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開設的咖啡店,以直線上升的客流量成為了這些年來遊客必不可少的打卡地點,特別是年關網上流傳出這裡有位絕代風華的老闆娘之後。
抱著一睹芳顏的人更是將門前圍堵的水洩不通,生意火爆程度,跟我在媒體宣傳相比,可謂是雲泥之別。
起初還只是放假的大學生閒來無事自娛自樂,可隨著米彩偶爾出入店內,就導致某些覺得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的單身社會人群,自發的前來湊熱鬧,想要碰碰運氣大飽眼福。
更有好事者聲稱米彩是自已見過最漂亮的女子,一些個喜歡閒情逸致,談吐風趣的男人,每天會在角落裡抿一口咖啡,懷著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的想法,度過寒涼冬日。
儘管客人絡繹不絕,但當他們得知米彩是我的未婚妻後,總能把自已的行為舉止放的很紳士。
彷彿他們喜歡的並非是有著美麗女人的咖啡店,而是這裡能帶給自已放鬆的愉悅感。
這幾乎成了大家的共識,每當有人想要越過那條底線時,便會有部分熱血青年甘願化身護花使者,守護自已心裡這座坐落在繁華都市裡的世外桃源。
雖然大家的出發點是好的,但面對那麼多熱衷於湊熱鬧的人群,可苦了過年沒回家,在這裡當值的小諾。
此時的她儼然已經忙的暈頭轉向,托盤裡的咖啡更是多的要用雙手託著,就連還在放假的秦巖夫婦也被我臨時召回,我和米彩甚至飯都沒有吃完就匆匆趕來幫忙,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仍舊是杯水車薪。
我坐在蘇墨對面,她是今天的面試者,研磨好的咖啡放在我們面前,香氣四溢,米彩邀請她品嚐一口,沒有回應,只是呆呆地看著我們出神。
從剛才簡單的交流中得知,她是個河南人,標準的九零後,長相有點偏可愛,身上穿著不符合氣質的暴露服飾。
當我想要了解她為什麼年關沒回家時,她終於有了行動,慢慢把那嬌媚的身軀靠過來,胸前兩個碩大肉球幾乎把我的視線佔據。
“老闆,我喜歡老闆娘,剛才聽店裡的員工說,你們還沒有舉辦婚禮,你把她讓給我吧。”
撥出的熱氣吹過我的耳畔,嬌氣十足的聲音宛如惡魔低語般敲打我的神經,她面色潮紅的又靠近了我幾分,這一舉動頓時讓我呆愣在原地,米彩也驚的差點把喝了一半的咖啡吐出來。
就在我們愣神期間,蘇墨轉頭捧起米彩的臉,肉眼可見的貼近她的鎖骨。
此刻的米彩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瞳孔渙散的盯著緩慢臨近的蘇墨,竟然忘記了反抗。
就在粉嫩的嘴唇即將觸碰到時,我才大夢初醒的急忙把蘇墨拉開,目光不善的瞪著她。
開玩笑,米彩的鎖骨我都沒怎麼親過,哪能讓外人搶佔了先機!
蘇墨看著我擋在她和米彩中間,表情帶著遺憾,彷彿是在為剛才的失手感到惋惜,但眼神裡卻透露出火熱:“老闆,你好礙事哦,能不能請你先出去一會?”
“滾你丫的!我這裡不歡迎你,你走吧!”時隔多年,我沒忍住再次爆粗口,而這時的米彩悠悠轉醒,她顯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蘇墨這樣的女人,只能無助的把希望寄託於我。
沒在理會蘇墨的無理取鬧,我拉著米彩就要離開。
誰知,蘇墨情緒瞬間變得失落,甚至是落魄,沉默片刻苦笑道:“老闆娘,其實我現在已經沒地方住了......被前男友騙著借下了高利貸,他拿走了我所有的錢,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你們在招聘,我或許要去找黑醫賣......”
