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退燒就好了,沒想到凌晨五點的時候他居然被熱醒了。
室內一直是恆溫,他摸了摸身旁的容慈,好像又燒了起來。
給她量體溫的這個時間,他立即去洗漱換了衣服。
三十九度三。
她衣服穿了一半趴在商酌塵肩上掉眼淚,說著:“好難受。”
撥出的熱氣在他脖頸處,灼熱燙人。
他輕拍了拍容慈的後背,“沒事,我們去醫院。”
臨走前商酌塵還灌了個熱水袋讓她拿著。
到醫院時才六點不到,掛了急診和值班醫生溝通了下做了項檢測,就直接輸液了。
他也不知道怎麼早上還燒的這麼厲害,不知道是早上開始燒的,還是夜裡就開始的,但體溫有變化他也不應該會沒察覺……
他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指腹抹掉她長睫上還掛著的點點淚珠。
“睡不著了嗎?”商酌塵俯身過去,柔聲問她。
她張了張嘴巴:“還沒請假。”
“你先休息,我給你們主任打個電話說明一下。”
容慈微微點了點頭,實在是難受,便又閉上了眼睛。
商酌塵拿著她手機放輕腳步出去了。
打完電話回來,他看了眼輸液袋裡的藥水,還有一大半,他去護士臺那邊麻煩他們看著點,便出去買了早餐。
從樓下回來時,正好碰上了陸卿,似乎也是去買的早餐。
本就沒什麼太多交集,他徑直路過往病房的方向走,突然陸卿加快腳步走到他前面,似乎還是下定決心才出聲道:“等一下。”
商酌塵停在原地,等著她說話,
心裡默數五秒,五秒不說,他也沒時間跟她耗,不知道容慈醒沒醒。
“醫生說Lucien明天就可以手術了。”
商酌塵似乎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了,還是在病情上公事公辦的態度:“消腫就可以手術了。”
“這場手術能不能你來做?”她覺得母親說的對,商酌塵的能力有目共睹,以防萬一,肯定要找個好醫生做,就連縫針都縫的很漂亮。
“不能。”
陸卿有些急切:“你不能因為我的緣故,你就不救人啊。”
“這位家屬冷靜點,本來就是個很常見的手術,其次沒有什麼不救人這一說,更不是因為誰的緣故。”真不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
他直直路過陸卿,離開了。
陸卿轉身看著他的背影,她真不知道商酌塵到底像誰,這冷淡的性子她從沒在她和商彧年身上看到過。
好奇怪。
她鼓起勇氣和商酌塵說話,最後也沒成功。
她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與她有關,所以才不願意給Lucien做手術的。
商酌塵回到病房,容慈聽到腳步聲便半睜開了眼,委委屈屈的問他:“你去哪了。”
“買早餐呀。”他將早餐拿出來放在桌上晾涼。
他俯身準備親她一下,被她躲開了,小聲嘀咕了句:“也不怕病毒傳染。”
她越這麼說,商酌塵偏要親到她,最後在她還微微發燙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我不怕。”
護士站在門口,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走了進來。
人在尷尬的時候,會莫名其妙的給自已找點事,所以她和商酌塵打了個招呼:“商醫生,早啊。”
“早。”
容慈側著臉閉上了眼睛,掩飾尷尬。
剛剛她看輸液袋裡的藥水馬上沒了,所以在商酌塵回來的前一分鐘按了鈴……
病房裡只剩下他倆,容慈瞪了他一眼:“親親親,被看見了吧。”
“看見就看見吧。”
容慈想著幸好護士沒說什麼。
但……剛剛的護士一回去就一臉興奮和其他護士說:“你們猜猜我剛才看見了什麼?”
……
商酌塵在她身旁陪著,她沒多久就又睡著了。
八點的時候商院長來了一趟,問了問商酌塵情況。
沒多久便離開了。
輸液結束後,許是聽到說話聲容慈悠悠醒來,狀態果然好多了。
商酌塵將小桌支了起來,把買的小米粥放在上面。
昨晚到現在容慈只吃了兩口麵條,想想就心疼。
容慈拿著勺子吃了一口:“小米粥怎麼沒味兒啊。”
商酌塵笑了笑:“它能有什麼味兒?”
容慈手肘撐在桌上,吃不下硬吃,速度極緩。
吃了兩口後,她看向商酌塵:“能不能……”
她還沒說話,商酌塵就說了句:“不能。”
打斷施法。
容慈直接笑了:“我還沒說呢。”
“肯定不是什麼我愛聽的。”所以拒絕接收。
“太過分了,就讓我純喝粥。”她無聊的攪著碗裡的粥。
商酌塵回道:“回去我給你做其他的。”
容慈放下勺子,“那我們回家吧。”
“喝完回去。”
容慈小聲叨叨:“本性暴露了吧。”
“說什麼都沒用。”
容慈癟了癟嘴,直接給一碗全灌進了嘴裡。
“結束。”
商酌塵:“……”
……
從醫院出去,昨天中午雪就停了,但地上還有著一層厚厚的雪。
迅速的上了車,容慈呼了聲氣,暖和了。
回家的路上,商酌塵沒吵她休息,車裡十分安靜。
片刻後,容慈打破了寧靜:“有一天凌晨,我生病了。”
商酌塵側目看了眼她,這什麼?
“寒冷的冬天,我的老公抱著高燒的我去了醫院。”
越聽怎麼感覺似曾相識?
好像在哪聽過。
哦,想起來了,小學滿分作文,只不過從媽媽改成了老公。
他不禁笑出聲:“按照現在劇情,後面是不是下起了暴雪?”
容慈思考了片刻,“其實我覺得改成下冰雹更感人一點。”
“你還真敢想啊。”
容慈輕哼了聲,“但我的老公早上逼我喝了沒味兒的小米粥,所以我要罰你……”
“還有懲罰機制呢?”他只覺得她太好玩了,越熟悉越有料。
他又道:“別你罰我了,我罰你回去把剛剛那篇作文寫出來,不少於一千字,這周之前交給我。”
他倒是要看看容慈到底能編出什麼花來。
一定很有意思。
容慈盯著他,滿臉的不可思議:“你還懲罰上了?”
“我是老師,罰你寫三千字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