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穿好外骨骼,看著還有一個小時不到的迴歸倒計時,一時不由得百感交集。
這些天和姜水琪的日常相處,讓他在這個世界感受到了情感,不再像之前那般,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很虛。
無錯書吧但他無法一直留在這裡,別說根本不能,就算是能,他也不會選擇留下。
自已的世界,可還有著重要的人在等著自已回家。
“下去好好和她告個別吧....”
顧明心中感慨,果然,人與人的分別總是在不知不覺間到來,無聲無息。
顧明推開房門,剛到了一樓,便看到姜水琪在櫃檯後,臉上帶著些許焦急的來回的踱步,直到看到顧明出現才露出喜色。
“你終於下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姜水琪立刻迎了上來,拉著顧明就要往外走。
“怎麼了,這麼著急要去哪,你不在前臺看公寓了嗎。”
顧明不由得感覺疑惑,這小妮子今天是咋了,打算曠工嗎。
“沒事的,我溜出去一會,爸爸不會怪我的,剛才我聽到有維序隊的哥哥在外面喊,待會咱們外城的城主雕像那裡要審判叛徒,我想去看看,話說你的手好硌啊。”
姜水琪牽了一陣顧明,卻發現自已根本拉不動對方。
呵呵.....我身上穿著外骨骼呢,不硌就怪了,倒是沒想到這姜水琪還是個小富婆,真是沒看出來啊。
顧明暗自想著,最終還是沒拗過對方,還是跟著姜水琪離開了公寓,一大一小的身影就這麼緩緩向著城主雕像的方向走去。
“話說你這種小姑娘也喜歡湊審判叛徒這種熱鬧啊。”
顧明側頭,說起審判叛徒,自已想到了一個人,雖然跟自已沒太大關係,但還是莫名的希望不要是他吧。
“之前也有過幾次這種事情,我聽附近的幾個大嬸們說是要....死人的....我其實一直想去看一看,不過一直害怕,現在有大叔你在,我才拉著你一起去壯膽的。”
姜水琪走著,說到會死人時語氣明顯頓了一下。
顧明聽著,則是沒再接話茬,他覺得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即便是這樣半大的女孩也會好奇他人的死亡是什麼樣子啊。
果然,別人的性命是最賤的便宜貨呢....
兩人在無話的沉默中,來到了所謂城主雕像的所在,這裡是一個小型廣場,距離顧明的公寓並不算遠,同樣建設在內城的邊緣。
他和姜水琪一共走了半個小時左右,便抵達了這裡。
並且,此時的廣場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周圍到處都是嘈雜的交流聲。
而人群在不遠處的前方,是一個臨時搭建的木質高臺,上面站著六名陌生的藍峰城維序隊成員。
他們和進城時的那些人一樣,穿著統一的衣物和外骨骼。
除了他們,高臺上還有幾名奇裝異服的人站在角落。
顧明認出來了,那是第二牧場的人,其中就有之前他見到過的那個長髮男。
此時那長髮男的身旁正端坐著一隻異變獵豹,就是不知道先前治他於死地的那個狙擊手在不在。
帶著姜水琪來到人群邊緣的顧明眼神微眯,心似乎在盤算什麼。
向臺上看去,此刻的其中五名維序隊成員,正用手裡的槍指著各自面前,被束縛著跪在地上的藍峰城叛徒。
而為首的那個男人正用手指著幾名跪著的叛徒,面朝人群一邊來回踱步一邊發表著自已的演講。
“這幾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竟然企圖劫殺藍峰城派往其他城池的商隊,受著城主大人庇護,乾的淨是忘恩負義的蠢事。”
“不過好在,他們派出去那些雜碎已經被當時保護商隊的維序隊成員,在英勇作戰下,全部擊殺。”
“現在輪到這幾個幕後指使的畜牲了....”
臺上穿著外骨骼的首領還在激情演說,而臺下的顧明,終究還是認出了一個他熟悉的身影。
吉格。
對方此刻正跪在木製的高臺上,被人用槍指著腦袋。
而跪在那裡的吉格,此時心中滿是苦澀,顧明走後他也經過一番思慮,最終他仍選擇賭一把。
吉格在之前跟他有過交易的人裡,找了一個勉強夠格的送去參加了劫殺任務。
但結果顯而易見,他賭輸了,劫殺隊伍全滅,他們這些暗中送人的黑軍火販子全部被抓,要被當眾處死。
至於內城那位,自始至終都從未露過面說要保他們,就像顧明說的一樣,一旦失敗,他們不過都是些替死鬼罷了。
臺下那些看熱鬧的人中,正有一個模樣頗為稚嫩的少年在抹著眼淚,因為那給他一口飯吃的恩人要被處死了。
吉格在臺上看著少年,心中不由得暗罵對方那不爭氣的樣子。
明明讓這個臭小子事先躲起來了,如果自已失敗,就讓這少年替他辦完一件事,便帶著他留的籌碼,隱藏起來平淡活完此生就好。
沒想到這個蠢貨竟然跑到這裡來看自已被槍斃,不過看這小子哭的這麼傷心,算自已沒白救他一命。
想到這,吉格不由看向了身旁的四人,這個四個蠢貨,恐怕臨死了根本沒人在意他們吧,這讓同樣處境的他,心裡還莫名升起了一股優越感。
“沒想到我吉格....也會有人不想讓我死去啊.....”
正當他用著微不可察聲音喃喃自語時,忽然他的餘光撇到了一張刀疤臉。
奇索!
兩人的視線於空中相對,吉格只覺得心中苦楚更甚,自已這般難堪的樣子竟是讓對方看到了。
不過死之前能再見一面熟悉的人,好像.....也挺好。
“吉格啊,你又是何必,我明明勸過你的。”
顧明神色平靜的暗自想著,身旁的姜水琪則是抬著脖子,聚精會神的聽著臺上的演講。
時不時還會說一些維序隊的成員好帥,城主管轄的藍峰城很安定,這些叛徒真可惡之類的話,顧明則是在旁有一搭沒一搭的,嗯啊嗯啊應著。
“還有不到十五分鐘,就要回歸倒計時就要歸零了,但感覺現在在刑場突然開口,好像有點倉促了.....”
正當顧明思索是該有一個好好告別,還是一言不發憑空消失時,一個有些瘦弱的少年,從人群中鑽了出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您是奇索先生,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