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救溺水的人月華雖然知道，可從來沒有實踐過，心裡也沒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月華一咬牙，說道：“外公，我來！”

月華小心翼翼地將小女孩放在平地上，先是仔細地摳出口鼻中的泥沙，然後深吸一口氣進行人工呼吸，緊接著快速地進行胸外按壓。

月燭緊張得雙手緊緊握起，指關節都泛白了。

女孩吐出幾口海水。

小女孩虛弱地咳嗽著：“咳咳咳——”

月華一臉關切，急忙問道：“你醒了？沒事吧！”

月華心急如焚，那兩彎柳葉眉緊緊促在一起，滿是擔憂。

朦朧中，祁黎好像回到了那日冬天，她意外落水，母親日夜守候在床邊為她祈福。

她在一聲一聲急促沙啞的誦福中甦醒，母親的目光就是這般急切又溫柔。

祁黎哽咽著，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難以出聲。

月華一臉茫然：“怎麼還哭了？”

她從來沒哄過小孩，此刻真是手足無措！

月華輕聲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沒事啦。”

祁黎原本只是嗚咽著，像山谷迴音一般壓抑，受到月華的安慰，情緒一下子釋放出來，便大聲啜泣起來，哭暈在了月華懷中。

還是江之信有經驗，他說道：“先給孩子換身衣服，三月份的天氣還是涼的，小心著涼。”

祁黎醒來，只見一個雙眼清澈的小男孩守在她身邊，見她醒後立即叫道。

月燭紅著臉，大聲喊道：“娘，小妹妹醒了！”

空氣中充斥著姜的刺辣味，和一種熟悉的......

江氏將保溫著的薑湯端了過去，溫柔地說道：“小姑娘，喝點薑湯，小心著涼生病。”

祁黎的注意力都在偏房外“會吃會吃”的聲音上。

祁黎聲音沙啞：“....謝謝。”

祁黎心裡想著：好辣。

江之信捋了捋鬍子，說道：“喝光吧，就這麼點沒效果。”

月燭探出頭來，說道：“加糖了的，慢慢喝就能覺得甜了。”

祁黎小口小口地喝著：有點甜甜的，喝下去很暖和。

祁黎喝完薑湯，將碗還給了江氏。

祁黎結結巴巴地說道：“多謝....”

她還沒有見過這麼多陌生人，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江氏微笑著說道：“好乖的女孩子啊！”

月燭也是第一次和孃親、姐姐之外的女孩相處，一下子羞紅了臉，躲在孃親身後。

祁黎怯生生地說道：“你們好.......”

這邊，月華掄的鍋鏟都要冒煙了。

她光顧著小女孩，竟把和駱姐姐的約定忘記了。

月華一邊兩眼專注地將苕皮、芝麻紅薯餅裝在瓦罐裡，一邊大聲喊道：

“我做好了。”

“先送過去。”

月華一邊收拾一邊接著說：“盤裡有剩的。”

月華著急地大喊：“自已拿！”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那個妹妹要吃嗎？”

月華緊接著又說道：“不行不行要趕不及車了我走了！”

江氏在後面擔心地喊道：“慢點！小心啊！”

只聽見一陣稀里嘩啦鍋碗碰撞的聲音，月華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江氏無奈地搖搖頭，笑著說道：“這孩子......”

月燭紅著臉，將盤子小心翼翼地端了過來，遞給祁黎一串苕皮一個餅，聲音細弱蚊蠅地說道：“這是我姐姐做的，很好吃的！你餓不餓呀？”

說這話的時候，月燭一直低著頭，紅著臉，目光飄忽不定，時不時瞟向別處。

祁黎心中一驚：是那個拒絕了哥哥的姐姐！

祁黎嗅著食物的香氣，忍不住感嘆：好香啊！

祁黎伸手去取，卻不小心碰到了月燭的手指。

就在這一瞬間，少年的心中彷彿有一顆悸動的花苞悄然綻放。

祁黎見月燭臉頰通紅，眨巴著大眼睛，好心地問道：“你生病了嗎？”

月燭慌亂地擺手，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是！”

月燭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轉身迅速躲在孃親身後。

江氏見狀，抿嘴一笑，眼裡滿是理解，她伸手將月燭遮擋得嚴嚴實實。

月燭頓時感覺如釋重負，長舒了一口氣。

江之信看著這一幕，也忍不住在心裡偷笑。

祁黎滿心疑惑：這是怎麼了？

祁黎心想：還是先吃......

在海里飄了那麼久，祁黎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啊嗚一口咬了下去。

祁黎眼睛放光：真是那個姐姐！好好吃！

祁黎心裡琢磨著：這個餅也是姐姐做的，肯定也好吃！

看著祁黎狼吞虎嚥的樣子，江氏滿眼憐愛地輕輕撫著小女孩的背。

江氏溫柔地說道：“慢慢吃慢慢吃，有的是。”

江氏接著說：“吃光了叫姐姐晚上做給你吃，別噎著了。”

祁黎實實在在地吃下半盤，最後打了個結結實實的飽嗝。

她又驚慌失措地坐得端端正正。

江氏輕聲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呀？”

江氏接著問：“家在哪裡，怎麼會掉到海里？”

祁黎心裡想著：啊，我掉海里了，不在裡面了。

祁黎又覺得之前自已狼吞虎嚥的表現有失大家閨秀的風範，於是又低頭一語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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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見祁黎沒有反應，心裡有些驚慌。

江氏提高音量又問了一遍：“小姑娘？”

祁黎小聲說道：“黎。”

江氏忙問：“什麼？你是叫小黎嗎？”

祁黎輕輕地點了點頭。

江氏接著問道：“姓什麼呀？”

祁黎搖了搖頭。

江氏沉吟片刻，按住小黎冰涼的雙手，眼神清醇甘和，耐心地說道：“小黎呀，我讓小燭陪你，我先去報官。”

江氏心裡想著：小黎一個小姑娘，有同齡人陪著會有安全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