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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同入道場,於大殿外臨水涼亭落座,心中紛亂,無心寒暄,認出好友帶來的幾人為誰,只另設座出聲讓那自己承認的四哥坐了,對另兩人全無好臉的看著好友問道,“四哥且來安座。

你們怎麼把這幾個也帶來了?”

“你可別亂髮脾氣,這幾個可是且冤著呢.”

“呵,沒人倫的東西罷了,毀了林家百年清譽,讓林家被人看輕不說,還因自家所為,讓人起了吃絕戶的心思,生生累死親父,她有何冤?親父教養多年,卻沒骨氣的自輕自賤,讓自己淪為笑柄,成了他人口中談資,落得唯死無生的下場純是自招,冤在何處?”

“兒孫兒孫不教養,族人族人不管教,一族裡沒人倫的多到令人髮指,家僕家僕不管教的惡多無善,盡是手有人命的天注不赦,更欺心胡為,吃絕戶害死自家親戚不說,還連人家孩子也害了,受享了林家所有家財,卻連上柱香給亡者都不做,又有何冤可說?”

“自輕不是本意,自生母過世,她於靈堂之上傷心過度昏了過去,再醒來便已受了暗害,說話行事時常不能自主,及至賈家來人,其父要她去賈家之語一出,則更是行事全被人暗控的全都不能自主。

從那時起至她死,她諸般行事全被人操控,半點不能自主,何得不冤?若非被我見了,於她身死時出手救下了她的魂魄,她這會兒怕是連魂魄都被暗中操控之人暗害了去了。

你若不信,她身上禁制仍在,那禁制為何,你一看便知.”

“呵,縱所言不差,能算無辜,那另兩個呢?也無辜呢?”

“他不是賈史氏所生,也並沒有參與暗害林海之事,賈家花林家錢的事,他不知情,而且,若說賈家還有人是真心對黛玉好的話,怕只他一人罷了,只是,繼室繼室貪,兒子兒子貪,兒媳也是一樣形容,家中下人也全是沒人倫的要錢的玩意,他的真心吩咐,繼室不聽,兒子不理,兒媳不做,下人敷衍下,也只能成了空話.”

“呵,好個也是冤的.”

“而且,自祖父祖母父親相繼去世後,早在祖父母去世時便知道自己身世,父親去世時更是親口承認了祖父母所說,於是,早就看穿賈母賈政為人,為防自家所承爵位過高反給自己惹出大禍,違了父命暗中借祖父留下的人和叔父暗助,求得知道他身世的皇帝同意,借偽造的賈代善遺折,為賈政求了個永難晉升的從五品的工部員外郞,為自己求了個將軍為爵,後寧國府賈代化去世,賈敬依猜出君意的賈代化遺命出家,將家業丟給故意被賈代化教壞的賈珍後,早已知道家人不好的他,直到賈家被抄,自己死在流放之地,也不過又聯手賈敬,聽帝命的暗中做下幾件事罷了.”

“什麼事?”

“借兩人手中的賈家軍中暗部,暗中阻撓,讓原本有意帶兵回京的十四阿哥只能帶著十來個成不了事的心腹回京,隨後又先是拼全力助年羹堯大勝,後又奉上年羹堯罪狀,並暗中穩定軍心,免了軍中因皇帝處死年羹堯而出禍亂,等皇上選擇了嶽鍾麒後,更是爽快的將手中的所有勢力和暗衛一起全數上交君上.”

“呵,倒是有趣,只是,好友啊,只憑這個,講理講不到我這兒,人帶到我這兒,當是要讓我息怒的,他們還做了什麼,讓你肯幫他來撞我的木鐘?”

“救下黛玉算不算?”

“不救又能如何?沒她又能如何?哼,我還沒找賈敏算帳呢,還有那賈史氏,賈元春,賈王氏,薛家等等,你看我可會輕饒了她們哪個去?到我這兒,賈家,能落好的有幾個別說你不知。

有我在,賈敏再難與林海結緣,她肯只認林海不認賈敏,我倒還能容她入林家與林海再續父女之情,否則,認誰跟誰,哼.”

