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硯被警員帶走之前,周砥趕到了。
酒吧的老闆,翟正豪的表兄弟,比他們大不了幾歲。
翟家的勢力範圍,警方自然要給面子。
大肚男雖然很不開心,最後也不追究,離開了。
沈確扶著徐硯從酒吧裡出去,準備開車帶他去醫院,到了門口,看見了從車上下來的翟聞深。
翟聞深望著徐硯搭在他肩膀上的那隻手臂,眉間透著怒氣,眼底是壓抑的風暴。
眸中的神色幾經變化,翟聞深握緊拳頭,轉身。
沈確不知道翟聞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他知道翟聞深生氣了。
他把徐硯交給年輕的服務生,“你帶他去醫院,有什麼事再給我打電話。”
他追著翟聞深到車邊,“我跟你回去。”
翟聞深轉頭看著他,眼底是淡冷的笑意,“沈確,他是你什麼人啊?”
無形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沈確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我準備送他去了醫院就過去的。”
翟聞深自嘲地勾了下唇角,“他比藥重要是嗎?他比你母親的命重要是嗎?”
那他翟聞深算什麼?
五年前,沈確可以為了藥和他在一起再拋下他,現在他有了藥,沈確卻依然可以為了別人拋下他。
他從始至終都是個笑話。
翟聞深拉開車門,沈確拉住了他的袖口,“我沒準備失約的。”
翟聞深壓下眼底漫上來的悲涼,拂開沈確的手,用極盡冷漠的語調掩飾著自已, “沈確,我有沒有說過,我有潔癖。”
翟聞深上車,關上車門,命令齊越開車。
道路兩旁橘黃色的路燈交織著店鋪與大屏的霓虹,忽明忽暗的光影,將男人落寞的眉骨渲染的更加清冷。
心口很痛,和五年前知道真相時的窒息感不相上下。
他和沈確,是他先動的情,或者更準確的說,只有他動了情。
是迎新晚會上的一眼萬年嗎?翟聞深不確定,可以確定的是,沈確這個人,越接近越喜歡,越接近越放不下。
無錯書吧他和沈確一樣,小時候都是單親家庭,隨著母親生活,不同的是,沈確沒有父親, 而他,母親因為身體不好,離世前,將他送回了翟家。
他的父親或許因為愧疚,對他格外的好,但是私生子的稱呼和翟正豪的厭惡與嫉妒也一直伴隨著他。
相似的經歷卻長成了不同的樣子,沈確對他來說有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他追了沈確一年,沈確從開始的不搭理、到後來的慢慢接受,再到答應和他在一起。
沈確答應他的那一天,他高興的跳進學校的湖裡遊了泳。
然後被扣了三個學分。
後來他才知道,沈確答應和他在一起,不過是翟正豪用心臟病藥和沈確做的交易。
“翟總,現在是去公寓還是回別墅?”車子開出酒吧街,齊越才敢開口詢問。
翟聞深從回憶裡被拉出來,透過菸灰色的玻璃,望著路邊的街景,繁華的街道,好似每一處都在提醒著他的不堪和可笑。
“齊越,安排下,今天晚上回都城。”
......
沈確回到自已車上開車追出去,翟聞深的車早已不見蹤影。
他開車去了公寓,從樓下看,公寓沒有開燈。
他上樓,敲門,沒有回應。
他給翟聞深打電話,沒有人接,發資訊,也沒有回。
幾年前的鑰匙門鎖已經換成了指紋密碼鎖,上次來的時候,翟聞深是用指紋開的門,沈確並不知道密碼是什麼。
他從翟聞深的生日試到身份證號,甚至五年前翟聞深會用的銀行卡密碼,全都不對。
或許......
手比腦子動的快,儘管他不太願意相信,但他還是試了。
依舊不對,他的生日、他的身份證號、和他有關的數字都不對。
沈確最終用他們分開的日子開啟了門。
翟聞深出國的日子,他的對不起沒有說完的那天。
果真還是他多想了。
翟聞深記住的日子大概只有那天了吧,被刻骨銘心的背叛。
沈確進了公寓,那天晚上他被翟聞深直接拽進了臥室,後來也沒有力氣仔細看看這間房子。
現在看來,到處都是熟悉的感覺。
陽臺、沙發、餐桌......每一處都有他們的回憶,臥室裡裝上了新的窗簾,依舊是那個色調。
沈確在想,他今天晚上為什麼會先去酒吧呢?習慣真可怕,他潛意識竟然會覺得翟聞深一直都在。
想見翟聞深,不是為了SCT,只是想見他。
而SCT是唯一的理由。
他從公寓離開,開車去了翟聞深的ZL集團在山城的分公司。
他給齊越打電話也沒有人接。
除了那個公寓,他不知道翟聞深在山城的其他住處。
大廈的門口,沈確在車裡坐了一夜,他想,翟聞深總是要來上班的吧。
可是一直到了第二天上午,他也沒能等到翟聞深。
沈確思來想去,最後想到了一個人。
翟聞深他不知道在哪,但時逾白的住處他找得到。
沈確趕到時逾白的住處,門鈴按了半天,時逾白才頂著一頭亂髮過來開門。
看見他,時逾白明顯愣了一下,揉了揉太陽穴,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我昨天晚上喝假酒了?”
沈確沒耽誤時間,開門見山,“時逾白,能告訴我翟聞深現在在哪嗎?”
時逾白眼眸眨動了兩下,找人都找到這了,這兩人發生了啥?
“沈確,你找錯地方了吧,他不在我這,要找他自已找去。”
沈確剛想開口,又被他堵回去了。
“作為翟聞深的朋友,我不待見你,你知道吧?”
時逾白說完就把門關上了。
話雖然是說了,可他就算不待見沈確,他也擔心翟聞深啊。
他裝作無事發生的給翟聞深打了個電話,“晚上出來喝酒啊?”
電話裡拒絕的很乾脆,“我沒空。”
“翟大總裁,你沒良心啊!我昨晚好歹幫了忙的,你不請我喝一頓說得過去嗎?”
“我在都城了,等回去再請你。”
“都城?不是,你擱這給我玩閃回呢?”
“開會了,回去給你電話。”
“得得得,你忙去吧。”
掛了電話,時逾白嘆了口氣,真是欠這兩個人的。
看了下門鈴監控,沈確還在,他拉開門,“聞深回都城了。”
“謝...”
“別謝我,我也不是幫你。”
說完,時逾白又把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