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得知有人在幕後謀劃，我就開始了防範於未然的應對方式。

當然也有向米彩請教。

米彩處理類似問題本就比我經驗豐富，別以為她在卓美的控制權上栽了跟頭便，便小瞧這位年僅26歲處於孤立無援都能把偌大公司經營的井井有條的實力。

那次失誤追根究底是我太過相信方圓，而米彩也相信我，可唯獨方圓辜負了我們朝夕相處的信任。

如若不然，米彩即便面對米仲德和方圓同時施壓也不見得會大意失荊州，而我則透過教訓學到了在商業用懷疑眼光看待除米彩外的每個人。

米彩見我在電腦上著重標出來的關聯性一欄遲遲沒有結論，將所謂放到沙發上自已玩耍，細細閱覽整理出來的已知情報，問出個疑惑：“在想對方針對我們的理由？”

我目不斜視承認道：“連著三個公司出現問題，這種如芒在刺的感覺讓我很難不去猜測是不是出自同一個人手筆。但始終想不明白你和我在業內從來沒有得罪過任何一方，為什麼會有人大費周章設計我們？”

米彩誇讚了一句三日不見如隔三秋，抬頭看著我，神情欣賞反問：“昭陽，你覺得怎麼樣才算得上是個商人？”

我關上電腦，揉了揉乾澀的眼睛，平靜道：“把個人利益放在首位，儘可能排除所有可能存在的內在競爭者，用最少成本換取更多利益。”

米彩輕輕搖頭：“你說的對，但不全對。在商人立場沒有永遠的朋友和對手，雙方陣營隨時會悄無聲息發生變化，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像你這樣一味埋頭造車獨自苦思冥想結果只會更差......”

話音突然停住，點到為止沒再接著往下說，我閉上眼把她的話反覆琢磨，許久終於恍然大悟。

米彩靜靜看著我流光四溢的眸子，嘴角微微上揚豎起大拇指：“聰明，一點就破。”

接下來我沒有在對誰是操盤人以及原因上下功夫，只是提出建議怎麼把黑鯨魚的管理層挖過來為我們所用，這樣即便無法讓對方計劃破產，至少可以做到未雨綢繆。

我本以為米彩會對提議表現出明令禁止或者嗤之以鼻，可她並沒有，只是一起完善了我沒有注意到的細節以及思維盲區，此刻她哪裡還有平日裡和善，完全就是商業精英。

好在米彩這副乾淨利索的樣子依舊讓人迷戀。

等我們倆把方案初步完成，童子姍姍來遲發來黑鯨魚將要公佈的遊戲體驗版，我抱著學習態度開啟遊戲。

開場名字《末日烏托邦》以商品的角度，就足以讓玩家的期待值拉滿。

隨著簡單註冊後，遊戲具體玩法大概就是玩家需要在時間為賽博朋克背景下利用突如其來的詭異復甦走向與科學截然相反的道路。

這種看上去充滿違和感又另類的玩法反倒很容易讓人沉浸其中，雖然聽起來和傳統仙俠類似。

但與那些掛羊頭賣狗肉的換皮遊戲不同，它完美展現了對修煉的幻想，甚至劇情介紹中還涉及到了克系元素。

當玩家實力提升的同時還要探索遊戲世界的真相，詭異和冒險體驗感幾乎同步進行，操作的角色更是瘋癲無比，一度讓玩家在體驗遊戲時分不清自已處於常態還是病態。

劇情最後官方宣告創立了三個相反時間線玩法。

我被震撼的無以復加，何為跨時代遊戲？此刻見到了。

“這個遊戲很厲害嗎？”米彩見我呆愣住，靠近盯著遊戲畫面問道。

我回過神深吸口氣想了想，說道：”很強，這款遊戲一旦上架到steam這種平臺，無異會掀起巨浪。且不說可以以假亂真的畫面，單是劇情方面就很難讓人拒絕。”

米彩半知半解上手體驗，結果沒一會就緊握雙手，面色略顯蒼白道：“沒有童子設計的好玩，裡面好多番茄醬和殘骸，而且為什麼遇到怪物，我的角色就要把部分身體摧殘獻祭掉？”（抱歉，河蟹帝術恐怖如斯）

儘管她努力表現鎮定，但那副如何都不願再看向電腦的動作卻帶著稍許破碎感，我把她抱住，感受著懷裡如玉兔嬌小身軀一陣滿足。

米彩在我安撫下漸漸平靜，望向所謂企圖用他可愛模樣洗去遊戲留下的創傷。

半晌，她伸手關掉電腦回頭對我堅決道：“昭陽，你不能做那麼恐怖的遊戲。”

“我倒是想，但規定不允許。我相信黑鯨魚的體驗版在正式上架前也要做出修改，否則根本不可能發售。”

“真的？”

我點點頭，米彩這才放心似得鬆了口氣道：“那就好，我還想著等你做出新的遊戲，再和你一起玩呢。”

“小心網癮。”

米彩搖頭，否定道：“不會，我對遊戲沒興趣，只是喜歡和你一起而已。”

沉默片刻，她又問道：“你有把握嗎？

我喝口茶潤色，開啟黑鯨魚官網，瞥了眼評論區好評如潮的網友，手裡拿著童子給的新遊設計理念，嘆息道：“很難，不只是我，估計就連其他同行也感覺到了壓力。遊戲行業向來以不斷創新為主，但國內暢銷的一直屬於手遊和換皮遊戲，導致整個行業屬於停滯階段，可黑鯨魚突然來了個王炸，偏偏矛頭對準的人是我。

我很好奇，指示黑鯨魚的幕後黑手到底給了他們多少幫忙？要知道做一款5A作品所需的資金可是很龐大的。就連國內知名大廠幾乎也很少有公司會去涉及這一行列。”

米彩想了想，說道：”你又陷入盲區了，你在體驗完他們的遊戲，下意識認為自已也要製作出可以比肩，甚至不弱他們的遊戲。但競爭是看哪個公司獲得的收益高，而不是製作多麼精良，國內遊戲市場流行手遊，所以才沒人願意費力不討好去捨近求遠。”

“你說的我考慮到了，黑鯨魚肯定也想到了。能把公司存續到現在，他們的老闆不至於傻到撞南牆，可他們偏偏打破常規要這樣做，我合理懷疑可能還有被遺漏的地方沒注意到。”

“敵暗我明，當下思考太多隻會讓思維僵硬，先讓童子在開發新遊戲的基礎上緊密關注黑鯨魚的動向吧。”

我點頭同意，目前得到的訊息有限，確實不能把過多精力全放在尚不明朗的形勢中，以不變應萬變或許更加適合當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