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婉清一同前往大菜市,買到了特價活動的豆油。我手拎著兩桶沉甸甸的豆油,心裡滿是完成任務的成就感。我們正站在大菜市門口的街道上,準備道別。
突然一輛送外賣的電動車“嗖”地一聲停在了我們倆面前。外賣員穿著統一的制服,戴著頭盔,看不清面容。他迅速地從車上跳下來,穩穩地站定,然後摘下了頭盔。
那一刻,我愣住了。摘下頭盔的外賣員,竟然是我爸!
“我說臭小子,怎麼會有人拎著兩桶豆油約會的?”我爸對我這奇怪的行為感到費解。
“才不是約會,我媽讓我買兩桶豆油回去,我能怎麼辦,爸,你來的正好,給我錢我要打車回家,我媽估計還在等著我回去呢。”我還想著要怎麼拎著兩桶豆油回家呢。
“你不會坐公交嗎,我掙錢容易嗎?”
“現在正是晚高峰,我拎著兩桶豆油,我夠嗆能在我媽做飯的時候回家。”我攤了攤手。
“你媽沒告訴你嗎?”我爸問道。
“告訴我什麼?”
“也對,你們有手機,通知不到你,今天晚上她要加班,根本不在家,一會我給你們送晚飯回去。”我爸緩緩說道。
然而,我爸的話卻讓我有些恍惚,心中湧起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這種不安就像是一股無形的力量,讓我無法集中精神。就在這時,林婉清突然緊緊抓住了我的手臂,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急切和焦慮,彷彿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即將發生。
“我們得趕緊回你家,田媛媛可能有危險!”她的話語像是一記重錘,瞬間擊碎了我的恍惚,讓我清醒過來。
我愣了一下,不解地看著她,心裡充滿了疑惑:“怎麼回事?你怎麼會這麼說?田媛媛怎麼會有危險呢?”
林婉清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中閃爍著擔憂的光芒。她迅速將昨天晚上小廣場那個人的死亡情況做出了猜測:“昨天晚上那個人,你還記得嗎?我一直覺得他的出現有些奇怪。現在回想起來,他很可能就是田媛媛的生父。而田媛媛的繼父,可能早就知道了田媛媛生父的存在。他一直利用田媛媛的生父來尋找不回家的田媛媛,想要把她控制在自已手裡。現在生父死了,繼父很可能會把矛頭指向田媛媛,認為她知道些什麼,或者擔心她會說出什麼不利於他的事情。”
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按照上一世的記憶,這是田媛媛遭遇不幸的那一天。清晨的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地面上,卻似乎帶著一絲不祥的氣息。而此刻,我媽突然因為工作原因需要加班,她匆匆收拾了一下,便匆匆離開了家,留下我和我爸。
這一切彷彿巧合,又似乎是某種不可抗拒的宿命,在推動著事件的進展,讓我無暇多想。我看著我媽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這時,我爸見狀,一把將我拎上了他的電動車後座,動作迅速而有力,彷彿他知道此刻的每一秒都至關重要。
他迅速地從車筐裡拿出一個頭盔,扣在我的腦袋上,確保我的安全。他的眼神裡充滿了堅定和決心,彷彿在說:“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你。”然後,他發動了電動車,帶著我和那兩桶沉甸甸的豆油,朝著家的方向疾馳而去。
這是我第一次坐我爸的電動車,車速之快讓我連眼睛都睜不開。在城區的快速路上,我爸的小電動車彷彿化身成了一輛賽車,車速赫然已經超過了一百邁。我緊緊抱住我爸的腰,感受著車速帶來的刺激和不安。風呼嘯著從耳邊刮過,帶著刺骨的寒意,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我的身體被風吹得有些發僵,手臂因為長時間抱著我爸的腰而感到痠痛。我儘量將身體貼緊電動車後座,以減少風阻,但仍然無法抵擋那強烈的風壓。我的眼睛被風吹得幾乎睜不開,只能眯成一條縫,勉強看著前方的路況。
“爸,再開快點!”我焦急地喊道,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我知道,每一秒的延遲都可能讓田媛媛陷入危險之中。我的心跳加速,一方面是因為車速太快帶來的緊張感,另一方面是因為我深知今天對田媛媛來說意味著什麼。
我爸沒有回應,只是更加用力地擰動了電動車的把手。我能感受到他的決心和力量,彷彿他要將所有的擔憂和恐懼都化作前進的動力。我們就這樣在城區的快速路上飛馳著,朝著家的方向衝去。
身邊的汽車一輛輛被我們迅速超越,消失在身後,只留下模糊的影子和呼嘯而過的風聲。我感覺自已就像被捲入了一場無法控制的風暴中,只能緊緊抓住我爸的腰,祈求我們能夠儘快回到家,打破那個不幸的宿命。
我坐在我爸的電動車後座,圓圓的頭盔讓我視野有些受限,但我還是努力透過那層透明的屏障,尋找著周圍的每一個細節。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簾——田媛媛。她正從我家的方向,朝著那個上一世她遭遇不幸的樓道急匆匆地跑去,步伐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急促和焦慮。
我的目光緊隨其後,試圖探究她為何如此慌張。然而,當我看見她身後的景象時,一股心驚膽戰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一個穿著風衣、看不清臉的男人正緊貼著田媛媛,他的步伐詭異且不穩定,彷彿每一步都充滿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一直在跟著她,就像一頭飢餓的獵豹緊盯著它的獵物。
一種強烈的宿命感瞬間襲上我的心頭,讓我無法坐視不管。我知道,如果我不採取行動,田媛媛將會遭遇不幸。那一刻,我沒有多想,只是毫不猶豫地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
由於車速過快,落地時我失去平衡,身體在地上打滾,全身傳來劇烈的疼痛。彷彿每一塊骨頭都在抗議,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我能感覺到膝蓋和手掌傳來的刺痛,那是與地面摩擦產生的疼痛。但我沒有時間去顧及這些,只是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站了起來。
我搖搖晃晃地站穩,目光再次鎖定在田媛媛和那個男人的身上。
我奮力奔跑著,腳下的每一步都彷彿是在與命運抗爭。我大聲呼喊著田媛媛的名字,試圖穿透喧囂的街道,引起她的注意。我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帶著一絲焦急和不安。同時,我也密切注視著那個穿著風衣的男人,他的身影在人群中顯得格外詭異。我生怕他會對田媛媛做出什麼不利的舉動,心中充滿了擔憂。
