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時間,朱標就跟著司天監的一位擅長數學的官員學習。
把這位郭監事推薦的數學書找來翻開。
雖然古文艱難,也不耽誤他理解。
朱標想著等回去,便把數學整理一番,從易到難編成課本,不再用古文,而是用白話,推廣數學。
他這裡用功,頗有山中不知歲月之感。
轉眼到了泰山大典的前一天,其實真正的祭典從這時已經開始了。
朱標作為主祭,三天前就開始素食,這一日沐浴更衣,晚間便不能吃飯,還要潛心念誦經文,由道士引導感應上天才能休息。
第二天天沒亮,就被叫醒,步入歷代泰山祭典所在的岱廟,等待儀式開始。
不過由於朱標不是帝王,只是代父告天,省去了不少繁文縟節。
所以他只是祭告,而不是歷代帝王的封禪。
其實宋真宗之後,壞了氣運,後世帝王再無封禪。
待東方破曉,紅日升騰。
號炮聲響,鑼鼓齊鳴。
前朝宮廷樂隊同道門樂團,一起合奏昊天玄明道歌。
算是儀式正式開始。
獻牲,焚香,封土,劉伯溫代表天下生民祈福,朱標則是宣讀告皇天祈禱文。
宣告漢土重光,盡歸大明,奉天承運,濟世愛民。
隨後道士焚香燭,禮祭各種貢品,唸誦經文,焚燒劉伯溫,朱標宣告的表文,呈獻上天。
才告一段落。
這邊結束。
朱標則帶領眾人爬山祈福。
此時天氣還早,大早晨天氣極好,空氣清新。
一群人乘車坐轎來到泰山腳下。
朱標讓人停車落腳,徒步爬山。
真正進了山,朱標不禁嘆道:不愧五嶽獨尊,果然是雄渾壯麗,厚重巍峨!
再往上走蒼松巨石,雲煙嵐光勝景隨處可見,伴隨鳥鳴林海,讓人心曠神怡。
朱標一年輕人,渾身是勁,在此山野之間,身心放鬆,恢復了幾份孩子的稚氣,對山裡的一切都很好奇。
他上世也來過泰山,只是這個年代的泰山混沌自然,山林茂密,歷代摩崖石刻猶如昨日剛雕在石頭上,人文與自然融為一體,有幾分仙境的影子。
爬了片刻,沐英跟了上來。
“殿下,不如乘坐兩人抬的轎子,不然劉老大人他們恐怕經受不住了。”
朱標扭頭,果然幾位老大人,還有隨行的幾位年紀大一些的老道,都面目猙獰,汗流浹背。
也難怪,歲數老大不小,也不常運動,加上朱標步伐輕快,速度不慢,把這老幾位拖的夠嗆。
朱標不禁笑道:“既然如此,那一起坐轎子吧。”
略微有點遺憾,畢竟坐轎不如自已跑跳起來自在,也不好玩。
坐著無聊,乾脆讓劉宋二人背自古以來關於泰山的詩文。
二人不愧是大儒,張嘴就來,還都是大段大段的文章,朱標都沒聽說過,也不知道,兩個人從哪兒看到的。
不說別的,這強記博聞的功夫,也不是普通人所能企及的。
讓隨行的眾人都開了眼界。
一邊道士也隨口背起碧霞元君護國庇民普濟保生妙經,儒道鴻文交融,倒是不寂寞。
一走就是兩個時辰,眼看前面就是南天門。
朱標建議大夥走幾步,上了南天門參觀一二,再坐轎往上。
老傢伙們坐轎也坐的累了,紛紛同意。
雖然臺階陡峭,一幫人興致來了,也咬牙往上闖。
走到半路,忽然聽到頭頂一聲巨響。
眾人抬頭一看,
頭頂響聲處竟然攏起一團雲氣,雲氣裡顯現一輪光輪。
隨後一個人影在光輪中浮現。
眾人正在駭然間,
人影眨眼就消失不見,卻有一物飄飄蕩蕩的從雲氣裡飛出,向著朱標飛來。
一旁沐英,李文忠吃驚,大步站在朱標身前,各自把刀劍拽在手裡,盯著那個東西不放。
他們手下的親兵也圍在周圍。
有一名兵士,抬手就是一箭正中那件東西。
噹啷一聲,東西落地,頗有分量。
朱標叫了聲好:“真乃神射手。賞!”
有人過去把東西撿拾了回來。
李文忠接過,是一青銅匣子。
李文忠拿在手裡看了看,看到機括,隨手扭動,開啟青銅匣。
往裡面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
無錯書吧轉身遞給朱標。
朱標也學李文忠開啟青銅匣。
從裡面拿出一份金書玉頁!
一旁老道駭然道:“金書玉頁!上天賜書!自從河出圖,洛出書,千古未有之事啊!”
“太子殿下剛剛告示於天,上天就賜下金書玉頁,何等祥瑞之事?!我大明當興,我大明百姓必逢盛世!”
“我大明上感上天,才有如此福德,嗚呼,貧道修行一甲子,竟然能遇到此等大事,真是三生有幸!”
......
朱標沒理會一旁的道士瘋狂拍馬。
解開綁在金書之上的紫金繩,金絲封帶。
才看清金書頁上雕刻著幾個篆字。
朱標看著皺眉頭。
不認識。
翻開書頁,裡面則是金鑲玉的玉板,似乎是軟玉,玉質極好,十分細緻潤手。
可惜剛才磕撞之時,玉板上有了裂紋。
果然天地不全,萬物有缺,非人力所能為!
玉板上也是篆字,朱標看了看,只識得其中一二字。
合起金書玉頁,遞給一旁的劉伯溫。
“劉師傅,宋師傅麻煩二位解讀一下。”
劉伯溫一臉鄭重接過金書玉頁,慢慢展開,看了幾眼,才輕聲朗讀道。
“極物究玄易變經,嘶~~昊天浩蕩,萬法幽深,精深玄奧,不離天道,道一二三,萬物化生,通達萬物,歸一至精.......”
劉伯溫讀了幾句,也不顧周圍眾人面色凝重,神情嚴肅,又十分好奇的樣子,反而合起書頁。
“殿下,這本經書,上天賜下,不能輕易昭昭於世人,待殿下乃至陛下精熟後,在做定奪。
如果讓有心之人聽去,怕惹禍端,反而有傷我朝根本。”
朱標聽罷,點了點頭:“劉師傅教誨的是,那我先收著,回去由兩位師傅先行解讀。”
說著從劉伯溫手裡接過金書玉頁,好好收好,放在身邊。
後面的行程大夥的心思都在這金書玉頁,誰也沒心思遊覽景色。
眾人也沒再停留,先登上玉皇頂。
憑著此事,又在玉皇頂好好祭拜一番,朱標臨時又寫了一遍祭告文,感謝了蒼天一番,表示定不負上天期盼云云。
大夥在山上道觀吃了飯,也沒留下繼續遊玩,而是直接下山回了泰安。
半路上宋濂問劉伯溫道:“真?”
“你信?”
“不信。高明。”
“高明!”
“歸一至精,定理天地,數畫宇宙.....潛溪,可記得太子之前所說格物致知嗎?”
“拿什麼格之事嗎?你是說?”
“哈哈,答案便在此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