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陸飛收回思緒，清了清嗓子，緩緩道；
“恕我直言，你師父想做龍頭的勝算，僅有兩成，我勸你們暫時放棄吧。”
杜連順面色一僵，略帶無奈的語氣回應；
“以我師父的性格，很難放棄。而我，也必須參與，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別無選擇。”
陸飛語氣平淡的問；“那你現在跟我談，是代表你自已？還是代表你師父？”
杜連順疑惑的看向他；“這...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代表你，我們沒有談的必要，因為你做不了主，也給不起價。代表你師父，我或許可以和你聊聊。”
陸飛說完，頓了頓，接著補充；“你可以懷疑我故弄玄虛，但我可以先給你分析些問題，你聽完再做決定。”
說著他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繼續道；“我之所以講，你們的勝算僅有兩成，其原因有三。”
“一、北歸在即，鬼佬需要平穩過渡到九七，現在，新義安、號碼幫、和勝、三足鼎立，是最穩定的狀態。”
“而你們想做新義安的龍頭，那向家必將會反擊，另外兩家也會趁機出手搶奪地盤，這必將會掀起血雨腥風。”
“所以，無論你們是贏，還是輸，這都不符合鬼佬的利益，港督和警隊也一定會瘋狂的壓制你們。”
“二、以林景為首的向家元老、二路元帥向波、永盛的向強和向勝、他們掌握著新義安的財務命脈。”
“如果，他們拿一個億，甚至幾個億出來，召集人馬和你們對拼，你們的師徒情誼，又能維持多久？”
“三、李家成、李君復、新義安的關係，不需要我向你贅述，即便你們拿到龍頭的位置，就能坐穩嗎？”
“李家只要出手，新義安的這些工廠、地產、錢莊、會瞬間破產。沒錢，你們拿什麼去穩定十幾萬馬仔？”
陸飛話落，看向他，目光中含著深意；“我言盡於此，還是那句話，收手吧，你們在以卵擊石。”
杜連順聽完，額頭上的冷汗不停的冒出，抖動著嘴唇，欲言又止...
陸飛的餌已經放好，接下來就看蘇龍上不上鉤了，隨即起身；
“我先告辭了，記得把那個代言人交給我。”
杜連順失魂落魄的抬抬手，從喉嚨裡擠出一絲聲音；“我..我知道了。”
陸飛點點頭，轉身出了洽談室。
剛出門，就看到張律師從不遠處的沙發上起身，笑容滿面的迎上來；
“陸生，談完了咩？要不要去我辦公室飲杯咖啡？”
陸飛知道他在等什麼，笑著回應；“改天吧，人找好了嗎？”
“我同你去，私人業務，不好麻煩同事。”張律師略帶尷尬的解釋。
“好！那我們走吧？”陸飛說著，往門口處走去...
張律師連忙跟上，生怕這餡餅飛了。
幾小時前，他正愁這個月房貸呢，結果，前臺來說，有客戶想起草一份借款協議，並要求律師做見證人。
其他同事都充耳不聞，各自忙碌著。誰願意做這種單子？撐死給個幾千塊的費用，還要擔責任。
無錯書吧如果，不是因為還房貸，他也懶得考慮。沒成想，直接給十萬，還不用給律所抽成，他內心狂喜。
思索間，二人來到門口，前臺起身跟他們打著招呼。
張律師隨口敷衍了一聲，馬上5點了，他只想快點拿到錢。
陸飛卻帶著一絲壞笑；“靚女，今年流行破洞風？”
前臺靚女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什麼破洞風？” 但回應她的，只有那扇緩緩關閉的門。
她撅起嘴，嘟囔著坐下，心中還在疑惑：“乜嘢鬼破洞？古古怪怪...”
不料，無意間的低頭，卻瞥見大腿內側的絲襪破了個洞...
“哎呀！”
她不由得驚叫出聲，臉上瞬間泛起紅暈，這位置也太尷尬了吧？裙襬有點短，脫絲沿著內側，往上延伸...
聯想到這，她臉更紅了，原來這衰仔之前是在看這裡？這...這這...
此時的陸飛已和張律師坐上了一輛計程車，隨口閒聊著。
“張律師，現在房價幾多？”
“香江島平均在300港紙一平尺，九龍和新界便宜些260左右，觀塘那邊180上下。陸生，你要買屋嗎？”
陸飛點點頭，繼續問；“淺水灣和深水灣，石澳那邊的別墅呢？”
張律師在腦海裡回憶了片刻，回道；“抱歉陸生，這幾個地方我知道的不是很準確，只能提供個大概數字。”
“淺水灣，1000-2000港紙每平尺，深水灣，800-1500左右，石澳那邊便宜，300-1000吧。”
說完，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陸生，如果..如果你要買屋，可以交給我嗎？我這方面業務很熟悉。”
陸飛笑了笑；“當然可以。”
兩人說話間，計程車停到了銀行門口...
司機把錢塞進腰包，望著兩人的背影，輕蔑地笑了笑；
“丟！五毫紙都計較的孤寒佬，還買別墅？發夢！”嘀咕完，他掛擋離開...
陸飛不知道這些，徑直走到櫃檯，轉頭問；“你要現金，還是直接匯給你？”
張律師笑得合不攏嘴，謙虛的回應；“都可以都可以，方便的話，就匯給我吧？”
兩人辦理完匯款手續，正準備離開銀行時...
一名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帶著黑框眼鏡，瘦的跟排骨似的年輕人，急匆匆的迎上前來。
他的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雙手恭敬地遞上名片：“兩位先生好，我是黃德生，請多關照。”
張律師接過名片，目光一掃，立刻心領神會，這肯定是銀行來拉攏大客戶了，隨即禮貌的告辭。
陸飛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然後，他轉過身，仔細端詳著手中的名片，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光芒，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緊要的資訊。
黃德生見他沉默不語，莫名的有些慌，小心翼翼的繼續推銷自已；
“陸生，如果您需要理財或投資，包括置業，股票，等等...我都可以為您服務。”
陸飛微微頷首，將名片收入口袋，隨口問；“你們可以給配資？還有，你們銀行的房屋貸款是什麼情況？”
黃德生面色一喜，立即做個請的手勢；“陸生，我們去洽談室聊吧？”
陸飛輕輕點頭，跟隨他往洽談室走去。
他剛才看名片時，想起前世的一個騙局，如果能那樣操作，那真的就賺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