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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脫衣

在客棧裡窩了三天,愣是沒有尋到一絲逃出去的機會

晏錦川的兩個貼身字侍衛不僅盡職盡責的很,武功也極高,更他媽可恨的是,長了兩隻狗耳朵。

但凡夜裡有一絲的風吹草動,子墨和墨子總能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顧卿卿數次逃跑不成,整個人氣餒的不行。

還好,今夜終於被她尋到機會了。

晏錦川主僕三人日暮落山時便出了客棧,一個時辰了,還未回。

亥時左右,顧卿卿挎著藥箱裝模作樣的走出客棧。

走了百米遠之後,便朝著偏僻處撒丫子狂奔。

此時,城門早已關閉。

為了後續不被晏錦川那個變態找到,其他的客棧是萬萬不能住的。

她一路狂奔,一邊想,還是投宿一家農戶比較靠譜。

剛拐進衚衕,眼前閃過一道黑影,黑暗中伸出的那隻手拽住了她的胳膊,那手的主人不由分說拉著她一路狂奔。

“黑娃子,快快快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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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卿卿整個人處在懵逼狀態,自已難道不是在逃跑嗎?

“黑娃子,主子受傷了,快點去救主子!“

子墨火急火燎的拽著她狂奔,根本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啊?哦!”顧卿卿欲哭無淚。

她不想救人,她只想逃跑啊!

蒼天吶!大地啊!為什麼就跑不掉呢?

片刻後跑到目的地,顧卿卿的身子骨差點散架。

“子墨?”

晏錦川緊閉雙眼,覆手而立,不露一絲慌亂。

他身著一襲玄衣,在月光的溫柔撫摸下,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盡顯。

矜貴,威儀。

“主子,屬下在半路遇到……”

“救人如救火,聽說將軍受傷,草民心急如焚,擔憂不已。”顧卿卿打斷子墨的話,秒變狗腿子,連忙表忠心。

顧卿卿忙不迭的為他診治。

他的眼睛受傷了,暫時性失明,對於顧卿卿來說本不是什麼大問題。

顧卿卿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頭,恭恭敬敬道:“草民才疏學淺,醫術不精,只能暫時緩解毒性蔓延。

待將軍回到軍營,擇選良醫,雙目恢復光明指日可待。”

晏錦川忽然就起了揶揄她的心思,不緊不慢的說:“醫術不精去軍營何用?子墨,殺了吧!”

子墨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手握上腰間的刀柄,朝顧卿卿怒目而視,彷彿下一秒——手起刀落,脖子就能和頭分家了。

電光石火間,顧卿卿突然想到那句:千萬不要落在本王手裡,否則本王定剝了你一層皮!

剝你一層皮!

一層皮!

皮!

顧卿卿看著他臉上的疤痕,只覺得愈加猙獰。

心裡犯怵,腿一軟,當即跪在地上。

“將軍,草民方才說笑了,這病草民能治,能治,七日內一定給將軍治好。”

“真的?”晏錦川似笑非笑。

“真的真的真的,草民不敢說謊!”她忙不迭的點頭。

“那便留著吧。”

顧卿卿劫後餘生,心裡長舒了一口氣,不自覺的揚起袖子擦額頭上的汗水。

低頭一看,袖子上全是黑乎乎的汗漬,臉上的鍋灰也被汗水衝的斑斑駁駁,白一塊黑一塊,滑稽極了。

顧卿卿唯恐露餡,她的頭勾的更低了。

晏錦川雙目失明,並沒有看到她臉上的異常,子墨是個心大的,滿心滿眼都是受傷的主子,視線裡再也容不得旁人的存在。

直到再次回到客棧,躺在床鋪上,顧卿卿猶如還在夢中。

媽呀,能呼吸新鮮空氣,真是太好了!

剛才差點,就一命嗚呼了!

那人真的是喜怒無常,殘暴無度,殺人成性,小肚雞腸,忘恩負義。

顧卿卿在心裡狠狠地誹謗某人。

……

主僕二人回到客棧之後,追趕黑衣人的墨子也回來了。

“主子,這次的刺客不像天北冥人。”

晏錦川若有所思,手指啪嗒啪嗒的敲著桌面,發出輕微的響。

狹長的眸子深邃幽長,瞳孔深處蘊含著無盡的幽深漩渦,令人琢磨不透。

“是軍營的人。”晏錦川篤定。

子墨和墨子大驚失色,敵在暗,我在明。

他家主子豈不是很危險。

“墨子,你即刻啟程回軍營,這次他們沒能得手,我們肯定有所警覺,他們斷不會二次使用同樣的招數。”

三人對於揪出軍營裡的奸細之事,心中已有對策。

晏錦川揉了揉眉心,指腹摩擦著纏著眼睛的紗布,隨意的問:“今日本王遇襲,你回去請大夫,是在何時何地遇到黑娃子的?”

