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月再次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徑直朝前走。
無錯書吧不論是顧京屹,還是陸京屹,她都沒什麼好說的。
至於悔婚那件事,爸爸已經替她道歉了。
彭宇看了看白新月,又看了看顧京屹。
他明顯能看到顧京屹眼裡閃過的一絲慌張。
也是,他早早退場,又在車裡等了那麼久,怎麼可能錯過呢?
沒等他開口,顧京屹已經開啟車門,朝著那個背影喊道:“白月……”
白新月頓了頓,遲疑著轉過身。
真的是陸京屹,那時候有一部劇的男主角就叫陸屹,她偶爾跟他開玩笑就叫他陸屹,而他為了反擊她,也叫她白月。
“上車……”顧京屹簡短說道。
他的眼裡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也罷,總是要當面道歉的!
彭宇殷勤地給她關上門,然後就聽到顧京屹開口問道:“去哪?”
“江城人民醫院。”
顧京屹滿眸暗了暗,那是她爸爸所在的醫院。
司機授意朝著醫院開去。
車裡一片寂靜。
白新月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開口道:“對不起……”
顧京屹瞥了她一眼,“對不起什麼?”
白新月不自在說道:“退婚……我不知道是你。”
“是我就會跟我聯姻嗎?”
這話說得,也不可能啊!
她是有男朋友的!
良久白新月才問道:“你在顧家還好吧。”
“嗯,沒什麼,不過就是被嘲笑是私生子罷了,反正我也習慣了。”顧京屹說得坦然。
白新月聽得心酸,卻不知如何安慰。
只見顧京屹嘴唇微啟,自嘲般笑了下,“還是被退婚的私生子。”
說到底還是傷害到他了。
白新月不自覺把身子縮了縮,垂眸看著自已的膝蓋,如同鴕鳥一般想把自已藏起來。
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孤僻冷漠的性子,好不容易樂觀開朗一些了,沒想到被顧家帶了回去,如今再見,他似乎更加孤僻了,周身散發的冷氣讓她有些害怕。
顧京屹似乎看穿了她的動作,伸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她嚇得一個激靈,微微朝前側身。
顧京屹看著她,“你在……怕我?”
白新月搖了搖頭,沒有看向他。
顧京屹哼笑一聲,挑起她的一縷頭髮輕輕把玩著。
白新月抬頭,就看到他清冷的目光,不帶一絲感情。
他以前偶爾也會揪著她的頭髮,那時候沒什麼感覺,如今卻覺得有些不適。
她裝作不經意地捋了捋頭髮,順勢奪過那縷髮絲。
然後看了看車子行經的方向,今天這車怎麼這麼慢。
顧京屹似乎討了沒趣,他看了看自已的手心,又輕輕摩挲自已的指尖。
“說吧,怎麼賠償?”
白新月驚詫地看向他。
她有些不確定自已的聽力。
顧京屹依舊摩挲著自已的手指,臉上似笑非笑。
看到她難以置信模樣,忍不住挑眉,示意她沒聽錯。
“賠什麼?”
顧京屹無所謂地看了她一眼,“名譽費,或者……精神損失費,都行!”
“名譽費?”
白新月再次確認。
顧京屹輕輕應了一聲。
白新月清了清喉嚨,原先那種愧疚的情緒已經消失殆盡。
“剛剛那個場合你完全可以解釋,可你什麼都沒說,說明你無所謂,至於精神損失費,我爸爸那時候肯定給你們賠禮道歉了,我剛剛只是想著親口跟你說一聲,所以才上車,如果你覺得不夠,我可以再跟你道歉,對不起……”
白新月微微低頭,擺出道歉的姿態。
顧京屹淺笑一聲,“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口齒伶俐……”
白新月勾起一絲微笑,“謝謝誇獎!”
顧京屹不以為意道:“我不說不代表我不在意,哪怕現在跟林家聯姻了,依舊有人拿這個來攻擊我這個,私……生……子……”
顧京屹故意把後面三個字拉長,就是要讓她心生愧疚。
“你……”
車子恰到好處的停下,江海人民醫院到了。
白新月看了一眼窗外,所有怒氣消失殆盡。
那時候明明跟他說了很多次,不宜妄自菲薄……
“謝謝你送我到醫院!”
說罷,她直接開啟車門。
關門前,深深看了他一眼。
多說無益,這麼大的人了,也不需要她勸諫。
“顧總,我們去哪?”彭宇小心翼翼問道。
顧京屹不爽地瞪了他一眼。
彭宇無奈地躲開,他已經盡力開慢了。
良久,見顧京屹還沒有什麼動靜,彭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一晚上巴巴等著人家,看到人家不肯上車還緊張得要死,好不容易把人騙上車了,非要冷嘲熱諷故作冷漠,現在人家走了又是這樣一副死樣子。
這個時間點電梯裡沒有什麼人,白新月一口氣直接到達七樓重症監護區。
護士臺的護士基本已經認識她了,熱情地跟她打招呼。
探視時間已經過了,她只能站在門口遠遠看著。
病床上的白振宏還是跟平常一樣,安安靜靜躺在那裡。
只有站在這裡,她才願意相信這一切不是一場夢,平時那個爽朗健談、精神矍鑠的人真的生病了。
明明爸爸承諾開完會就過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明明她跟媽媽、弟弟等了那麼久,可等到的,卻是爸爸入院的訊息。
他們著急忙慌趕到醫院,看到一大堆人在醫院守著,二叔告訴她,爸爸一直隱瞞病情,早在一個月前就把公司的管理權全部轉交給他。
她相信了,天天守在醫院,卻沒看到爸爸醒過來。
於是她決定繼續回公司工作,畢竟爸爸一早就讓她入職公司學習經驗,她不能辜負爸爸的期待。
直到有人偷偷告訴他,爸爸是被二叔做局後氣倒的,那天她衝進二叔的辦公室討要說法,結果被二叔以情緒不穩定為由趕出公司。
這件事被有心人進一步炒作,又變成白家內訌,白家大小姐不滿二叔掌權,跑到白氏集團總部打鬧。
這件事一度成為江城的笑談。
與此同時,白氏集團釋出公告,白氏集團董事長白振宏因身體有恙將公司轉交給弟弟白振華接管。
她頹廢了一段時間,直到收到畢業照,想到本該出現的人,她決定重新振作起來。
二叔是什麼樣的人她多少是知道的,急功近利、鼠目寸光,爺爺在世的時候就說過二叔這人不可擔當大任。
白氏集團在他的手上,難保哪一天走向滅亡,她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白新月走到護士臺問了幾句,得到的答覆還是跟之前一樣:一切安好,暫無甦醒的跡象。
白新月看了眼病房。
希望爸爸醒來的時候,一切都能重回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