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誠往往能打動人心，也能在一定的時機讓一個人無從攻擊。
何從霜現在就是，朝顏一臉認真的回答她的問題，從朝顏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一點不尊重她的表情。
何從霜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別處試圖掩蓋自已的尷尬，暗自吸了一口氣後才繼續說。
“既然和宋晴虹沒什麼關係，那你走吧，她留下。”
“不行，沈嘉雨是我認識的好朋友，我要和她一起，而且是我在進入書院前和她約好的，你是後面來的。有什麼事情下學你再來找她吧，我們上課要遲到了，這會沒時間和你說了，下學見吧，這位姑娘。”
朝顏直接回拒，拉著沈嘉雨的手往前走。
反正何從霜也沒擋著她們的道，她們想走就走。
“你！我記住你了！”
偏偏在書院內是不能動武的，何從霜也不能拿她們怎麼樣，只能加重語氣說了一句重話，隨後眼睜睜看著她們走遠。
距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她們的時間很充裕。
朝顏不傻，能看出來何從霜對沈嘉雨不善的態度，她只是想趕緊帶著沈嘉雨離開那個地方。
她聽到沈嘉雨在對著何從霜說話的時候自稱自已是奴婢，心裡對沈嘉雨多了幾分的憐愛。
離開空桑後，她發現外面的世界和他們那裡完全不同，外面有連綿的戰火，人與人之間互相殘殺，也有如同沈嘉雨這樣的可憐人，她們沒有自由，只能一輩子跟在主人身後，永遠的服侍他人。
最不一樣的是，空桑是一夫一妻，而外面的世界是一夫多妻，朝顏不理解，但也從來沒有對別人說起過，她尊重。
但在空桑是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你的生活一定很辛苦吧。”
沈嘉雨撐著臉看向朝顏，“算是吧。”
莫名奇妙的穿書，進來就被砍，後面大傷小傷不斷，怎麼能不算呢？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沈嘉雨反問道。
“我以為你和我一樣，是個自由的人，沒想到你是奴婢，你平時要早起服侍你的公子，現在還要來這裡上學，我覺得你很辛苦。”朝顏一如既往的真誠，“剛才的那個姑娘，她為什麼對你這麼兇，你是她家的奴婢嗎，宋晴虹又是誰？”
她對外界的事情很好奇，想問什麼就直接問了，她能感受到沈嘉雨對她沒有惡意，和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不一樣。
她的言論出乎沈嘉雨的意料。
“我習慣了，這是我的命運。”沈嘉雨深吸一口氣，她也不算說謊，“那個姑娘叫何從霜，我不是她們家的下人，是因為宋小姐，也就是宋晴虹，她才對我有些誤解。”
“宋小姐是個很好的人，她們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瞭解，只知道很久以前她們因為一些事情鬧得很不愉快，何小姐對宋小姐懷恨在心。”
其他的沈嘉雨不好說下去，她的身份不宜說太多，即使她知道。
朝顏笑笑，擺好自已的書，見先生來了，說道：“你都說宋小姐是很好的人，那我相信你，先生來了。”
沈嘉雨也抓緊時間坐好，將東西擺放好，這次她上課絕對不睡覺，再睡覺就是狗！
下學。
教書先生再一次看向沈嘉雨的方向，她已經趴在書案上睡著了。
“唉——”
這次她沒有發話讓她們下學離開，教書先生髮出一聲嘆息，無奈離開，這是她教書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如此能睡的人。
朝顏這次學習的太忘我，偶爾有幾次沒提醒到沈嘉雨，讓她睡了過去，這會下學了，她收拾好東西才發現。
“呀，你怎麼又睡著了！沈嘉雨，下學了。”
“太好了，放學！”
沈嘉雨一聽到下學二字，就如同聽到關鍵字的狗狗般立刻開機，她睡眼惺忪的，眼睛還沒睜開就開始歡呼。
“你家公子對你很苛刻嗎，一整晚都不讓你睡覺？你每天都能睡上好久，尤其是先生教書的時候，我一眨眼你就能睡著。”朝顏覺得很神奇。
沈嘉雨撐著臉能睡，低著頭沒撐著也能睡，一到了休息的時候她又會醒來和她說話。
開始收拾東西的沈嘉雨聽到這話，立刻否認，“沒有，我能睡好覺，是我喜歡睡覺，睡著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朝顏想想覺得很有道理，她在空桑的時候沒事就是睡覺，很舒服。
她照例將自已整理好的課堂筆記給了沈嘉雨一份，“我要先走了，我朋友說讓我早點回家。”
這個朋友，沈嘉雨能猜到是祁彬蔚。
沈嘉雨起身將她送出去，自已帶著今日朝顏的戰果回去。
咔嚓——
一道輕微的聲響從她身後傳來，沈嘉雨面色不改低垂著眼，依舊按著剛才的步伐往前走著，只是目的地變了，她走到了小巷裡。
有人要動手了。
她才邁進死衚衕兩三步，那些人便按捺不住紛紛現身將沈嘉雨圍在中間，讓她逃無可逃。
沈嘉雨略微數了一下，來的人有十來個，每個人都穿著黑衣，蒙著臉讓人無從分辨。
“嘖嘖，大白天的穿黑衣，也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毛病。”沈嘉雨沒忍住吐槽了幾句。
為首的黑衣人疑惑低頭看了一眼自已的穿著，覺得沈嘉雨說的話有道理，但他們殺人一直都是這麼穿的，平時壓根沒有發現不對的地方。
“少廢話，你的命有人買了！”為首的黑衣人握著大刀指向沈嘉雨放了一句狠話。
沈嘉雨聳聳肩，“我沒說話啊。”
“……”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
為首的黑衣人咬牙切齒，抬手一揮說道：“上！殺了她！”
沈嘉雨原先還懷疑是祁彬蔚派來的人，所有接近朝顏的人都必死無疑，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祁彬蔚手下的水平比這些人要高多了。
為了符合現在的身份，沈嘉雨的銀劍收起來放在金鼎軒的房間內，靈風給他們找了趁手的暗器，不時之需的時候能用上。
沈嘉雨選了暴雨梨花針和匕首，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一個近戰一個遠戰，解決這些人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