“仙長,母親.”

“閉嘴,你母親的事,你跟我說不著,要算帳我也不會找你算,你自己要如何,你自去思量,要跟誰隨你,說不到我這兒.”

甩手去了那黛玉身上的禁制,白了一旁看戲的好友,根不不再搭理人的語氣傷人的另起話頭道,“裡外都分不清的東西,也往我這兒帶,你倒是好慈悲呢,哼,那兩個又還做了什麼,值得你出手?”

“兩人聯手,用手中暗衛,會同皇帝派來暗衛,追回了林家所有家財,並盡數暗中透過十三阿哥之手,送到皇帝手裡,同時,暗中出手,將甄家欲隱藏的自家罪證,盡數轉移到賈王氏收的那份甄家送來的財物裡,同時,假扮強盜,暗中四處活動,將甄家四處送出的本欲隱藏的財物盡數偷出,借十三阿哥的手交到了皇帝手裡,確保甄家所有財物沒有任何隱藏的盡被抄沒.”

“呵.”

“同時,借林海臨終秘上暗折,暗中活動,蒐集林海遺折中提到的他自己不方便弄的,江南鹽商中禍亂鹽政的惡商的罪證,甄家的所有罪證,曹李兩家的罪證,林海死後,又更加了所有參與謀害林海的人的詳細罪證,讓皇帝能成功治罪所有罪有應得之人,成功的滅除了江南所有惡勢力,讓江南重歸帝治.”

“哦,若果為真,四哥為何反不留他們活命,還抄了寧榮兩府?”

“是他們自己求的.”

“理由呢?”

“賈家盡是罪大之輩,再者,赦雖沒參與且不知情,但,害死林家的也確實有賈家的份,又是赦之子親將林家家財盡數運到賈家的,他夫妻雖沒參與害黛玉之事,但,赦之子也確實是身不正的沒人倫的,赦之媳也確實做了很多違律害人之事,赦之妻也確是涼薄之輩,家中下人也都是沒人倫的惡事做盡不值得饒的。

這些,赦非不知,彼等盡是無可赦之輩,赦又怎敢求赦?““寧國府賈珍一眾是人倫盡失,連惜春也是個無情的不值得救赦的,更何況家下那些沒人倫的惡僕,敬自不會明知家人罪大難赦,怎敢硬要憑功抵罪的讓君主違了律令,只,家下被難之事終不忍見,這才選擇了服毒認罪,以圖早死,求個眼不見的心安自欺罷了,敬之死,實是因失望而自戕,並無任何逼迫.”

“且,從赦自己而言,赦已經對賈政和繼母及家下兒孫徹底失望,並不想看他們繼續存在,所以便求了陛下,依律判定,至於赦,赦在下暗手弄死王子騰時就沒想過再活著,賈家抄家,赦去邊境,雖明為流放,但,暗地裡陛下是有派人相護的,赦並非死於逼迫或暗害,赦是在敵軍犯境時,死於護城之戰,是被火炮碎片傷到心脈而死,雖確有些巧,但,與陛下無關.”

聽言,知面前諸人,皆非等閒,賈赦和賈敬知機的代自家陛下答了所問,並恭敬行禮,帶著一旁顯被嚇到的黛玉靜立在一旁。

“呵,倒是聰明。

罷了,回頭林海不追究的話,我看林海和四哥面子,不追究你二人便是,只是,也僅只你二人,其他人,你二人最好識趣,莫開口找厭.”

“不敢,我等知道的.”

“人你安排吧.”

“不急,先放有林海出來,我有事問他.”

“何事?”

“與警幻有關,快別攔著.”