我看見田媛媛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和不安,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助和迷茫。她不時回頭張望,彷彿能感受到身後那股不祥的氣息。她的步伐越來越急促,幾乎是在奔跑,但那個穿著風衣的男人卻始終緊貼著她,不離不棄。他的身影在田媛媛的身後忽隱忽現,如同一個幽靈般追隨著她。
終於,我跑到了田媛媛的身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她驚訝地回頭看著我,眼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還有一絲絲恐懼。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在加速,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但我沒有時間解釋,只是急切地告訴她:“別進那個樓道,跟我來!”說著,我拉著她朝另一個方向跑去,遠離那個充滿危險的地方。
“孫志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田媛媛問道。
“我才要問,你怎麼不在家待著,跑出來了?”我問道。
“放學回家,我繼父就出現在你家門口,我只能跑。”田媛媛說道。
看來一切都和林婉清說的一樣。
本以為我已經成功地將田媛媛帶到了安全的地方,那是一個遠離喧囂的小巷,四周靜悄悄的,只有我們急促的呼吸聲在空氣中迴盪。我鬆了一口氣,以為終於可以暫時擺脫那無盡的追逐和恐懼,讓田媛媛能夠在這片寧靜中得到片刻的安息。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我們。就在我以為可以稍微安心,準備回頭告訴田媛媛我們已經安全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我猛地回頭,只見田媛媛的繼父如同幽靈一般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中,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他的眼神充滿了憤怒和瘋狂,彷彿要將我們吞噬一般,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立刻意識到,我們還沒有真正安全,這個惡魔仍然緊追不捨。
我轉頭看向田媛媛,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眼中滿是驚恐和絕望。我知道,我不能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我必須保護她。
“田媛媛,你快跑!”我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出了這句話,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巷口,希望她能找到藏身之處,“去那裡,躲起來,我會想辦法引開他!”
田媛媛顫抖著點了點頭,她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和決絕。然後,她咬緊牙關,用盡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開始朝著那個小巷口跑去。
而我,卻因為剛剛的跳車和這一路狂奔,腳踝已經痛得無法再行動了。我勉強支撐著身體,看著田媛媛逐漸遠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擔憂和無奈。我知道,我必須面對這個惡魔,為田媛媛爭取逃生的時間。
就在這時,田媛媛的繼父已經追到了我身邊。他一臉猙獰地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彷彿要將我撕成碎片一般。我咬緊牙關,強忍著腳踝的疼痛,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他傷害到田媛媛。
“你就是拐走我寶貝女兒的人?”田媛媛的繼父聲音沙啞且冰冷。
“閉嘴你這個人渣,你這種人就不配活著。”
“你也不配。”說著田媛媛的繼父便一把抓住我的脖子,想要掐死我。
我被田媛媛的繼父掐住了脖子,那一刻,時間彷彿凝固,空氣也似乎變得稀薄而難以呼吸。他的手指如同冰冷的鐵鉗一般緊緊箍在我的脖子上,每一分力量都似乎在擠壓著我的生命,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壓迫。
強烈的窒息感瞬間湧上心頭,我的胸口像被一塊無形的巨石壓住,每一次嘗試吸氣都像是在與死神進行殊死的搏鬥。我的肺部彷彿被抽空,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那是我對空氣的渴望,也是對生命的掙扎。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世界變得朦朧而扭曲,色彩逐漸褪去,只剩下灰濛濛的一片。我嘗試著揮舞雙手,想要推開這個惡魔,但他的手就像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讓我無法掙脫。我的手指無力地抓撓著他的手臂,卻只是留下了幾道淺淺的痕跡。
我的喉嚨裡發出嘶啞的呻吟,那是我對生存的渴望,也是對痛苦的控訴。我感覺到自已的意識在逐漸消散,身體的力量也在一點點流失。每一秒都像是被無限拉長,痛苦和絕望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我吞噬。
就在我即將陷入黑暗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田媛媛,那個無辜的女孩,她還在等待我的救援。她的眼神、她的笑容,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腦海中閃過。這份念頭像是一股無形的力量,讓我在最黑暗的時刻找到了一絲光明。
我猛地一蹬腳,用盡全身的力氣,雙腳在地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我的雙手也瘋狂地揮舞著,終於掙脫了他的束縛。那一刻,我彷彿聽到了自已心跳的聲音,那是生命在歡呼,在慶祝我的重生。
我踉蹌著後退幾步,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彷彿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我捂著脖子,咳嗽著,試圖將剛剛那窒息的感覺從身體中驅趕出去。
“所有接近我寶貝女兒的人都該死,她是我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