子墨不假思索的將他遇到黑娃子的情形說了一遍。

晏錦川眼睛眯成一條線,唇角微微上揚,泛著冷意。

“剛出衚衕就遇到了提著藥箱的黑娃子?果真有趣!”

子墨被他一提醒,心裡也警覺起來,他怎麼就那麼巧的碰到了黑娃子呢?

跟隨主子數年的作戰經驗告訴他,凡事過於巧合,未必是真的巧合。

“黑娃子在做什麼?”他不經意的問。

“主子,屬下發現這個黑娃子過於奇怪。”

“哦,怎麼個奇怪法?”

子墨便將這幾日他頻繁撞見顧卿卿溜進廚房的事情說了一遍,有時是早上,更多的時候則是晚上。

黑娃子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在廚房裡,像是在偷吃。”

……

此時此時,正在廚房吭哧吭哧往臉上抹鍋底灰的顧卿卿冷不丁被人喊了一聲,動作戛然而止,緩緩轉頭。

子墨再次破防。

抱歉,他實在憋不住!

黑娃子實在是太黑了,比煤球還要黑,好滑稽。

“天天鑽廚房偷吃,好像我家主子不給你吃飯,多虧待你似的。”

顧卿卿眨巴眨巴大眼睛,點頭如搗蒜。

“我家主子要沐浴更衣,你趕緊準備。”

子墨扔下這句話就溜了,留下顧卿卿在原地石化。

現在嗎?燒洗澡水?

沒搞錯吧!這都子時了,大半夜的沐浴,真見鬼。

顧卿卿雖然心裡腹誹,可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燒起了洗澡水。

等她備好洗澡水,已是月上中梢。

晏錦川擋在她的面前,微微張開雙臂。

顧卿卿著實被嚇了一跳,雙手抱胸,連連後退,大驚失色道:“你做什麼?”

“脫衣。”

顧卿卿想死的心都有了,難道她的清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嗎?

“將軍,草民……能不能不脫?”她幾乎是帶著哭腔祈求道。

晏錦川眉梢染上些許冷漠,些許不耐煩,不悅道:“不脫,本王如何沐浴?”

顧卿卿恍然大悟,原來是她想多了。

她忙不迭的走上前,想要替他脫衣。

可手指剛觸碰到他精壯的腰身,她的臉上瞬間熱騰騰的,羞的無地自容。

顧卿卿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給男人脫衣服。

她不自覺的嚥了一口口水,別過臉去,雙手胡亂的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替他脫衣。

還好還好,他眼睛瞎了,看不到自已的囧狀。

晏錦川強忍著滿腔怒火,在笨手笨腳的黑娃子服侍下,終於……得償所願的走進浴桶。

“給本王搓背。”

“啊?”

顧卿卿不情不願的拿起毛巾,閉著眼睛在他身上搓來搓去。

由於是閉著眼睛,下手難免沒輕沒重,不是搓到他的背上,就是搗在他的胸前,或者觸碰到不該觸碰的地方。

晏錦川終於忍無可忍,拽著她的胳膊,微微用力將她拉進了浴桶。

霎時間,水花四射!

顧卿卿哇哇哇的亂叫著,頭剛要探出水面,又被人重重的按回去。

來回折騰數次,晏錦川終於罷手。

雖然看不到她狼狽的模樣,可也能猜到一點。

晏錦川此時心情很是愉悅,剛才的陰鬱一掃而光。

顧卿卿終於精疲力竭地靠在浴桶邊,瞅準機會,手腳並用爬出了浴桶,一溜煙的衝出房間。

一炷香之後,子墨進來伺候晏錦川更衣。

他盯著浴桶,看著黑乎乎的水泛起嘀咕:“奇怪,好髒!”

晏錦川拿著茶盞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弄著茶水,饒有趣味的問:“黑娃呢?”

“主子,他好像……又溜進廚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