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此時已近凌晨,天邊隱約露了一絲絲微光,但一團耀眼的金光依舊佔據了朱府上空所有空間。
墨羽怎麼也沒想到,自已的佛道聖體感應到了超量的邪祟氣息,自主散發佛光抵禦。
然而就是這佛光,暴露了他的意圖。
“豬隊友竟是我自已啊!”
“不過…”
“這朱府,很不對勁。”
家族陣法也沒啟動,偌大的府邸連個活人氣息都沒有!
難道那妖邪殺了人然後跑了?
環視周圍,他發現了異常。
一座斑駁的血色木門坐落在朱府的演武場上,木門微開,從中傳出足以讓神通境修士心神失守的恐怖氣息!
“原來你藏在這裡面!”
墨羽帶著滿身金光俯衝而下,一腳踹開木門,大搖大擺地跨過門檻,進入到一片血色空間裡。
“磔磔磔磔…”
“想不到你還真敢來找我,小和尚,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血色空間裡,有法陣,有鮮血構建的法陣脈絡,有血石柱撐起這片異空間,骷髏遍地散落,開口的是一根血石柱前的中年男子,面相老成穩重,目光狠辣。
“你是邪?還是祟?”墨羽開門見山地問。
中年男子向前一步,身後有血海翻騰,血海之中有骷髏陰森嘶吼,有老人的,有婦女的,有小孩的…
“真是有趣,你這小和尚還知道邪祟之分?”
“邪也好,祟也罷,你能奈我何?”
“你這小和尚,吞了我一絲元神氣息還不罷休,還吞了我兩個元神分身!你知道我侵蝕他們花了多長時間嗎?”
“既然你敢來,那就留下贖罪吧!”
中年男子血光一閃!殘破得露出骨頭的拳頭轟在金剛缽上!他身體倒飛而去,被身後血海接住,隨後融入其中,怪笑不止。
“真是好寶貝!區區上品靈器竟然融入了一絲法則之力,怪不得能接下這具問道境廢物的一拳!”
墨羽眼睛隨著血海移動,他沒猜錯的話,這空間裡的東西,不是妖,不是邪,而是祟!那副寄生體恐怕就是朱策的父親,看來他還真的閉關衝擊問道境成功了。
從那殘破的拳頭可以得知,他在被完全侵蝕前還是做了一番鬥爭,可惜,他早已被侵蝕,遲來的反抗也無濟於事,淪為這祟的分身體。
妖是天生之靈。
邪是天生之惡。
祟,則是災禍!有祟必有其源頭!
是什麼原因?
讓朱府誕生了祟?
不對,也不一定是朱府誕生的,這隻祟也有可能是這懸河域某處誕生的。
墨羽也不急,這空間出口被自已堵住,就如關門打狗,它想跑都跑不了。
“你為何殺了朱府上下近千人?”
血海咕嚕咕嚕冒著氣泡,中年男子的臉從血海中浮出,邪魅一笑,“殺人需要理由?小和尚,我生來就是為了殺人!”
“誰生的你?”
“哈哈哈,還想打探我的來頭?你這和尚狡猾得很。你以為我想跑?真是天真,我既然敢讓你發現我的藏身所在,必然是要將你祭煉成我的分身啊!”
“在我的地盤裡,哪怕是蘊含一絲的規則之力的上品靈器,也保不住你的生魂性命!”
刺耳生疼的嘶吼聲從四面八方激盪而來,那是無數骷髏骸骨,無數痛不欲生的魂魄在向天道抱怨!他們死得很冤很慘!
這是針對魂魄的神通法術!
【生魂祭告】
尋常問道境修士被此神通法術困住,怕是會癲瘋混亂,心智喪失,化為行屍走肉。
“吵死了!”
“妄語神通:群主特權!”
“全體禁言!”
耳根子瞬間清淨,墨羽看著那些不斷張口嘶吼的朱府骷髏頭,不免有些好笑,你們死得冤?死得慘?
這一路飛來,上官玲早就把朱府相關資訊傳書給自已。朱府的霸主地位,那都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的,數百年間,也不知多少良善人家死在你朱家之手。
無錯書吧就連偷摸告知你朱家位置的那頭犬妖,幾十年前因為主家女兒沒答應做小妾,便被滿門滅口,連待在牆邊狗屋人畜無害的小狗都不放過,那犬妖在外遊蕩山野才逃過一劫。之後逃進大山,吸食靈氣,九死一生開啟靈智,成為妖犬,也無能為力為主家報仇雪恨。
若屠你朱府的不是祟,他墨羽只會拍手叫好!
因為祟殺人,不分青紅皂白。
它殺人,隨意而為,生性如此。它今日屠你朱府,明日便可能會屠秦府…最後屠空一域!
這便是災禍,祟!
“好神通法術!你讓我更興奮了!殺這群豬沒有一絲快感,殺了你或許能讓我這顆死寂的心臟再度跳動起來!”
“鍍!”
“金身!”
墨羽眯眼,他倒想看看這‘鍍金身’是個什麼邪法。
血海分開,朱策的父親,祟的寄生體,朱方!他鬼魅地環抱著血海,血海之中有點點金光飄出,金光落入他的面板上,將黃顏色的面板點綴得金光閃閃!
朱方低眉笑道:“小和尚,不用試探了,你的佛道神通對我不起作用的,我本佛願成祟,任何佛道神通都對我無效。”
“所以,小和尚,你自持佛道弟子的身份就想來斬邪除祟,還是太過稚嫩了。”
“你可以盡情施展手段來攻擊我,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
“待我金身鍍完,便是你的死期!”
“哈哈哈,好好享受這短暫的時光吧!”
墨羽搖頭,收起金剛缽,這金剛缽體上已經有數道裂紋了,堅持不了多久了。他也看出來,這祟在鍍金身過程中,自身是不能移動的。
“你任由我進來此方空間,是想借我的佛道氣息來完成鍍金身的最後一步吧?真是打的好算盤。”
墨羽仔細觀察那血海中飄起的金光,回想腦海中所見過的功法,沒有任何一部神通法術與之有聯絡,那些金光...
竟然真的能附在那祟的寄生體上,這短短几息時間,他的面板上已經有一層薄薄的金膜了。
“物理鍍金身?”
“也不像,我能感覺到那層薄薄的金膜上有著佛道的氣息。”
“這是怎麼回事?”
“殺人如麻的祟也能以此功法成就金身,踏入佛道?”
“你比我這佛道聖體更牛皮啊!”
“殺生神通!宰牛刀法!”
墨羽伸手一握,之前無往不利的宰牛刀法近乎失效了,不是他的神通法術失效了,而是宰割的物件失效了。
宰牛刀法找不到宰割的目標。
就好像,此時的朱方是跳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一樣。
萬物皆可宰割的剔骨尖刀靜靜地漂浮在墨羽眼前,那些金光也無法切斷絲毫。
朱方嘲笑道:“小和尚,別費勁了,我鍍金身,我便是這天地間的‘正’!你一個佛道弟子如何能破得了‘正’?與其施展神通法術,不如拿著你那把剔骨尖刀上來捅我,或許還能將我創傷?”
墨羽裝作憨厚地摸了摸頭頂的十二菩薩戒。
“不是哥們,你從哪裡認為我的神通法術都是‘正’的?”
“食屍鬼,出來吧,把你嘴角的口水擦一擦,要注意形象。”
朱方看著墨羽身後悄然浮現的黑氣,黑氣裡那不斷吞嚥口水的慘白鬼臉。
他忍不住爆出粗口:
“尼瑪的!”
“食魔!”
“真魔不是在這方天地世界裡消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