是我已經看中了一個人,這人我就不見了,秦嬸子替我回了吧,改天我請秦嬸子到家裡吃飯。”莫初九很委婉的拒絕了秦媒婆。
莫初九不知道乾孃為什麼一聽到前知府張家就翻了臉,想來定不是什麼好人家。
“初九,女人這一輩子,在沒有比嫁人更大的事了。”乾孃拉著莫初九的手說道。
“嗯,我知道。”可不就是這樣嗎,莫初九這二十年都沒有遇到比這更大的事了,還千里迢迢的跑到盛京來。
“嫁人啊就和娶妻是一樣的道理, 娶妻娶賢,嫁人也要嫁知暖知熱的,相貌什麼的,那是其次,等年紀大了,誰還不是滿臉的褶子,都不是老太太、老頭子。”林大娘知道莫初九一直想要找一個相貌好的,只是她是過來人,日子啊,不僅僅是和相貌過,更是和人品過。
“可我就想找個長得好看的。”莫初九也知道啊,可她就是想找個長得好看的,誰說長得好看的不就知道對人好了,師傅年輕的時候就長得很好,他不是也對師孃也很好嘛。
“你知道前知府張家是什麼人家嗎?”
莫初九搖頭,她哪裡知道這些,就連現任知府是誰她都不知道,更遑論是前知府了。
“前知府張善人貪贓枉法,被髮配了邊疆,他的一家老小也被貶為官奴,官奴可不比那些簽了賣身契的,簽了賣身契還有可能贖了身,可官奴一輩子都只是奴,你可不能發傻,做這樣的蠢事。”林大娘將自已的所知所聞告訴莫初九,讓她不要被秦媒婆輕易糊弄了去,這個秦媒婆近些年也是越發的沒有人品了,這樣的媒竟然都要做,這不是把姑娘往火坑裡推嗎。
“竟是這樣。”
“子子孫孫都是奴才,永無出頭之日,一般人哪裡就願意做奴才了,這等昧良心的事情他們都做得出來。”林大娘越想越氣憤,恨不能將秦媒婆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
“乾孃別生氣了,犯不著為不相干的人生氣,氣壞了自已的身體可不划算,我不會看上那樣的人家的。”莫初九就算再蠢,也不會幹出這樣讓自已孩子為奴為婢的事情來。
“再沒有比初九更好的姑娘了,我們一定找個好的,慢慢挑就是,不急。”
找相公這種事,的確得慢慢挑,急不來,可莫初九卻有些著急,別人家的閨女都是十三四歲歲就開始選了,選個兩三年、三四年都是有的,若她以那樣的速度,這輩子還想不想嫁人啦,像她這個年紀的姑娘大多數都嫁了人,連孩子都有了,她能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