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向燭突然笑了，起初是淡淡的笑，而後笑出聲，那笑聲越來越大。

笑聲之中飽含可悲可喜之意。

沈嘉雨還聽出了一絲的蒼涼，想到設定中溫向燭一生追求復仇，或許是想到了他的前半生，有些難過吧。

溫向燭無視沈嘉雨的存在，手指在上面摩挲著暗紋，笑了許久才停下來，開啟盒子細細打量裡面的藥丸。

這藥丸平平無奇，和這世間所有的藥丸一樣都是黑黢黢的，可他知道這藥丸不普通，當年如果不是有這藥丸，他早就死了。

最重要的不是藥丸，而是盒子上的花紋，空桑族的紋樣，而且只有空桑聖女才有資格用的紋樣。

朝顏年十九，與上一任聖女逝世時間對得上，一年前空桑花也盛開了，這一切都說明朝顏就是空桑聖女。

他離自已的目標越來越近了，有了空桑聖女的下落，一切都好辦了。

“朝顏是祁彬蔚的人，你已經被他盯上了，最近小心點，一旦暴露身份，你知道該怎麼做的。”溫向燭平復自已的心情，看向沈嘉雨的眼神冷靜的可怕。

沈嘉雨懂他所說，一旦暴露身份，自殺是他們最後的歸宿，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是，屬下知道。”

“不要和朝顏有過多的接觸，自然而然就好，宋晴虹那邊時間快到了，你該找個理由去找她了，五天後我會找個機會趕你走，藉此機會你去到宋晴虹身邊吧。”

沈嘉雨低頭領命，想到那個盒子，忍不住多嘴說了一句。

“公子，這盒子是朝顏送我的，我擔心日後朝顏問起，我不好交代，勞煩公子將盒子給我，或者是做一個一樣的。”

在設定中溫向燭是透過古籍記載檢視到朝顏身上有屬於空桑聖女的東西，才得知朝顏的身份，但她那個時候沒寫是什麼。

現在看來就是朝顏給她的小盒子，溫向燭透過這個小盒子得知了朝顏的身份，劇情發展的速度越來越快，但她還沒能讓宋晴虹打動溫向燭的心。

溫向燭沒能找到伴侶，那她怎麼身死歸家？

她必須也要加快行動的步伐。

“不用這麼麻煩，這東西明日一早我給你，你好好保管，要看得比自已的命都重要，如果這盒子再像今日一樣丟了，你的下場會很難看。”

溫向燭的鳳眼瞟了沈嘉雨一眼，收回目光，視線便一直黏在那盒子上，再也沒有挪開過。

朝顏是空桑族聖女，這東西世界上無法做出一模一樣的，只怕是東施效顰，一眼就會被識穿，他現在還不知道朝顏是什麼樣的人，以防萬一，這小盒子還是原封不動的給沈嘉雨為好。

站在門口的沈嘉雨也不好多說什麼，行了一個禮後退下。

回到房間內清理自已的傷口，那刀傷對於她之前受的傷來說不過是灑灑水，但疼是真的疼。

李心兒進門看見沈嘉雨正在處理自已的傷口，立馬放下手上的事情，走過去拿走包紮的東西，坐在她旁邊熟練處理起來。

“我才回來，聽說了你的事情，萬事小心。”

沈嘉雨看著認真給她包紮的李心兒，覺得她變了一些，可又說不上來哪裡變了，只是覺得越看越順眼了。

“謝謝。”

兩人只是簡單的寒暄幾句，再也沒說其他的。

…………

定國公府內，何從霜在後院練槍，微微出汗後停下來休息喝著茶水。

侍女站在門口通報。

“小姐，有來信。”

“拿過來，我親自看。”何從霜瞟了一眼信件的顏色，是血紅色的，立刻說道。

平時其他顏色的信件都是讓下人讀出來給她聽，只有血紅色的她要親自看，因為這裡面的內容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侍女將信件遞給何從霜，退在一邊看不到信件內容的地方站著。

‘刺殺失敗，無人生還，沈嘉雨和朝顏未死。’

“叮噹——”

何從霜氣不打一處來，將桌面上所有的東西都橫掃在地，那些茶具跌落在地瞬間碎裂，發出清脆的聲響。

“居然一個都沒死！這兩個人又不是武功高強的人，都長得嬌嬌弱弱的，真是沒用！”

她眼中的有著濃烈的不甘。

侍女在一旁屏住呼吸，瑟瑟發抖，生怕自已的存在會讓何從霜更生氣。

“小姐，公孫小姐來了。”

另外一個侍女進來通報，院子裡的侍女鬆了一口氣，看向門口的時候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

身穿淺紫色衣裙的女子款款走進來，面若桃花，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朝著一臉盛怒的何從霜走來。

“何小姐別生氣，當心氣壞了的身體，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她說話時語氣嬌軟，聲音溫柔。

往日的何從霜聽到她的話也會放鬆下來，心情也會好很多，只是這次不一樣，她是真的氣壞了。

“宋晴虹我動不了，不能找人殺了，兩個如同螻蟻一般的人居然也殺不了，在這京都殺個人怎麼就這麼難呢？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殺了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笑話，而她宋晴虹有一個高高在上的姑母，幫著她銷燬證據，過去這麼久了，再也沒有能證明我清白的人證和物證！”

“當年，我就喝了桌子上的茶水，覺得暈暈乎乎的，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以為是三皇子，想站起身來看看，一時沒站穩被那個侍衛扶了一下，我們當真什麼都沒做！我是清白的！柔兒你相信我 的，對嗎？”

公孫柔微微笑著，拉著她的手坐下，“我當然是相信你的，我當時都看見了，那個侍衛就是扶著你而已，也沒有做出其他的舉動。唉，只是有心人要害你，什麼都能說出來的，這些年苦了你了。”

何從霜聽到她說的話，心裡好受了很多。

這些事情也只有在公孫柔面前她才敢說上一兩句，公孫柔是她在經歷當年的那件事情後，唯一一個願意相信她的人。

一直都站在她的身邊，鼓勵她、支援她。

何從霜也越來越依賴她，時間久了，何從霜口無遮攔，什麼都和她說，包括殺人以及想要殺宋晴虹的心思。

可她卻沒看見公孫柔眼中那微弱的厭惡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