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板爹陪老媽看電影的時候眉頭緊鎖,似乎還在對剛才蘇墨徒手就能抓到魚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當時岸邊天矇矇亮便打窩垂釣的人不只有板爹,每個都如老僧入定枯坐幾個時辰,可收穫皆是空軍。
唯有作為門外漢的蘇墨出場就旗開得勝,這讓對釣魚頗有心得,身經百戰的老將怎麼能不費解。
好在蘇墨極具眼力,剛到家時就對老媽說魚是板爹所釣,並順勢讚美他老人家見多識廣。然後又誇讚起老媽面板保養好,一頓天花亂墜妙語連珠優雅詞彙從蘇墨口中講出,逗得二老眉開眼笑。
最讓我大跌眼鏡的還屬這丫頭得心應手的按摩,惹得老媽對她評價頗高,若是此刻有鄰居串門相信都會以為蘇墨是自家人,絲毫沒有任何突兀。
“小米,做飯讓昭陽自已來就行,你坐著休息吧?”老媽見米彩打算繫上圍裙和我一起做飯,頓時關心道。
米彩輕聲道:“阿姨,我想和昭陽學做飯,讓您和叔叔都嘗一下我的廚藝。”
老媽拉著她坐在旁邊苦口婆心道:“小米,雖然你還沒跟昭陽結婚,但在心裡你就是我見我最孝順的兒媳,不用那麼見外。”
以我對她們的性格瞭解,米彩單純完全就是一片孝心。奈何老媽把她當做親女兒對待,自然也關愛有加。
當兩者互為彼此著想的理念產生碰撞,面對老媽赤誠心意,米彩恰巧不知道該用何種態度面對,只能用求助目光望向我。
我笑了笑把視線瞥向電視劇當做沒看到,畢竟每天做飯給老婆吃對我而言是件很值得欣喜的事情,如果她學會了廚藝,我豈不是又要少了個樂趣。
米彩見我不作為,賭氣起身在背後擰了把腰子,嬌嗔道:“昭陽,不願意我給你打下手嗎?”
講真的,我現在與電視上正在播放的《西遊降魔篇》裡被拔光頭髮的和尚表情很像,可當著老媽面前自已又不能展現出來,只好強撐笑道:“沒有,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不願意呢。”
米彩滿意點頭,老媽察覺到異樣轉向這邊問道:“你們臉怎麼在抖?”
“阿姨,老闆這是在高興呢,您看他笑的多開心。”蘇墨幫老媽揉肩擠眼道:“不過米彩姐沒有笑,她平時很少這樣,除非忍不住。”
老媽狐疑道:“是嗎?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之前還聽說大學生畢業不上班參加什麼青訓靠打遊戲掙錢,真是千奇百怪。“
蘇墨贊同道:“有熱愛就有人組織,慢慢也就成了職業和新型行業,到時候老闆可以考慮搞一個。”
說著,她趁老媽停頓間隙轉而和板爹聊起了釣魚技巧,兩人如同忘年交在這一興趣上相談甚歡。
最為離譜的是蘇墨獨自應對二老丟擲的問題,居然次次都能穩穩接住,甚至回答也有條不紊。
我和米彩根本尋不到插嘴時機,最終瞠目結舌中默不作聲走進廚房。
“昭陽,這條魚要怎麼處理?”米彩繫上老媽那條古早粉色圍裙盯著案板上被蘇墨穿鞋時摔得七葷八素的鯽魚問道。
我先把魚鱗刮掉,站在她身後手把手教如何開腸破肚以便調料入味。
由於站的很近,米彩只需微微抬頭便能與我四目相對,她手指纖細觸感柔滑,髮梢伴隨荷葉般的清香,此刻小鳥依人貼在我胸膛。
白皙脖頸毫無遮掩暴露在眼前,其專注模樣令人流連忘返,在各種因素下我緩緩低頭親吻她的鎖骨。
米彩用手背揉了揉,嗔怪道:“做飯呢,你這樣弄得脖子好癢,小心切到手。”
“放心,老司機給你把關,絕對不會出問題的。”我拿起切好的豆腐餵給她,調侃道。
“也對。”米彩輕嘆道:“你說,我需要多久才能達到和你一樣的廚藝?”
我聞言故意板起臉,頭抵在她肩膀輕聲道:“彩妹,你是不是吃膩了我做的飯,準備解僱我這個廚師?”
米彩點頭,語氣柔和糾正道:“是想解僱你,但不是因為吃膩了,等到蘇州你肯定會很忙,我想讓你下班推開門就能吃到我親手做的飯。”
聊天內容極度無聊,且毫無營養,就像平靜如水的生活。
我溫柔望向她,米彩歪頭問道:“我臉上有東西嗎?是不是剛才擦脖子的時候粘上豆腐渣了?”
“好像是,你再湊近點,我仔細看看。”
米彩不明其中含義,但依舊照做,片刻後她神色不自然偷偷瞄了眼客廳,無奈道:“做飯!”
我還沉迷剛才唇上觸感,將她環抱住:“彩妹,不用特地學不擅長的事情,我們都有不足之處,就像我在商業方面不如你突出一樣,我們倆可以互補。”
撩起頭髮的米彩嚐了口湯,輕淡笑道:“強詞奪理,今天不能聽你的。在一起那麼多年了,總是你在為我著想,偶爾讓我親自為你做點事情。”
她微笑背過手,眸子裡閃過期待,正午陽光映紅半邊臉,清風拂過鬢角細發,一顰一笑為九冬帶來沁人心脾的溫暖,沒有多餘動作,僅僅站在光裡便能將我厚重心繭悄然消融。
我久久未能回神,甘願沉淪於米彩的柔情。
直到客廳裡蘇墨不合時扯著嗓子詢問我們為何做飯如此漫長,她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搞怪聲音成功把我從甜蜜中喚醒。
遲疑半晌,我快步走向屋外撥通羅本電話,向他請教如何才能寫出心中所想的理想歌詞。
當得知我是準備在那場還沒實現婚禮上唱給米彩聽,羅本當即表示這是他舒適圈,完全可以幫忙代寫,但被拒絕。
此刻,我極度想把自已最真摯的感情以我們都喜歡的唱歌方式表達給米彩,此前或許唱過《私奔》,可都非我原創。
因此,在當下這個平淡無奇正午陽光拉長了我的心意,愛意藏在字裡行間,時間喚作動人音律爬上琴絃,而米彩是我掩飾不住的簡譜,彈奏出獨屬於我們兩人的絕唱。
羅本對此評價也毫不客氣,直言我從未嘗試過寫詞以及編寫旋律,如若真要如此便要做好長期打算,並表示不懂之處可以向他請教。
“歌名叫什麼?”羅本問道
我愣了愣,想到蘇州老房子,輕聲道:“《那間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