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尖銳的聲音響起,田忠鳴的身影從暗中顯身,手持一把摺扇如同翩翩公子般,站立在公輸望二人面前。
此時的公輸望渾身汗毛倒豎,冷汗從他的後背冒出。
這兩天他透過修習天工釋道經,神府內的心炁已然有了不少的積累。
加上做出傀儡以及一些其他東西反饋給他的心炁,他的身體強度與五感早已與一階聚力境小成的武徒,沒有任何分別。
修煉境界裡,每一階段都可以分為入門、小成、大成、圓滿,四個小層次。
剛剛修煉兩天,公輸望便能與聚力境小成武徒相媲美,可以看出天工釋道經的強大之處。
可是眼前突然出現的田忠鳴,卻讓他毛骨悚然。
因為公輸望絲毫沒有察覺到,此人到底是何時來到他家的。
別說提前探查,就算是田忠鳴現在站在他面前,他也完全感覺不到對方的呼吸。
而這種情況,只會發生在二階鍛體境武者身上。
一階聚力境,只是單純的鍛鍊身體增長氣血。
就算是聚力境圓滿武徒,也就只是身手敏捷一些,力量比常人大些,最多能徒手舉起四百公斤的東西。
而到了二階鍛體境,武者便會利用聚力境積攢的氣血,對全身上下進行錘鍊。
此時的武者已經可以依靠氣血的運轉,對自身肌肉進行掌控,從而壓低自身氣息,做到悄無聲息的行動。
顯然,眼前這個陌生男子,就是一名二階鍛體境武者。
此境界的武者雖說不少,但大多不會來老樹村如此偏僻的地方。
一階武徒便能在小型村落中稱霸,但幾乎沒人這麼做。
因為村落的收益很少,修煉的成本又很高,所以幾乎沒有修煉中人會甘願墮落到如此境地。
公輸望事先做的最壞打算,也就只是李家找一些縣城裡的一階武徒前來。
陷阱也只是為了給武徒製造一些麻煩,最主要的殺器還是他的傀儡與下午製作的一件秘密武器。
可沒成想,居然會有二階武者找上門。
公輸望扶住輪椅扶手的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起,但他不敢輕舉妄動。
只能冷眼死死盯住來人,問道:“閣下是誰?我與閣下有何仇怨?”
田忠鳴收起摺扇,微微俯首說道:“鄙人田家田忠鳴,與公子無仇無怨。”
田家?
一聽到田家的名號,公輸望也總算是捋順了許多事情。
他起初還很疑惑,為什麼李宗平告訴了他訊息以後便死了,而李家又為什麼必須要置他於死地,顯然都是這田家在背後主導一切。
或許就連縣丞的親戚馬從明,大機率都是被田家強行拉上的戰船。
可他現在尚有一事不明。
田家費了這麼大的力,單純是為了他家的地嗎?
白江縣田家,現在還在世的秀才,就足足有兩位,其還都在安寧府的府學當中學習,交友甚廣。
名下掛靠著大量的免稅田,足足有數千畝之多。
除此之外,田家在縣城當中,還有不少的產業。
自家的那區區兩百多畝地,怎麼就能引起田家的覬覦?
難道就因為蚊子再小也是肉?公輸望可不這麼覺得。
他儘量控制住自已的表情,露出禮貌的微笑,詢問道:“田公子,既然我公輸家與田家無仇無怨,那田公子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哈哈哈哈……”田忠鳴突然仰天大笑道:“人人都說公輸瞻之天生神童,依我看也不過如此。”
對於田忠鳴的嘲諷,公輸望絲毫也不在意。
他本就不是什麼天才神童,只是前世的學識佔了些便宜而已。
因此他也沒動怒,依舊平靜地看著對方:“閣下到底想說什麼?”
“鄙人想找公輸公子,索要一樣東西。”
“閣下想要什麼東西?莫不是在下的項上人頭?”
“哦?你看我這記性。”田忠鳴用摺扇輕輕拍打了一下自已的頭,用打趣地眼神看著公輸望:“那便不是一樣東西,而是兩樣。”
“聽聞公輸家曾有一本神書,上面記載了許多神器的製作方法,田某人想向公輸公子討要此書。當然,以及公輸公子的項上人頭!”
公輸望聞言,心中疑惑更甚。
他從小就未曾聽聞家中有神書一說,也不知道這田忠鳴是從哪兒聽說的。
要是有此等神書,那他們公輸家怎麼可能只是老樹村一弱小地主,也許早就成為了吾國貴胄,或者早就被滅門奪寶,哪兒還輪得到他田家。
“我想田公子或許是聽信了傳言,我們家只是一個弱小家族,家中傳承也並沒有如此神書。”公輸望認真地說道。
“算了,我與你這殘廢多說作甚……”
田忠鳴看著公輸望微微一笑,收起摺扇腳下一動,一步便來到了公輸望身前。
他用摺扇抵住公輸望的喉部,邪惡的微笑乍現在公輸望面前,說道:“我先借公子的人頭,再自已找書便是。”
說話間,田忠鳴手中的摺扇突然抬起,衝著公輸望的脖子便要擊打下去。
就在此時,公輸望急忙操縱傀儡的手臂從輪椅背後伸出,緊緊抓了田忠鳴執扇的右手。
“這……這是什麼?!”
被一條木質手臂抓住,田忠鳴頓時被嚇了一跳。
一時間,田忠鳴渾身的氣血都略顯錯亂,連自身氣息都差點壓制不住。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平定翻湧的氣血,公輸望突然抬腿,一腳踹向了田忠鳴的胸口。
田忠鳴被公輸望突然抬腿的動作所震驚,趕忙用左手護住胸膛。
嘭——
一聲悶響,公輸望下午製作的木質義肢,結結實實的踹到了田忠鳴的左手上。
攜帶著心炁的這一擊,霎時間讓田忠鳴翻湧的氣血更加混亂。
田忠鳴只感覺一股清甜湧上喉頭,低頭一看,臉上全是震驚:“你……哪兒來的腿?”
無錯書吧公輸望根本沒有給予對方回應。
左腿再次抬起,掃向田忠鳴的腹部。
田忠鳴深知自已的身體狀態,他來不及多想,操控著氣血鼓動起右臂的肌肉,將傀儡的手掙脫開。
腳下連蹬幾步,快速往後退去。
可公輸望掃向他腹部的左腿,在他掙脫時傀儡時,便已經到來。
見對方馬上就要退走,公輸望立刻啟用了義肢的機關,一把鋒利的匕首瞬間從腳背處彈出。
刺啦——
在田忠鳴退後時,匕首也正好掃過田忠鳴的腹部。
霎時間,鮮血便在他退後的路上,撒出了一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