蘇墨抹掉眼角的淚珠,抽泣了好一會接著說道:“我現在身無分文,已經快要淪落到露宿街頭了。”說完,她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我和米彩的腳步頓住,看著她微微顫抖的嬌軀,裡面似乎容載了許多無人訴說苦難,如若不是被逼到絕路,誰又會在別人面前撕開自已心裡那道血淋淋的傷口。
或許是因為米彩也曾揹負過那些只有在每個深夜才能向月亮訴說的苦楚,所以感同身受的輕輕摟住蘇墨,向我投以求情的目光:”昭陽,我們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就讓她留下吧。”
在蘇墨一遍遍聲淚俱下的哀求中,我深呼口氣,把剛才的不滿盡數吐出,不忍再讓這個被感情背叛的女人傷心,於是重新坐到椅子上:“聊聊你的事,還有高利貸,我再決定你的去留。”
蘇墨點點頭,努力平復自已快要崩潰得情緒,抬起淚汪汪的眼睛望向米彩:“以前,我和前男友是在大學認識的,在他窮追猛打的追求下,我們在一起了,那時的我最喜歡做的就是在每個午後聽他講述那片純潔無瑕的幻象。”
蘇墨說到這裡,嘴角不自覺的畫出一個弧度,似乎回到了曾經那段讓她無法忘懷的青蔥時光。
“畢業後,最初他依舊很愛我,對我的要求幾乎百依百順,我也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直到......某天他忽然面色緊張的告訴我,自已在喝醉酒後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那個和他發生過一夜情的女人要用影片勒索他,當我在得知這件事的時候,頓時猶如晴天霹靂般癱倒在地。”
悲愴的聲音充斥著休息室,蘇墨面色變得蒼白,我想去安慰她,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蘇墨經歷過短暫的沉默,痛苦的蜷縮在米彩的懷裡:“或許我就是個傻女人吧,竟然會不斷勸告自已,為他找藉口,又或許是我放不下那段感情,最後我還是把自已積攢的積蓄交給他。再然後,他開始找各種理由找我借錢,不是打孩子,就是家裡親人生病,我也懷疑過,可每次看到他卑微懇求的樣子,我終究是選擇了原諒......”
她再也說不下去了,哀痛的回憶將她擊潰,房間裡唯有斷斷續續的抽泣,米彩不忍她被傷心的往事淹沒,抬起頭詢問我的意見。
得到我的同意,米彩牽著她站起來:“把那些悲痛的往事忘掉吧,我等會讓小諾帶你去宿舍。”
聽到米彩的話,蘇墨喜出望外的擦去淚痕,道了聲謝,推開門跑向外面。
我把米彩攬入懷裡:“你覺得蘇墨怎麼樣?”
米彩笑了笑,全然沒有了剛才的同情:“故事編的有點漏洞,包裡的風油精沒有裝好,但至少不是壞女孩。”
“彩妹不愧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觀察的真仔細,怪不得外面那麼多客人為你著迷呢,有點吃醋。”我苦兮兮轉移米彩的注意力,雙手不老實在她背後遊走。
“鬆口......要疼死了,小心我告你謀殺親夫!”
須臾,我還沒享受到這片刻的溫存,就疼痛難忍的叫了出來。
誰知米彩不但沒有松嘴,反而上下起手,在我的腰上又擰了一把,我的表情瞬間變得扭曲。
過了好一會,她才心滿意足的鬆開我:“原來咬人那麼疼啊,怪不得所謂老喜歡咬人呢。”
“少來,所謂那是因為還小,你不一樣,完全是在報復我,乾脆以後把你的屬相從龍換成狗吧,這個適合你。“我拿出鏡子檢視咬痕,一塊幾乎發紫的牙印烙印在肩膀上,疼的我忍不住齜牙咧嘴。
“誰說的,我才沒有因為你看蘇墨的胸口吃醋。”米彩似笑非笑朝我眨了下眼睛。
得,知道問題在哪了,我這個表面冰冷的媳婦,現在變的比以前坦然多了,還有點莫名其妙的可愛是怎麼回事?
“那你又是從哪學的掐人?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
米彩微笑著拿出手機開啟微信,上面赫然是樂瑤對她循循善誘:”樂瑤說,對付你不能用太溫柔的方式,你比較喜歡吃硬的。而且我還請教了CC和羅本,這些方案我打算一一嘗試。”
看到上面CC和米彩密密麻麻的聊天記錄,我像是被霜打的茄子,哭喪道:“交友不慎,這群見面了給我吹牛打屁,背地裡和我媳婦商量怎麼害我的損友。”
話是這樣說,其實我心裡還是挺開心的,米彩能夠和我的朋友交談甚歡,這也讓我鬆了口氣,並且看她和樂瑤的通訊,說明樂瑤已經放下了過去那段錯綜複雜的感情。
米彩的心情很不錯,淺嘗著一旁涼了的咖啡,破天荒的說了句情話:“昭陽,我發現我比你想象的還要愛你。”
我把手放在她的額頭,錯愕道:“你也沒生病啊,怎麼開始說這種話了。”
米彩嘴角微微翹起,不發一言,顯然是在滿足於我的關心。
我皺眉道:“難道是我剛才說了吃醋的原因?”
