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錦川回府之後,同二人說了詳細且周密的計劃。
子墨不解:“主子為什麼非要在霧山埋伏?”
墨子拍了拍他的腦門兒,“你傻啊,北冥使者明日啟程訪返回,必是走官路,可耶魯政律,未必會與他們同行。”
如果晏錦川猜測不錯,那霧山便會是回北冥必經之路。
霧山崎嶇,易守難攻,一旦進入霧山,變數必定不受控制。
所以,晏錦川必須趕在使團前面,蹲守在霧山等待。
“明日清晨,墨子扮作我的模樣,在皇城中繞行一圈再出城門,本王在月城驛站等著你們。”
二人心領神會,正說話間,從皇宮中傳來一道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禮部尚書之女,文靜賢良……”
直到小太監再三提醒晏錦川接旨,他方才回過神,咬牙接過旨意。
晏錦川臉色極差,上面寫滿了生人勿近的冰冷感,小太監見勢不妙,連茶水都未喝一口便匆匆離去了。
原來賜婚就是陛下對他的賞賜。
陛下還是這樣,從來不問他喜不喜歡,想不想要。
晏錦川抓著聖旨的手逐漸收攏,聖旨都被抓出了褶皺,而後煩躁的將聖旨砸出去。
墨羨淵剛推開門,一道明黃的卷軸正好砸在他的臉上,他一邊哎喲個不停,一邊展開聖旨,左看右看,還是沒個正形。
“嘿嘿,陛下下的這道賜婚聖旨,該生氣的是禮部尚書一家,你氣什麼?”
晏錦川手掌狠狠的拍打桌子,桌子瞬時散成兩半。
房間裡的溫度也瞬間降至零點。
“你瞅瞅你那樣子,你心裡沒點數嗎?長成這樣,哪個大家閨秀願意嫁給你,如今能娶到媳婦兒,你就偷著樂吧。”墨羨淵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得瑟樣兒。
他絲毫不懼晏錦川的怒火,就差點沒有明說,你咋不撒泡尿照照自已的樣子呢?
子墨和墨子二人都被他這沒正形的模樣逗的憋笑不止,瞅準空檔連忙溜出房外,捂著肚子暢快的笑。
晏錦川的火氣更上一層樓,抄起手邊的硯臺衝著他的腦門扔過去。
墨羨淵眼疾手快,凌空翻一個跟頭,堪堪躲過那硯臺,卻聽靜謐的空氣中“咔嚓”一聲響。
“哎呦!老腰閃了!”
這下輪到晏錦川幸災樂禍了,他忍俊不禁的瞧著他的窘態,火氣順勢消了一大半。
“老川,不是我說,現在急得口鼻冒火的是顧洪博,你跟著湊什麼熱鬧?”
“難不成他還能讓陛下收回成命?”晏錦川反問。
“收回成命倒是不可能,但是有可能會偷龍轉鳳哦!”
眾所周知,如今各位大臣中適齡的未婚女子擠破腦袋都想進入東宮。
各家有女兒的大臣也斷不會將寶壓在他身上。
“墨羨淵,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少囉嗦。”
墨羨淵扶著老腰坐在他面前,眼睛點了點面前空著的茶杯,示意晏錦川為他斟茶倒水。
如今,膽敢這般使喚晏錦川的人也就只有他墨羨淵了。
晏錦川也不惱,耐著性子給他斟了一杯茶,心裡卻道,最好喝死你。
“話說十一年前,顧家送走一個命格不詳的庶女,這可是顧家辛密,現如今,陛下一道賜婚聖旨下來,那顧鴻博既然不願嫡女嫁給你,還不巴巴的接庶女回家。”
晏錦川心中一頓,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滑過。
“命格不詳?“
“聽說顧鴻博那個庶女,自小異於常人,五六歲時,額間無緣無故長出一朵鳳尾花,了痕法師無意間瞧見,便說此女命格不詳。
因這一句批語,顧鴻博便狠心將女兒送往鄉下,不聞不問。
晏錦川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面,完全沉浸在自已的思想中,以至於墨羨淵後來說了什麼,他全然沒有聽進去。
……
天漸漸黑了,孟九珠和春草才興高采烈地回來。
“怎麼去了那麼久?”顧青青擔憂地問。
無錯書吧孟九珠放下筷子,飯菜也不吃了,繪聲繪色的向她描述今日菜市場所發生的事情。
“什麼?花震華被斬了?”孟九珠點頭如搗蒜。
還頗為可惜的嘆道:“卿卿姐,你今日沒去,錯過了好戲,可真是太可惜了。”
夏夫人手捧狀紙,在鄰縣攔路從京城下來巡查的巡撫大人,當街喊冤。
巡撫大人聽說了她的遭遇,頗為同情,竟真的同她來了薈縣。
花震華和趙文剛狼狽為奸,官商勾結,花震華更是為了脫罪,給趙文剛足足送了十萬兩雪花銀,又將罪名全部安在任瀟身上。
可他們怎麼也沒有料到,夏夫人一介女流竟也不是吃素的。
巡撫嚴查,親審此案。
竟然從趙文剛家裡搜出千頃良田的地契,房舍百間,更過分的是,家中地窖裡堆滿了無數金銀珠寶。
他搜刮民脂民膏,可真是一個十足的貪官。
“那趙文剛下場如何?”顧卿卿問。
“自然是被巡撫大人送進了京城,交給皇帝親自發落。
還有,巡撫會在此停留半個月的時間,重新審理趙文剛在位期間的冤假錯案。”
顧卿卿有感而發:“巡撫大人真是一個好官。”
翌日清晨,木爺帶著一群小弟走街串巷,吹吹打打,場面異常熱鬧,徑直來到顧府門前。
剛要敲門,卻被一個不速之客制止。
“你為何阻止我上門提親?”
蘇顧辭咬牙切齒,“這門親事,我不同意。”
木爺眉頭倒豎,不曉得是哪裡冒出來的愣頭青,偏要阻止他和春草的親事。
“這位小兄弟,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阻止我下聘?”
蘇顧辭一大早便聽到下人來報,有人要去顧府提親,他急得學院都未去,便著急忙慌的趕了過來。
木爺問他為什麼反對,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總之,我不同意。”
木爺一大早的心情都被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子給破壞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木爺叉腰擼袖,想要大幹一場,三連質問:“你為何要破壞我的幸福?”
“你為何要阻止我向春草提親?”
“你到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