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昊走出酒店,掏出兜裡的黑蘭州,晚上的時候已經褪去了一些高溫,時不時有陣陣微風吹來,楊昊深呼吸一口醒了醒酒,看著手機上蘇怡還是沒有回訊息,楊昊此時也不太想回去,只是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他不知道張佳琪怎麼樣了,好像幾天沒找他,似乎也沒什麼不習慣,倒也不是什麼必不可少的人,楊昊心想。
此時楊昊再次撥打了蘇怡的電話,這次終於接通了。
“你在哪兒?”楊昊將菸頭丟在地上踩了踩。
“在家。”蘇怡說。
“在家怎麼還有KTV的回聲。”楊昊聽見了周邊的嘈雜,而且還有人在唱什麼“兄弟抱一下”。
蘇怡一陣沉默,“你為什麼總是想著騙我。”楊昊問。
“在百樂門。”蘇怡回答。
“和季宴軍?”
又是一陣沉默後,“還有我媽和他媽還有幾個他們的幾個朋友。”
楊昊沒有再計較什麼,要是隻有他們兩個的話,楊昊不懷疑自已會到KTV做一些什麼出格的事,但是想到自已好像不是當兵的季宴軍的對手,只能默默地又掏出一支菸。
“晚上的時候我看見你和季宴軍牽手了。”楊昊說。
而此時的蘇怡正站在KTV的走廊裡,周圍包廂跑調的聲音不絕如縷,楊昊的聲音也聽不太清,“啊?”
蘇怡大喊,而楊昊卻以為蘇怡正對著他發脾氣。
“蘇怡,到你的歌了。”季宴軍推開包廂的門對著蘇怡說。
“我掛了。”蘇怡對著電話說,隨後又扭頭對季宴軍點了點頭。
楊昊蹲在當時他看見蘇怡和季宴軍買羊肉串的店前,聽著電話裡的嘟嘟聲,在季宴軍喊了蘇怡一聲後,蘇怡就將電話掛了。
他起身,“老闆,來兩串羊肉串。”
老闆聽見楊昊的叫賣後,將手中的電視劇暫停,而後從盒子裡拿出用保鮮膜包好的羊肉串忙活了起來。
他想現在就去百樂門問個明白為什麼從這個季宴軍出現以後自已和蘇怡的感情就變了味,為什麼不能離這個季宴軍遠一點,但是他忍住了,反正明天就見面了,這些問題見面問比較好。
“老闆,雞否。”何皎皎躺在床上,將熊曼玩偶抱在懷裡。
“晚點,我在外面。”楊昊秒回。
“喝多了?”何皎皎晃動著自已的小腳丫,她覺得空調有點低了,於是將腳又縮回了被子裡。
“沒有,快分手了。”楊昊鬱悶的說。
“你上次就說快分手了。”
“上次個頭,上次是幾個小時之前吧。”楊昊反駁。
“也是哦,咋回事,讓姐開導開導。”何皎皎的八卦之心頓起。
“她和別的男生走得太近了。”楊昊說。
“吃醋了?”何皎皎說。
“出軌了。”楊昊接過老闆拿來的羊肉串,就地蹲在地上吃了起來。
羊肉串確實不錯,孜然給的很足,肉也很嫩,儘管大機率不是羊肉,但是偶爾吃吃還是很香。
“啊?”何皎皎興奮的將熊貓玩偶扔到一邊,坐了起來,她已經準備好聽一場八卦了。
“我看見她和別的男的牽手了。”楊昊言簡意賅,並沒有何皎皎想象中的那些細節推理。
“節哀。”見沒有八卦,何皎皎又躺了下來,“有空吃雞叫我。”
楊昊將羊肉串扔到井蓋裡,他想去百樂門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偶遇蘇怡,他覺得就是放假了反而不能天天看到蘇怡了,才會讓兩個人之間有些誤會。
“你自已玩吧,我喝多了。”楊昊回完訊息就把手機放到口袋裡,晃晃悠悠的朝著百樂門的方向走去。
說一點沒醉是假的,最起碼楊昊現在覺得自已就像是逼上梁山的大將,他有一副活著挺好,死了也無所謂的氣概,他確實死了也無所謂,畢竟還能復活,他覺得要是真和季宴軍打起來了,大不了以命換命,怕個卵。
這麼想著,他很快就到了百樂門,百樂門對面有個羅森便利店,他就在羅森坐著,從羅森的窗戶口正好可以看見百樂門的情況。
或許就是巧合,蘇怡和季宴軍很快就出來了,他們也朝著羅森走來,可能季宴軍也喝了點酒,只見他走下樓梯的時候也有些搖搖晃晃,而蘇怡則攙扶著季宴軍的手臂,楊昊將買的蘇打水捏爆,隨著易拉罐咯吱咯吱的聲音,楊昊此時反倒是冷靜了下來,他拍下了蘇怡和季宴軍在一起的照片,而後趁著他們還沒來店裡的時候默默走開了。
看著百樂門的門頭霓虹燈閃爍,或許這裡面的每個人都是快樂的,而只有自已承受著這百樂之中的哀傷。
看著他們走進店裡,楊昊將照片發給了蘇怡,而後說了句,“騙子。”
此時的蘇怡攙扶著季宴軍,而季宴軍自已知道,他並沒有醉,只是他想和蘇怡靠在一起罷了,“你坐一會,我付個錢。”蘇怡將季宴軍拉到座位上,看著地上的黑蘭州的菸蒂,蘇怡心裡一驚。
在拿了兩瓶酸奶後,蘇怡開啟了微信,“騙子。”然後就是蘇怡和季宴軍和情侶一般的照片。
蘇怡猛然扭頭,卻並沒有發現楊昊,她其實心裡知道自已這兩天對楊昊冷漠了不少,她沒有辦法,她媽媽總是有意無意的想拉近她和季宴軍的關係,而她又不得不這麼做,她怕到時候媽媽生氣自已就不能和楊昊去臨安了。
她買了痛仰的光碟等著去臨安的時候給楊昊一個驚喜。
“騙子。”這兩個字和照片讓蘇怡百口莫辯。
“你聽我說。”蘇怡急忙回道,卻發現楊昊已經將她拉黑了。
“女士你還結賬嗎,後面還有客人在等著結賬。”
“哦哦,不好意思。”匆匆付了錢後,蘇怡也不再攙扶季宴軍了,而季宴軍也察覺到了蘇怡的不對勁,也就沒有再往蘇怡身邊靠,兩人一前一後走著,一路無話回到了包廂。
楊昊早已到家,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燈發呆,他藉著酒勁將蘇怡刪掉了,他也想過拿把刀跑到蘇怡面前把自已捅死,然後就和蘇怡再也不見,但是他猶豫了,如果這麼用自已的生命懲罰自已在乎的人,那麼他的命也太賤了。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廈崩塌。”手機裡一直迴圈著《殺死那個石家莊人》。
楊昊終於知道自已怎麼會聽這麼多遍了,這首歌從他的前世貫穿現在,從他上學時的躊躇滿志到現在的鬱鬱寡歡,都是《殺死這個石家莊人》。
楊昊胡亂的點著手機,短影片一條一條的掠過,心裡也越來越煩躁,“操!”楊昊把手機一摔,過了許久後又拿了起來。
今天晚上,註定是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