“我何曾攔了,你我說話,內容並沒避他分毫,只不過沒讓他現身罷了,”說著一個甩手解了法術,露出確在一旁,顯是確實聽到了諸人方才所言,已經恢復神態不再怨氣滿身的林海,邊任由他與黛玉賈赦賈敬幾人相見,邊不耐煩的說道,“你自問去.”

“林海,你且暫回神,我有事問你.”

“見過陛下,見過幾位仙長。

仙長有話請問.”

“你與賈敏如何?”

“相敬如冰,至親至疏.”

“賓?”

“是冰.”

“冰,你二人不是皇帝賜婚麼,怎麼?”

“此場婚事並非林海求來,此事陛下知道.”

“此婚是皇阿瑪因賈代善有求,硬塞給林家的,林海心中原有所屬,並不願意,只是,一則,他也說不清心中所屬為誰,再則,賈敏雖為賈代善繼室所出,但,長的還算可以,為人也無讓人詬病處傳出,且,皇阿瑪讓人算他二人福緣時,得的是佳偶天成,賈代善死後,因賈赦託賈代化遞的摺子,重新審視賈家一眾後,看出了賈史氏和賈政賈王氏野心,也知道了賈敏在林家所為,皇阿瑪不止一次後悔給林家賜這門婚,甚至因此嚴處了當初算二人是佳偶天成的人,只是,君主一言,反悔不得,且,木已成舟,再悔也已無用.”

“所以?”

“知道那些事時為時已晚,林海已是被害得傷了身子,錯已成,皇阿瑪便是弄死賈敏也已用,再加上,彼時,林海已有庶子,還是賈敏抬舉的人生的,在皇阿瑪眼裡,只要此子平安長成,林家雖人丁不旺,但也不能說是絕嗣,再加上此子被賈敏去母留子,留在身邊教養,所以,便是看林海面上,皇阿瑪也不能再說賈敏什麼了,除了暗中派了醫官和有經驗婦人去林家,幫助照顧幼子.”

“果真,可,為何仍是活不長?”

“暗中派去之人,並不能把是皇阿瑪派去一事擺在明面,用的是林家舊宅或林海讓他的奶嬤嬤尋來的說辭,萬沒想到,賈氏只信自己身邊之人,全不知自她將貼身丫頭給了林海做妾,又對她去母留子,她身邊之人便已經是兩副肚腸,分了兩派不說,弱的還是要那孩子活的,於是,一個不注意,那孩子便被人生生害死.”

“後來呢,那些人如何了,賈敏之死,與此有關否?”

“海知道後,將涉事之人盡皆嚴審過,供辭抄了副本,讓人給賈氏送去,後,聽受命來的要回去覆命的暗衛的要求,又將供辭抄了兩份,連同涉事之人一起,由他們帶回京都面聖交差,後又依命,將正本交給了受命暗訪江南的當時還只是雍郡王的陛下.”

“如此,四哥和康熙陛下,皆知此子夭折內情?”

“何止知道,不只林海審的那些。

而且,林海其實並沒絕嗣.”

“哦,怎說?”

“此事還有賈史氏手筆,她彼時便已經有了要為那賈寶玉聘黛玉為妻,讓寶玉繼承林家家業並林海手中人脈,以此助其所出之子更上一層樓的想法,自是不願林家有庶子長成,要知道,只要林家有子,哪怕只是一庶子,只要此子長成,黛玉出嫁便不可能帶走林家全部家產,賈政更不可能因之得了林海的人脈,所以,於賈史氏而言,此子必不能長成.”

“誰動的手?”

“賈史氏心腹賴嬤嬤親自帶著藥暗下揚州,將藥交給了林賈氏貼身使婢白芍之母陳王氏,命她暗中下毒.”

“如此身份,下手極易,何來這未絕嗣之說?”

“去母留子,陳嬤嬤對賈敏和賈史氏已是寒心,並不肯應,只是,深知賈母的她同樣也知道,賈母既然派了賴嬤嬤來,她做不做,此子都是必死,並不想賈母如願,又不能告訴林海和賈敏,她能商量的,便只剩下那庶子生母的母親,李嬤嬤.”