米彩望向桌上空的咖啡杯,輕輕搖頭。
我追問道:“難不成你準備回美國了,臨走前的安慰?”
米彩眼神古怪地瞥了一眼我,像是很喜歡看我亂猜。
我抓破腦袋也想不出原因,乾脆沉默喝咖啡,沒忘讓小諾個重新端來一杯,結果想到中午板爹問米彩什麼時候結婚,她沒給出答案,我就牙疼的更大口喝起來,彷彿手裡的不再是提神的咖啡,而是催人忘卻煩惱的酒精。
米彩這才緩緩開口道:“我之前去美國,讓你等了那麼久,覺得有點虧欠你。”
我愣了愣:“就這個?我還以為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宣佈呢。”
米彩眼神這次變得深情,彷彿在她眼裡這個世界只有我一個人:“昭陽,對不起,是我沒給足你想要的安全感,我知道,你一直在刻意不去詢問中午我沒有同意馬上結婚的事情。”
我點點頭,確實和米彩說的一樣,我不能理解我們好不容易再次相見,她為何會拒絕現在和我結婚,每當看著床頭櫃裡那顆本該幾年前為她戴上的戒指,我便羞愧難堪。
米彩把臉望向牆上自已的海報,神情落寞,雪花穿過天窗落在她的臉上:“中午的新聞你也看到了,我也不確定自已還能留在國內多長時間,不想我們剛結婚,你就要又一次面臨相思之苦。”
我聞言抹了把臉,心裡的緊張褪去:“彩妹,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我們在一起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距離對我們而言只不過是為了下次更好的遇見,我現在也有錢,想你了,大不了親自去趟美國,蔚然和他表哥......”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停住,這才記起簡薇這個許久未見的人也在美國,到時一旦見面,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
米彩也想到了這個,但她只是微微一笑,似乎沒有情緒波動。
我心虛汗顏,試探性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自已真的去美國了,當然,去美國一定是為了找你,沒有別的原因,不過萬一遇到了簡薇怎麼辦?”
米彩靈動眼眸流露出光彩,緊緊望向我,不置可否:“昭陽,你覺得呢?”
我被她看到慌張,忐忑道:“我還是不去了,安心在國內做個望妻石也不錯,說不定還能成為新的旅遊景點。”
米彩歪著腦袋,想了想,輕輕道:“你都這樣說了,我怎麼可能還忍心讓你在國內等著。放心吧,我沒那麼小氣,最多不帶你去莫之石哥哥住的地方就行了,這樣你就不可能遇到簡薇。”
好嘛,米彩蔫壞屬性又出來的了,不過我也沒有過多糾結這件事,畢竟自已會不會去美國尚未可知。
我調侃道:“彩妹,你什麼時候變的那麼霸道了。”
米彩沒有在意我的調侃,聽著外面嘈雜的聲音,輕淡道:“在感情裡每個人都是自私的,我同樣只是個普通女人,自然不希望自已的老公被別人惦記。雖然簡薇不是會做出那種事情的人,但你們之間曾經有過一段痛徹心扉的愛情,我不強求你能徹底忘掉,可至少要考慮我的感受。“
我沒想到米彩會給出如此正經的回答,略微失神道:“其實你大可不必抱有危機感,就像你剛才說的,或許我也比你想象的更愛你,此生讓你幸福,就是我最大願望。”
都說當相愛的人開始說情話,便是世界上最珍貴的禮物,短短一席話,縱使米彩這種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此刻也不免面色桃紅。
當然!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讓兩個八零後的人互飆情話,著實為難我們了。
準備出去的時候,米彩回頭問了一句:“你覺得蘇墨為什麼會喜歡我?”
我站在原地看著牆上米彩的海報:“可能她是你的粉絲吧,畢竟你漂亮的像是從畫裡出來的一樣,而且還有商業頭腦,大機率是因為仰慕,從手機桌布就能看出來。”
米彩瞭然的點點頭,其實我還有句話沒說,那就是這家承載著我和她幸福時光的咖啡店,無論客人還是店員,亦或是店長,都對她有著無可救藥的愛慕,只是我的愛慕裡摻雜了私心。
我的愛人,是個外表冰冷,看似理性,但卻時不時會展露出小女人姿態的人,也是孩子的母親。
我叫昭陽,故事從未結束,只是成為了見證者。
不為掙錢的服裝店老闆,下落不明的理想,以及小惡魔屬性的蘇墨,和遠在天邊的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