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梁一系的機遇和困境在聶曉賢這個級別的眼中，都是透明的。

來之前，

曲文棟已經事先和聶曉賢溝透過，直言一切，聶曉賢今天能來就是要給祁同偉一個機會，看情況決定是否要給自身貼上標籤，給後輩結一份善緣。

不可否認，

如果祁同偉能度過面前困境，以他不到40歲的年紀，未來還有20至30年的仕途可走......年輕是祁同偉的劣勢，可等真跨過那一步，年輕就是絕對優勢。

想通這一點，聶曉賢才會應邀而來。

現在祁同偉的態度更讓聶曉賢傾向有梁一系態度，再次傾斜。

可以說，

祁同偉這一聲叔，拉到一位常委支援，含金量非常重。

“同偉啊，你叫我一聲叔，那未來關於改革農業所有問題，只要不涉嫌違法等原則底線問題外，叔全都支援你。”

聶曉賢給出最大誠意。

只是片刻，祁同偉眼圈肉眼可見的開始泛紅，拉著聶曉賢的手，就差直接抱著聶曉賢的大腿哭。

“謝謝，謝謝叔，今日情誼，同偉銘感五內。”

感謝過後，就要給實惠、給承諾，祁同偉表示未來只要聶家有所求，只要能辦，絕不推諉。

連除涉嫌違規違法等底線原則幾字，都省略了。

聶曉賢也不是不知道進退的人，再說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準呢，說到底還是結一個善緣，交一份情誼。

而有了聶曉賢支援，

2000年7月15日，月度中旬常委會議召開的時候。

當沙瑞金、嚴勇陽、傅項明用推進改革進度出現的一系列問題，對祁同偉進行抨擊的時候，到了投票環節。

三人包括趙立春全都傻眼。

7票透過，

也就是說這類問題省委擔下了，出現任何不良後果，所有責任不再是祁同偉一人，而是省委共同應對。

........

砰——

沙瑞金手重重拍擊一下桌面，發出一聲悶響，嚇了坐在對面的趙立春一跳。

“不能在這樣下去，不然咱們都成了綠葉，襯托他祁同偉那朵紅花。”

“那您的意思......”

趙立春隱隱察覺沙瑞金要做什麼，只是內心覺得這不是一個好時機。

沙瑞金：“隨著京州程序穩步推進，關注的人越來越多，任何小動作都有可能被發現放大，風險太大。”

趙立春：“您的意思是讓我立場轉換？只是這樣一來梁群峰就可以更加肆無忌憚的接觸其他幾人，這樣會不會太急了？”

沙瑞金：“不急不行啊老趙，目前滿打滿算就剩下7個月時間，在拖下去一切就都晚了。”

趙立春還是搖頭：“除非能說服楊林、馬援朝、劉國富三人支援咱們，最差也要保持中立，不然我這邊轉變態度，祁同偉再拉一個過去，徒做無用功。”

沙瑞金：“你說的對，這樣，劉國富和楊林那邊我去說，馬援朝交給你，行嗎。”

趙立春沒直接答應，而是仔細思考分析利弊後才慢慢點頭，先說馬援朝，這位也是漢東老人，打交道時間不短，算是知根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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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服他不會有太大難度。

難點是京都空降劉國富和軍方背景楊林。

現在沙瑞金把最難的兩塊骨頭啃了，趙立春沒有拒絕的理由。

兩人開始分開行動。

首先是沙瑞金，他先找的是劉國富，講剛來漢東被祁同偉戲耍的事情，勾起劉國富的怒火，委婉表示再貼上去可就有不要臉的嫌疑，同時給出許諾，未來會大開方便之門，同時欠他劉國富一個人情。

為打消劉國富的疑慮，防止空口無憑，沙瑞金帶著劉國富回京都，由鍾家、劉國富支持者、和沙瑞金養父一起，三方共同見證。

這一操作既安撫了劉國富，也給沙瑞金吃了一顆定心丸。

拉攏到劉國富，沙瑞金馬上開始接觸楊林，而作為軍方背景出身的沙瑞金，用養父的人脈關係找到楊林的老父親。

還是相同的操作，不求拉人入夥，只求不要倒戈有梁一系就行。

要堅定的、不能動搖的保持中立。

至此，

沙瑞金完成和趙立春的約定。

與此同時，

趙立春也在頻繁接觸秘書長馬援朝。

等趙立春許下一系列承諾之後，馬援朝表示，自己會保持中立，兩不相幫。

送走趙立春。

馬伕人站在馬援朝身後幫他捏肩膀：“老馬，你不是一直謹記老秘書長的話，絕不參與派系鬥爭嗎，現在你這是改主意了？”

馬援朝搖頭：“到了我這個級別，資源不夠就別想那些有的沒的，老秘書長的話我一直謹記，可我要是不管趙立春要好處，他就不會放心，心不安就會一直來煩我。”

馬伕人失笑：“這麼說你是讓趙立春花錢買心安吶。”

馬援朝笑笑：“你這話太糙，不過話糙理不糙，就是這麼一個理。”

馬伕人沒好氣的拍了他一下：“什麼叫話糙理不糙，現在嫌棄我了，晚了。”

說完就要走，卻被馬援朝給拽了回來，又開始說夫妻軟話，等把老伴哄好，兩人又開始說說笑笑的聊天。

馬伕人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不禁疑惑詢問：“趙立春現在都敢這麼正大光明的來找你，不怕梁書記知道？”

馬援朝：“這種事怎麼可能瞞得過樑書記，就算能瞞過樑書記也瞞不過祁同偉，那小子精著呢。”

馬伕人：“既然都知道，你之前也說過投票要過半數，那對翁婿之後要怎麼辦，他們找你了沒有？”

馬援朝搖頭：“從來沒私下找過我.....”

話說一半突然頓住，馬援朝不自覺的開始蹙眉沉思：“這段時間就見趙立春和沙瑞金上躥下跳，這對翁婿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這話題可太超標，馬伕人可回答不上來，

也不敢打擾他想事情，馬伕人悄悄起身向裡走，留下一個安靜環境讓馬援朝自己想。

馬援朝根本沒注意到老伴離開，就坐在沙發上覆盤推演，只是這不尋常的一幕剛剛露出苗頭，哪能直接洞悉一切，

越想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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