“後來呢?”

“不敢聲張,不敢引起賴嬤嬤注意,更怕久不成事,反倒招出賴嬤嬤後手反害了那庶子,兩人無法可想下急得幾要將瘋,卻不想天不絕林家,陳嬤嬤兒子無意間的一句話,讓二人發現了林家的醫者可能與她們一樣心思,且背後之人比賈家強大,於是,尋上門去求助,借他之手,用別家將死同歲幼兒換了此子平安.”

“替換的孩子從何而來?換走的孩子呢?”

“是醫官之弟家的庶子,天生心疾,勉強硬留到三歲,卻是不能更久,眼見只有三日好活,兩子身量相當,又都是病態,只要用易容化妝之法稍做修飾便好.”

“此家高義,當得厚報.”

“還用你說,皇阿瑪知情後很是厚賞了彼家,朕後來也是厚賞不斷,只,弘曆無能眼界又淺,登基前便惹了此家不喜,朕還沒死呢就能逼得人家舉家搬去了海外.”

“呵,孩子呢,換出後一直在他家?”

“醫官姓聞,家中只有一做海商的親弟,一個嫁了外國人的親妹,孩子被換出後,被那聞姓海商帶走,因知道此事賈家不亡便不能擺在明處,那孩子被聞姓海商帶走後,很快便由其嫁了外國人的親妹妹帶去了英國,那孩子被聞姓海商之妹夫教養的很好,七歲就繼承了那人的爵位.”

“那孩子沒回來過?知道自己身世麼?”

“回來過十多次,聞家並沒瞞著那孩子他的身世,只是,前幾次,正是父皇年邁,皇位之爭正到緊要之時,彼時,賈家還在,林海身在揚州,差事更是要緊,身邊之人,善惡難斷,他的身世並不適合讓林海知道,所以,他也只是暗中看著,或者,在錢財上不引人注目的暗中幫著林海些罷了,期間,英國那邊那孩子繼承的產業出了些事,他回去了幾次,再後來,朕得帝位後,他雖折返,且確實有心長住,卻剛回來就又逢義母身故,他送義母與義父合葬,只能再次返回,只不想,那一次卻讓他與林海失了相認之機,他守完孝,再次返回時,已是賈王史薛及甄李曹幾家盡被鎖拿之時,彼時,林海已是被害,連黛玉也已去了多時.”

“他如何?”

“他是個知禮的,只求朕允他在朕處置這些人前,先收拾其中一些對不起他姐姐和他父的人一場,同時求朕不要選好的流放之地流放這幾家的人,並提出想到刑場看這些人家的男丁受刑.”

“四哥應了?他做了什麼?”

“為何不應?他沒過份,只是當著牢中所有人的面,活活打死了賈寶玉房裡的襲人和兩個戲子出身的丫頭,狠狠打了史湘雲和薛寶釵,將他從朕這裡討的只會讓人腹痛卻不會死人的藥,餵給了甄應嘉,及其他為難過林海,參與了謀害林海的人.”

“倒是個烈性孝子,林家有此子,縱不歸宗,也能含笑了.”

“確實,他確實當得這個評價.”

“哦,願聞其詳.”

“朕處置了那幾家後,原是要加封於他的,但,他卻只領了林家的所有遺物遺產,然後便轉回了江南,素服純素為其父及其姐服喪四年,然後先是投了田衛鏡門下,助他做事,田文鏡死後投了李衛,直到弘曆胡為,逼得聞家在大清呆不得,逼得他只能帶著聞家所有人折返英國。

在此之前,他一直在李衛身邊,出錢出力,幫著李衛穩定江南鹽政民生。

他們最後離開是在雍正十三年,他是徹底處理了兩家在大清的全部家業後走的,其後當是再沒回來過.”

“他恨林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