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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奸細

殘陽如血,黃沙漫天。

三人順利到達軍營,防止軍心不穩,晏錦川眼睛失明之事,並未公之於眾,只有幾位高層將軍知曉。

軍營的生活緊張又乏味,晏錦川坐鎮後方,對前方戰事瞭如指掌,指揮了一場又一場小規模的戰役。

自從進入軍營,顧卿卿更是像陀螺一般,忙得兩頭轉

每場戰役之後,他不僅要同其他軍醫一起為傷者治療,照顧傷者,還要抽出時間伺候晏錦川的飲食起居。

每到子時,趁眾將士熟睡之際,趙大夫總是悄悄的來到晏錦川的營帳為他的眼睛換藥。

顧卿卿在一旁打下手,直到伺候晏錦川更衣入睡,她便在地上鋪上一疊被褥,打地鋪睡覺。

自從來到軍營,她每日裡宿在晏錦川的營帳,貼身伺候他。

這日,顧卿卿躺在地鋪上昏昏欲睡,聽到有腳步聲進來,心裡約莫著,大概是給晏錦川換藥的時辰到了。

她方站起身,朦朧間,與一雙熟悉的眼睛四目相對。

今日來為晏錦川換藥的不是趙大夫!

老王為晏錦川換藥之後,便起身告辭。

顧卿卿以送大夫為由,連忙追了上去。

說不知,晏錦川將二人之間的眼神交流,盡數收入眼底。

每次趙大夫來為自已換藥,也沒見黑娃子這般殷勤過。

“師父,你怎麼在軍營裡?”

老王圍著她仔仔細細打量一遍,目露驚喜,激動的說:“卿卿,果然是你。”

一個月前,老王見顧卿卿進入了軍醫招募所。

而城中的大街小巷,均貼滿了她的畫像,他微微明白顧卿卿這是想躲進軍營,避免追擊。

他不放心這個徒弟,所以也報名了軍醫,可沒成想,進入招募所之後,他被編到了隔壁縣,同隔壁縣招募的軍醫們一同前往前線。

他以為進入軍營便能找到顧卿卿,悄悄打聽了數月,也沒有顧卿卿的訊息。

直到前日,一同醫治傷者的時候,他無意間瞧見一人神似顧卿卿,雖然她們容貌天差地別,性別又不同,可直覺告訴他,黑娃子同顧卿卿之間必然有些什麼關聯。

他特意留意了幾天。

直到今晚,他代替李大夫為殿下上藥,才有了現在和顧卿卿談話的機會。

顧卿卿眼神晦暗,聲線冷漠:“我殺了李大。”

“糊塗,糊塗啊。”老王壓低聲音,眼中滿是慈愛,“你跟了為師這麼久,你隨便配點藥出來,便可讓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死掉,為何非要髒了自已的手?讓自已陷入絕境?”

沒錯,她現在是官府的通緝犯,她也是為了躲避官府追捕,才不得不入軍營。

顧卿卿低下頭,像一個犯錯的孩子,輕道:“師父,對不起。”

老王拍了拍她的肩膀,心情沉重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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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師沒有怪你,只是殺死李大,髒了自已的手,確實不是明智之舉。”

儘管李大爛賭成性,暴虐無常,可她從沒想過要李大的命。

可是李大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打她的主意。

與其被他人殘害,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最後,老王叮囑他萬事小心,便回了營帳。

顧卿卿在清冷的月光下站了一會兒,緩緩嘆了一口氣。

逃?逃到哪裡去呢?

山河滿目瘡痍,戰火連天,賊寇橫行。

倒不如在這軍營一角尋一處安穩,小心行事,待戰火結束,再自行離去。

思及此,她邁步往營帳而去。

營帳內。

子墨閃身進入營帳,將剛才所看到的情況一一彙報。

“只是,隔的有些遠,屬下並未聽到他們的談話。”

晏錦川露出玩味的笑意,“這個黑娃子當真有趣。”

“主子,難不成他倆是奸細?要不要屬下將他們綁起來?嚴刑拷打?”

晏錦川抬手製止,“不要打草驚蛇,記住我們今晚的任務。”

顧卿卿回來之時,離很遠就看到,子墨扶著晏錦川往營帳外而去。

她一路尾隨,直到看到二人來到一處河邊之時,子墨躬身退下。

晏錦川站在岸邊,負手而立,像是在看天上的月亮,又像是在看水中的倒影。

她正要上前打招呼,就見一個小將從黑暗中走出來。

她以為是晏錦川同下屬密謀軍機要事,想要轉身離去,卻冷不丁的被一道寒光晃了一下眼睛。

顧卿卿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小將手中持著一柄泛著寒光的匕首,月亮的銀輝灑下來將小將猙獰的面容照的格外的清晰且熟悉。

這不對勁。

顧卿卿下意識大喊:“有刺客,快保護殿下!”

那小將聽到有人喊,執著匕首發了瘋似的朝晏錦川刺去。

顧卿卿瞪大了眸子,眼看著匕首即將插入晏錦川的心臟。

千鈞一髮之際,晏錦微微側身,匕首貼著他的衣服划過去,執劍之人撲了個空兒。

然後只見他,不知何時閃到了小將的身後,一腳踹在那小將的背上,直將他踹出好遠。

顧卿卿心裡鬆了一口氣,她見識過晏錦川的功夫,哪怕雙目失明,也絲毫不影響他出劍的動作。

顧卿卿還未跑到晏錦川的身旁,被踹出來的刺客一個轉身拉著她的衣袖,想要挾持她。

顧卿卿來不及多想,轉頭,雙手抓著小將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絕不拖泥帶水。

小將吃痛,痛得齜牙咧嘴,嗷嗷亂叫,同時也鬆開了拽著她的手。

那小將惱羞成怒,一腳將顧卿卿踹進了冰冷的河水裡。

“黑娃子!”

晏錦川失聲大喊,眼看著顧卿卿掉下去之後,水面除了盪開一圈圈的漣漪,再未有其他動靜。

湖面漸漸的歸於平靜。

與此同時,子墨帶著士兵趕到了現場,成功將奸細抓獲。

晏錦川想也不想,就要跳進河中,卻被身後的下屬拉住。

眾人紛紛勸阻:“殿下不可!”

墨子迅速跳入河中,在河中摸索許久,卻沒見到顧卿卿的身影。

湖面一陣撲通,晏錦川焦急的在岸上等著。

良久,河的對岸,隱約輕輕爬上來一個瘦弱的身影,那道溼漉漉身影在岸邊躊躇一會兒,慌慌張張的跑開了。

晏錦川見狀,著實鬆了一口氣。

今日這出戏,就是為了揪出軍營中的奸細。

那奸細三番五次洩露晏錦川的行蹤,連同天元人幾次置他於死地

那小將原本是底層將士,頻繁立功,戰績顯著,半年之內爬到少將的位置,卻不想,竟是天元人安插進來的奸細。

晏錦川在營帳內左等右等,等了許久,還是沒有等到黑娃子回來?

他有點焦躁,在營帳內來回踱步。

突然想起之前黑娃子一旦受到驚嚇,就會躲到廚房裡偷吃的事情。

他鬼使神差的往灶火營走去。

果不其然,只見黑娃子躺在灶火邊呼呼大睡,睡的正香。

也是,折騰了半夜,也該累了。

晏錦川取下身上的披風搭在她的背上時,突然發現一個問題。

她黝黑的膚色為何像極了鍋底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