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遠山興奮地說道:“外藩商誇上天了,我也是新得來的。還給了我一份食譜,今兒,咱就吃辣菜!”
路人丙小廝高喊:“辣子雞來咯!”手腳麻利的小廝將滿滿一盤辣子雞擺上餐桌,後續的辣菜,陸陸續續地也上來了。
滿桌青紅相間的菜餚,散發著隱隱的些微刺鼻的辣味。楚遠山迫不及待地大手一抓。
楚靈鈴急忙喊道:“爹!您還喝!”
楚遠山嬉皮笑臉地說道:“趁你娘還沒來趕緊喝幾口,看不出來的。”
楚靈鈴就要奪下酒杯,這時,一道涼涼的聲音穿門而入。
蕭明珠說道:“又喝酒。”
楚遠山慌不奪路,被抓個正著,尷尬地放下酒杯。
楚遠山連忙說道:“夫人,快請快請。快快落座。”
宋淡山恭敬地說道:“叔母。”
蕭明珠笑起來,她約莫四十多歲年紀,身材豐腴,容貌甚美。
蕭明珠說道:“你叔父喝了多少杯酒了,可得好好和我說說。”
楚遠山苦著臉,無助地望向宋淡山。
宋淡山說道:“不多...六七杯樣子。”
楚遠山心中暗喜:(好侄子!)
蕭明珠嗔怪道:“喝酒傷身,還喝,是不是得我天天跟在你身後督著你!”
楚遠山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
蕭明珠接著說道:“今日看在淡山與靈鈴面上,先饒了你。”
楚靈鈴調皮地看向宋淡山,宋淡山早就對妻管嚴的叔父習以為常。
楚靈鈴心中暗想:(沒想到表哥熟門熟路,這次少報了一半數量。)
蕭明珠終於坐了下來,整理好衣裙。
楚遠山連忙討好蕭明珠,說道:“夫人,今日嚐嚐鮮,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快嚐嚐看!”
平日裡不苟言笑,令衙役怕得要死的知府大人楚遠山,在夫人面前卻乖得像個討糖果吃的小孩。
蕭明珠嬌嗔道:“油嘴滑舌。”一汪神似楚靈鈴的秋波帶著笑意,蕭明珠看著紅豔豔的菜卻不敢下箸。
楚靈鈴抿嘴笑道:“娘真膽小。”
蕭明珠笑著嗔怪道:“就在娘面前裝小大人。”
楚遠山忙說道:“我替夫人試試毒。”說著,楚遠山夾了塊沾滿辣子的雞塊,放進嘴中咀嚼。
楚遠山讚歎道:“辣而不腥,嫩而不柴!”
蕭明珠還是不敢下箸,說道:“我聞著鼻子便難受。”蕭明珠說著捂住了鼻子。
楚遠山說道:“淡山你嚐嚐,饞死你叔母!再不吃這隻雞腿我就自已吃了。”
宋淡山嚐了一口雞翅,點點頭說道:“美味。”
楚靈鈴興奮地說道:“我來!”楚靈鈴倒沒覺得鼻子難受,因而放心大膽地啃了一嘴宋淡山夾過來的雞腿,想都沒想便粗粗嚼了幾下,嚥了下去。
楚靈鈴突然叫道:“嘶哈!”她當即覺得不對,吐出去時已經來不及了。
楚靈鈴使勁哈氣,吸氣喊道:“水!水!”
無錯書吧楚靈鈴痛苦地說道:“好痛!”
這可嚇壞了楚遠山,楚遠山慌亂地喊道:“水水水!”
一杯水灌下去,舌腔的痛感反而更加熱烈。
宋淡山焦急地說道:“快請大夫!”
楚遠山這才想起還有大夫的存在,連呼大夫。
幾分鐘之後,幾個當地最有名的大夫圍在楚靈鈴床前問診。楚靈鈴嘴巴已經紅腫了一圈,她害怕地小聲啜泣。
楚靈鈴帶著哭腔說道:“爹,娘。我不會是要、要不行了吧......我好像不能說話了......連張嘴都有一種滯漲感.....”
蕭明珠摟著女兒的肩膀,輕聲安慰女兒道:“不會的不會的,大夫都在這裡呢。”她狠狠瞪了楚遠山一眼,怒聲道:“看你乾的好事!”
楚遠山自知理虧,低頭擔憂地看著女兒的身體。
大夫甲顫顫巍巍地拱手說道:“大人,小姐吃的東西我們也沒有見過,恐......”
楚遠山怒吼道:“你說什麼?”他倒退幾步,自言自語道。
楚遠山滿心焦慮,喃喃自語道:“不會是毒藥吧,我和淡山吃了怎麼好好的?”
宋淡山坐在楚靈鈴床前,俯身輕聲安慰道:“靈鈴,沒事的,我在。”他緊緊握住楚靈鈴的手,此時也全然不顧忌男女有別。
宋淡山心中暗想:靈鈴......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不斷安慰自已和靈鈴。
楚遠山暴跳如雷地吼道:“請大夫,再給我去請大夫!”
月華趕著驢車給水雲間送吃食,如今的她已經能獨掌韁繩了。
水雲間門口聚滿了被楚遠山趕出來的大夫,大夫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這時候又趕來兩個大夫。
大夫甲急切地說道:“楚小姐的病我沒見過,老薛,你去看看。知府大人和知府夫人要急死了。快快快!”
大夫甲催促著,和薛大夫三步並作兩步走入酒樓。
月華停好驢車,滿心疑惑:“駱姐姐,這是怎麼了?”
月華好不容易看見了人群中的駱三娘,急忙攔住她問道:“他們說的楚小姐,不會是楚靈鈴吧?”
駱三娘點點頭,快速地三言兩語概括道:“楚知府送來辣椒命廚子特意做了辣子雞,哪知道這外藩東西沒一個好的。楚小姐吃了下去,嘴唇當即發紅發燙。這會正找大夫呢!”
月華心中暗想:辣椒?竟然有辣椒!難道是被辣到了?
月華一臉焦急地說道:“駱姐姐,我能去看看楚姐姐嗎?”
(辣椒不會致死致傷的,多好的調味料呀!)
月華被辣椒勾得心馳神往。
駱三娘面露難色道:“小華....?你不會醫術,去了有何用。楚大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到時候把你也轟出來了。”
這不就尷尬了嗎?
月華卻心意已決,心中想著:如果楚姐姐是被辣到的話,那就簡單了。
月華堅定地說道:“駱姐姐,我去看看。”
楚靈鈴在的房間很容易找到,許多人圍在外面,月華費了好大的勁好不容易擠進了嘈雜的中心。
楚遠山怒不可遏地大吼:“沒用的廢物都給我滾出去!”
楚遠山一聲大吼,薛大夫嚇得晃晃悠悠地跑了出來,生怕慢一秒就會被殃及池魚。
楚遠山正餘怒未消,看見月華一個小姑娘從人群中擠到他面前,以為是哪裡來看熱鬧的人。
月華在心中猜測:對面那人衣冠楚楚,就是楚大人吧,和楚姐姐鼻子挺像的。
月華鼓起勇氣毛遂自薦道:“楚大人,我叫月華,楚小姐的病我也許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