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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崔家爺爺講故事

傍晚時候,一老一少匯合後,沒有廢話,齊齊直奔陷阱。

遠遠的沒有聽到任何聲響,也沒有感覺到有生物在,祝衛國期待的心情就有些失望,“失敗了嗎?”懷著僥倖心理,來到現場確認。

一老一少對視一眼,現場很乾淨,沒有任何情況。慢慢離開這裡,路上又找到一個兔子道,再次設定一個雙層陷阱,夕陽已經落在山尖。兩人匆匆返回村時,天色已經全黑了。山村的太陽總是這樣,落日餘暉,轉瞬即逝。

第二天早飯後,祝衛國沒有找崔家爺爺,一個人跑著去看陷阱。

早上的大山很安靜,薄霧如帶、如絲、如縷,靜靜纏繞在山腰,慵懶的讓人不忍打擾。

祝衛國踩著薄薄的霜雪走近昨天設定的陷阱,就發現鐵絲扣上拴著只鮮血淋漓的兔子,掛在空中微微晃動,鮮血已經冰凍,在朝陽的映照下閃現出妖異的紅色。

祝衛國的目光看向底下的陷坑,下面陷阱裡的捕獸夾已經發動,夾子上有半截凍的硬邦邦的斷腿,外面裹著烏黑的血痂冰凌,看不出來皮毛的顏色。

他小心翼翼的把鐵夾子提了上來,仔細檢視斷腿處,像是被硬生生的咬了下來。

祝衛國的手都有些顫抖了,這是遇到“狠茬子”了,他手忙腳亂的把捕獸夾和兔子拆下來裝進揹簍。

穩了穩心神,本著我軍的優良傳統~打掃戰場必須徹底的習慣,祝衛國拎著工兵鏟順著雪地上的血跡開始追蹤“獵物”,一直追到那片荊棘林前,血跡進入荊棘裡。祝衛國趴下身體往裡面看,隱隱約約的看見裡面有一團什麼東西。

他對著荊棘根部掄起工兵鏟就砍,荊棘很堅韌且彈性十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砍了一個缺口,清理一下,他小心爬著進入,靠近一看這東西,嚇了自已一跳,奇奇怪怪的看不出來具體是個什麼東西,就是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不確定這是一個什麼東西,是不是還活著,既不敢貿然收進空間裡,又不敢直接用手抓,只能強忍著不適,用工兵鏟掛著這東西,慢慢倒退著拖出荊棘林。

後背上的荊棘刺時不時的刺痛他裸露的脖頸,短短的一段距離讓他出了一身冷汗。

當他在荊棘林裡倒退著拖著東西時,他就感覺這不像一個猛獸,太軟太輕了。出了荊棘林,他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緩一緩心神才端詳眼前的東西,一團皺皺巴巴的毛團衣服。

祝衛國用工兵鏟小心翼翼攤開這東西,發現這東西是一張穿著小孩子衣服、洩了氣的矽膠玩偶娃娃,這娃娃只有一張皮,衣服和身上的面板粘連在一起,右腳部缺失一截,還殘留著血跡。

看清楚這東西后讓他不寒而慄,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皮囊裡面鼓鼓囊囊的有東西在蠕動,祝衛國強忍噁心,壯著膽子用工兵鏟翻弄一下,皮囊從後背裂開,露出一個小小的、氣息奄奄的黃皮子。

“砰”的一聲悶響,祝衛國手裡的工兵鏟狠狠的砍在黃皮子的脖子上,直接把黃皮子給砍死了。

祝衛國不放心,又“砰砰砰”砍了幾下,一不小心把黃皮子身子下的小孩皮囊都砍破了。也就是這幾下砍,讓他後悔不已。

為了確保這黃皮子死亡,祝衛國又伸出手指給了黃皮子一個“閃電”。藍色的火花打入黃皮子的身體,黃皮子被強大的電流激盪的一陣抽搐。

電流透過黃皮子傳導給它身下的皮囊,皮囊突然發出一陣五彩光芒,就像要活過來一樣,全身上下如同漁網一樣佈滿了絲絲電流。

祝衛國感覺自已神識居然可以與這孩子皮囊產生共鳴。這裡不適合仔細研究,他直接把皮囊收進空間,等回家有時間再研究。

把工兵鏟放進小揹簍,看看現場沒有遺留什麼東西,拎起黃皮子看看上面的血跡還沒有凍結,怕汙染小揹簍,就只好用手拎著拔腿往回跑。

快進入青溪村時,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看看這時候的黃皮子已經凍結的邦邦硬,這才把黃皮子放進小揹簍裡,直接來到崔家爺爺家。

崔家爺爺坐等在家裡,看見祝衛國進來就問:“崽、崽?”

