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說道:“我們去看看你的弟弟。”楊氏輕描淡寫地略過月牙戰慄的身子。
楊氏接著說道:“他是我們在月家最重要的棋子。牙兒,怎麼了?”
月牙慌張地說道:“沒....”然後急急忙忙跟上楊氏。
奶奶剛剛在奶媽房喂完月江奶。
奶媽戰戰兢兢地說道:“夫人。”
奶媽對楊氏望而生畏,俯首稱臣。楊氏對待異已的狠毒手段她算是見識到了。
楊氏心中盤算著:等江兒滿月,就除掉她吧。
可有可無的傢伙,越少人知道越好。
奶媽不知道楊氏的心思,討好而畏怯地將孩子遞給楊氏,在一旁連大氣也不敢出。
楊氏冷漠地說道:“退下吧。”
奶媽這才放心地退下。楊氏臉上裂開一紋笑。
月牙探頭觀察這個弟弟。
月江肥嘟嘟的小臉蛋,半眯的眼睛,時而傻呵呵地笑著,時而吮吸著自已的小手指,透出一股奶香奶香的味道,卻不知道外頭早已變天。
楊氏溫存地抱著孩子,把奶嘴塞進孩子的嘴裡。小孩吧嗒吧嗒奶嘴,乖乖的。
楊氏輕聲說道:“小寶貝。孃的小寶貝。”
嫉妒一口一口啃齧著月牙的心,月牙深感憎惡。
月牙心中暗想:有了他,娘一點也顧不上我了.....
楊氏說道:“有了你弟弟,你娘就站穩了地位。牙兒。如今,月府除了老夫人,便是你娘我做主。”
月牙心直口快地問道:“那.....爹呢?”
楊氏似笑非笑地說道:“一個酒囊飯桶罷了。”她絲毫不覺得在月牙面前辱罵月河有何不對。
對著女兒,楊氏溫柔地低聲耳語道:“娘都是為了你好啊...…”
楊氏語氣堅定地說道:“你和秀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光耀我月氏門楣的一對。程家家道衰敗,是我月家好生安葬了秀郎雙親。他程秀郎該對我月家感恩戴德,五體投地!”
說到這,楊氏眼中忽然迸發出一道鋒利的光芒。
楊氏接著說道:“恰好牙兒也喜歡程秀郎。娘千辛萬苦為牙兒培育的這門親事,牙兒滿意嗎?”
月牙怯生生地說道:“滿、滿意。”月牙不敢直視母親的眼睛。
楊氏微笑著說道:“害羞什麼,我的牙兒早晚都是官夫人。我早晚都是誥命夫人!”楊氏輕手輕腳地放回孩子,喊回奶媽照料。
楊氏臉色一沉,說道:“這個孩子你要悉心照料,若有半點閃失......唯你是問!”
奶媽嚇得戰戰慄慄,趕忙下跪以表忠心:“是、是!夫人。”
楊氏說道:“時候不早了。去吃晚飯吧。”楊氏掐了掐女兒稚嫩的臉頰,又變回了慈母的模樣。
無錯書吧整個吃飯期間,月牙都魂不守舍。
餐桌上,清燉馬蹄鱉、紅扒魚翅、清燉蟹粉獅子頭、麻醬鳳尾、家常海參、鮮花豆腐,菜餚豐盛,簡直不是白事筵席,連一般人家的紅事酒宴都望塵莫及。死了一個姨娘,對月河而言算不了什麼。
飯罷,楊氏不再管月牙,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楊氏喊道:“心蓮。”
楊氏吩咐道:“你去把王婆子叫過來。”
楊氏想了想,又說道:“先去把醉香樓的紅兒姑娘請過來,送到老爺屋裡去。”
楊氏心中想著:隨他怎麼鬧騰。
心蓮猶豫著說道:“夫人,若是小姐....”
(若是那蠢頭蠢腦的月牙闖了進來,夫人唯我是問可怎麼辦?)
她還記得早上那個沒攔住小姐的丫鬟下場是如何慘烈。
一想到早上的事,楊氏便皺眉不止。
楊氏不耐煩地說道:“攔著,別讓她生事。”
心蓮連忙應道:“是。”
得了楊氏確切的命令,心蓮退下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心蓮帶著王婆子來了。
心蓮湊到楊氏耳邊,遮住嘴型,小聲說道:“老爺與紅兒姑娘已經‘開始’了。”
楊氏淡淡地“嗯”了一聲。
楊氏客氣地說道:“王婆子,請坐。”
楊氏如此客氣的態度令粗魯慣了的王婆子頗有些無所適從。
她訕訕笑著,語氣中充滿了恭維:“夫人,您的話我一直謹記在心。月華我一直老老實實地監視著。”
監視個鬼嘞!
才給了二十兩銀子,害我被掛樹上餵了一晚上蟲子,還不多給點錢!
還罵老孃沒用!
老孃才不幹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那次祁放嚇壞了王婆子,她再也不敢隨隨便便靠近月家。每當她走近點兒,總覺得被若有若無的利刃切割著。
楊氏皺了皺眉,問道:“他們如何了?”
王婆子挺起胸膛,開始亂說一氣:“有一次啊,就大前天吧。他們......哎呦!老婆子我當時就想戳瞎雙眼!沒眼看啊!”
楊氏強忍著王婆子的聒噪,心裡清楚不說些廢話這死老婆子便不會好好說話。
楊氏說道:“下一次,給我抓住他們。給程秀郎看看,她的好未婚妻平日裡是什麼德行!”
王婆子唯唯諾諾地應道:“是是是。”
王婆子忍不住問道:“那賤丫頭不和秀郎掰了嗎?”
楊氏臉色陰沉,狠狠瞪了王婆子一眼,王婆子當即扇了自已一個嘴巴子,忙說道:“瞧我這嘴巴,該打!該打!”
楊氏說道:“這是我要和你說的第二件事。做好......心蓮。”
心蓮從隔間捧著一封蓋了紅布的寬淺框走了出來。心蓮纖纖玉手掀開紅布,露出一角。白花花的銀子好端端地擺在紅布之下。
王婆子仰過身子,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滿臉驚訝,像是發現了“一座金山銀山”。
王婆子激動得聲音都顫抖了:“夫人,這、這......”
“這得多少呀!”
“十兩,二十兩......”
她指著銀子的粗短手指直顫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