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滔滔不絕把訊息透露完，我咦了一聲：“光輝家事你從哪裡得知的？別拿採訪說過的投資者嗅覺搪塞我。”

顧餘舔了舔嘴唇，嘻嘻笑道：“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早在圈子裡傳開了，你但凡多關注點也不見得那麼意外。”

“商人圈子都太逐利，我和裡面的人聊不來，只想低調點。”我嘆口氣，想到了剛身居高位時也想過到圈子裡學習點經驗的場景。

當時自已在業內屬於新人，抱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想法，想去接觸點早已成名的企業家結個善緣，結果發現那些人三句不離一個利字，瞬間給我澆了盆涼水。

“低調不了，不談手裡掌握幾個大公司，單論米總的身份，你在圈子裡就宛如冉冉升起的明星，讓人仰視呢。再加上我公司的前董事長還在你那邊就職，就足以議論紛紛了。”顧餘幽怨的看著我，語氣酸溜溜道。

米彩好奇道：“我很久沒涉足國內商業圈了，裡面都怎麼議論昭陽？”

顧餘從自已那輛卡宴裡拿出三瓶礦泉水遞給我，神采奕奕道：“比如我們金融有往昭陽投資的打算，新能源打算和路酷聯手，順便在國內開設分公司等諸如此類的流言，就前者我都公開澄清過好幾次，但沒人信。”

我笑了笑打趣道：”我倒是對你們要投資很感興趣，說不定我們兩家公司日後還真的可以在商業上有合作。”

顧餘擺擺手，越過我向米彩提議道：職業規劃不一樣，而且我對米總的新能源很看好，如果以後真的打算在國內開分公司，倒是在股票上合作一下。”

米彩微笑象徵性點頭：“這個不著急，新能源目前在美國，暫時沒有向國內轉移的想法。”

顧餘滿臉遺憾道：“可惜了，新能源行業就當下而言是個風口，政府提倡低碳出行， 不少汽車公司都在往這個方面發展，我還想著能分杯羹呢。”

接著他又不甘心爭取道：”米總可以先考慮下，至少到時候選擇合作的話，我們公司絕對是不二之選。”

我見到米彩不願談論這件事情，岔開話題開個玩笑道：“顧總真是在其位謀其政啊，依我看你們董事長的位置就該讓你坐才對。”

誰知顧餘聞言，神色變得感慨，自嘲道：“我沒那麼大本事。其實沈老爺子有把我往董事長方向培養的打算，奈何自已愚笨，只學了他老人家五成本事。”

聽到這類較為隱私的事情，我不可置信掏了掏耳朵疑惑道：“你們董事長還能培養？”

“怎麼可能，你知道老爺子孑然一身，現在年紀大了對錢不看重，膝下又無子。藉著這次彈劾從公司脫離出來，不再被事務所累，但公司總歸要有個當家的，股東們都只想著享受，所以就想著能有個能接他衣缽的人主持局面。”

“老爺子豁達啊。”我咂舌道。

顧餘淡淡一笑道：“說實話，老爺子以前受邀在某個金融大學演講的時候遇到過在這方面天資卓越的學生，當時那個人是大三。老爺子特意叮囑我等那人實習的時候一定要招攬進公司，可惜，過去三年了我也沒見到。”

米彩提出疑問：“其他股東會同意？”

“他們巴不得呢，你們能想象每次召開董事會會議都跟菜市場吵架的畫面嗎？甚至還有脫鞋子互丟的。我們公司跟其他的可能不太一樣，主打一個只要有德性靠譜有遠見的人擔任董事長，那就萬事大吉，別的都無所謂。”顧餘說著說著，可能是想到了開會場景，笑的前仰馬翻。

過了半晌，他才繼續為我們解答：“老爺子一早就說了，如果那人是個可造之材，他願意轉讓自已部分股份。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老爺子和股東都是在七十年代末合夥的人，仗義著呢。不然也不會就幫老爺子找媳婦的事情上報了那麼多案，只是這次有些特殊原因，否則也不會彈劾。”

我默然，至於顧餘所說的特殊原因，我和米彩並未過問，畢竟這是別人公司的私事。

“假設老爺子說的人出現了，你能容忍自已突然多出個頂頭上司？”

顧餘不以為然道：”什麼樣的公司養什麼人，雖然總有人說我們公司沒個正形，但有這樣一群股東，很接地氣。我混到了總裁的位置，說實話很知足，本來自已也不是逐利的人，那麼多年唯一一次衝動消費就是買了這輛卡宴，其他錢都轉給父母養老了。”

”不過話說的再漂亮，等真的找到那個傳說中的天資卓越的人，還是要先讓他在總經理位子上試一試，沒道理憑藉老爺子幾句話就把公司未來發展交到一個不知根底的人手上。公司對我有知遇之恩，作為當下管理者，也要負責不是？”顧餘接著說道。

我並未理會這種事情，而是藉此機會向百事通顧餘詢問起另外一件事：“你在圈子裡比較活躍，知不知道黑鯨魚近期動向？”

顧餘也沒見外，仰頭想了一會道：“沒聽說什麼，只知道黑鯨魚以前被你甩開差距後有人撤資，資金上面臨很大的缺口，還找過我。希望我們能投資，但經過風險估測，最終沒有同意，不過一年前突然就起死回生了，這在圈子裡也是個大話題。”

米彩聞言不著痕跡望向顧餘，隨後閉口不言。

我知道她的意思，假設我們都沒有推測錯的話，那麼黑鯨魚必然在一年前接受了一筆不知何人的投資，從而脫離了險境，甚至是受到指使，從而將矛頭指向了我。

“喂！你們兩口子見外了啊！我自已說了公司那麼多事，你們倒好，居然對我有所保留，別忘了咱們是一條船上的隊友，有訊息共享，或許我還能留意下。”顧餘到底見多識廣，儘管米彩動作很小心，但還是被捕捉到了。

我並未意外他強調隊友，畢竟顧餘前老闆在我手下任職，兩家公司漸漸走動較多，他在商業上也是個可以出謀劃策的同伴。

我望了望米彩，又轉頭看著在挖鼻屎的顧餘，內心取捨可以說出來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