祝衛國趕緊把小揹簍放下,先拎出來黃皮子放在地上,再拎出來凍的硬梆梆的兔子、鐵夾子和那一截斷腳一一擺放整齊。怕節外生枝或者引起人的貪念,小孩皮囊他沒敢取出來,這東西太邪門太妖異。

祝衛國把現場的情況詳細敘說一遍,聽的崔家爺爺臉色愈發沉重。

“懸、懸。”崔家爺爺說。

一般口吃的人,一著急就會更結巴,而崔家爺爺卻相反,沉穩起來說話反倒不結巴了:“這畜牲馬上就要成精了,幸、幸虧你弄死它了。要是讓它跑了,它報復起來可麻、麻煩。”

接下來,祝衛國就聽到崔家爺爺說起以前村裡黃皮子害人的故事……

前幾年,村子裡家家都有草垛,主要就是取暖和開火做飯。每年都是新的草壓舊的,年長日久,就有一窩黃皮子安家在村頭張家草垛裡。

這家裡的媳婦揪草生火時,每次都是從底下抽,結果天長日久就把草垛弄塌了。估計是壓傷了草垛裡的小黃皮子,第二天他家媳婦就瘋了。

這張家人的老二是一位好獵手,他聽說大嫂“瘋了”,就拿著槍對著草垛“砰砰砰”放了三槍。也不知道這三槍打著黃皮子沒有,反正黃皮子搬家了,這家媳婦也不藥而癒。

這只是稍微得罪黃皮子的後果,而向陽村張家老太太卻沒有那麼幸運。

黃皮子偷她家的雞,還不止一次的偷。這個年代,家裡養只雞都是很貴重的,生活必須的油鹽醬醋和針線等物件都是靠積攢幾個雞蛋送去供銷社換取,農民們戲稱“雞屁股銀行”。

家裡的雞連續被“禍害”,這讓她家裡人都很生氣。於是她全家人夜裡睡覺都很警醒。

在黃皮子又一次去她家偷雞時,被早有準備的張家人堵在雞窩裡,她家當家的男人一鐵鍬把黃皮子鏟死了。也許是為了洩憤,也許僅僅只是因為缺少肉食,張家人把黃皮子扒皮拆骨給吃了,還把黃皮子的尾巴掛在牆上隨風飄搖。

在這事情發生幾天後,張家老太太就突然僵直不會動了,只有雙眼嘰裡咕嚕的亂轉。再接著就會發瘋大叫,她發瘋時力量很大,張家老頭和兒子都抓不住她。她瘋了後會把衣服都脫了,在院子裡跳舞。

老獵人們都知道,一般黃皮子作妖,肯定距離發病人不遠,張家觀察後發現有一隻黃皮子是在張家院子裡一棵果樹掛著的籃子裡跳舞,它做什麼動作,張家老太太就做什麼動作。張家眾人商量好了,老太太再發瘋,大家就從幾個方向一起朝籃子放槍,結果大家約好一起端起槍扣動扳機,所有的槍都啞火了。

張家這才驚慌起來,在果樹下點了三炷香,供了一隻雞,可是一夜過去,雞沒了,張家老太太卻從火炕上掉下來去世了。

張家給老太太換上“送老”的衣服,從後院抬出早就準備好的棺材。

這個時候,“破四舊”的風正刮的烈,可是有些偏遠的村莊,家家戶戶的老人還是偷偷給自已準備“壽棺”,鄉里鄉親的,只要你不搞事,村幹部們也都是睜一眼閉一眼。

當張家開啟提前準備好的棺材,發現棺材裡全是雞毛雞腸子,這棺材已經禍害的沒法使用了。

“後來怎麼樣了?”祝衛國好奇的追問。

“沒、沒了,不、不知道。”崔家爺爺突然又恢復說話結巴的狀態,開始惜言如金。

祝衛國知道這是崔家爺爺不想說話了,看看外面天色,已經是下午時分,就起身告辭,“爺爺,謝謝您,我知道厲害了,以後會小心。”

“都、帶走。”崔家爺爺指指地上的東西,“埋~村外,遠、遠、遠點、點、點,三柱香。”崔家爺爺說著話,眼裡卻有濃濃的擔心。

祝衛國手腳麻利的把地上的東西都裝進小揹簍裡,只留下崔家爺爺的兩個鐵夾子。

“送~你啦。”崔家爺爺說。

“好嘞,謝謝爺爺。”祝衛國趕緊把兩個鐵夾子放進小揹簍,屁顛屁顛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