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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退親

趙氏氣得滿臉通紅,指著月華罵道:“月華,你連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怎麼配得上程家?”

月華不屑地撇撇嘴,回懟道:“那你去勾欄酒肆找個不會勾引姐夫的大家閨秀唄。”

說完,月華瀟灑地丟下氣急敗壞的趙氏和月牙這兩個活寶,頭也不回地回了家。

從磨坊的窗戶口遠遠地透出溫暖的燭光,孃親和外公正站在門口焦急地等著他們。

江氏一看到他們,立刻迎了上來,聲音中充滿了關切:“華兒!燭兒!”

看到閨女兒子平平安安地回來了,江氏一直懸著的心這才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江氏欣慰地說道:“回來就好......”

雖說只是一間破舊的磨坊,可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那就是溫暖的港灣。

進了屋,月華興致勃勃地說了她的打算,江氏見了那把西瓜種子,不由得愣了愣神。

江之信爽朗地大笑起來,說道:“這孩子有主見,少年人就要敢想敢做,誰說女子不如男,明天外公和你一起去開地種西瓜!”

月華用力地點點頭,應道:“嗯!”

月燭吸了吸鼻子,好奇地問道:“孃親,什麼這麼香?”

江之信神秘莫測地笑了笑,開啟鍋,端出一整隻噴香噴香的野雞。

江氏溫柔地說道:“這是你外公傍晚打到的,快吃吧!”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得滿嘴流油。江氏吃了幾塊就不再夾了,她心裡想著要省下來給孩子們多吃點。

月華眼尖,手疾眼快地夾了一個大雞腿放到江氏碗裡,說道:“娘,多吃點,以後有的吃呢!”

江氏攔都攔不住,只得笑著吃下了雞腿。

江氏心裡暗自想著:(這孩子自從醒了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到處忙活,我多心疼啊。)

晚上,江氏擁著孩子。

月燭探出被子,小聲說道:“孃親,我不想讀書,我想做商人。”

江氏輕輕皺眉,問道:“讀書多好啊,燭兒,你是不是怕花錢?”

江氏摸了摸月燭的腦袋。

月燭著急地說道:“不、不是的,娘,我是想和姐姐一樣!”

說完,月燭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江氏沉默了片刻,像想到了什麼,放下了話頭。江氏起身,為月燭掖好被子。

江氏輕聲說道:“華兒,下來,娘有話和你說,燭兒好好睡覺。”

月華一臉疑惑地問道:“娘,您要和我說什麼?”

江氏神情略顯憂慮,輕聲問道:“你回來的時候,看見程秀郎沒有?”

月華漫不經心地回答:“就看見個模模糊糊的背影走了。”

月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目光堅定地說道:“娘,他是來退親的嗎,那不正好,退唄!”

江氏柳眉微蹙,輕輕地敲打了一下月華的腦袋,嗔怪道:“你是不是怕娘傷心,當初你沒生病前和程家小子那麼要好,如今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月華連忙拉住江氏的手,認真地說道:“娘,我是真不喜歡了,到底什麼事情要您這麼偷偷摸摸和我說?”

看著女兒這認真的模樣不像是假裝的,江氏嘆了口氣,索性壓低聲音,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和盤托出。

月燭偷偷豎起耳朵,悄悄地聽著。

江氏憂心忡忡地說道:“當初你爹和程老爺定了親事,定的是月家長女與程家長子,如今分了家,月家不認你了。名義上,二媳婦楊氏的女兒月牙才是月家長女。”

江氏頓了頓,接著說道:“到底怎麼樣,我也說不清,只知道,你奶奶要把月牙和秀郎撮合在一起。”

月華在心裡暗自思忖:好歹是秀才,程秀郎不會傻到現在退親,到時候高中,揹著嫌貧愛富的名聲返鄉可不好聽。

月華猶豫了一下,說道:“娘,要是我想退親怎麼辦?”

江氏一下子怔住了。

江氏緩緩說道:“定親的時候,程家的定親禮是一枚玉鐲子,當初倉促間搬出來,想是落在月家了。”

江氏面露擔憂之色:“趙夫人該不會送.....”

月華見江氏如此為難,也就不再提這件事了。

月華打了個哈欠,說道:“不說了,娘,天也不早了,咱們快睡吧。” 月華說完,便鑽進了被窩,拍了拍身旁的空地,江氏無奈又寵溺地捱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月華和江之信一起去開地。

江之信爽朗地笑道:“小外孫女兒,我小看你了,你這種地的本事不錯嘛! ”

月華苦笑了一下,心裡想著:(當年大太陽底下我還擱稻田裡插秧呢!)

月華抬頭問道:“外公,你不回去了?”

江之信長嘆一口氣,說道:“你外婆幾年前沒了,我倆就一個女兒,不守著你們能去哪?”

月華眼神中充滿期待,說道:“那外公你教我打獵吧?”

榕樹村西面的山還挺深,如果能學會打獵,也能補貼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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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信哈哈一笑,當真給孫女講起了抓蛇的技巧。

江之信興致勃勃地說道:“那年我剛滿十八,就遇上了條成人手腕粗的毒蛇,這蛇啊,你得從它的後面接近它,準確地用特製的木叉叉住它的頸部,另一手捏住蛇的頭頸部,然後.....”

王貴山的聲音突然傳來:“江老爺子,你們開地呢?”

三五個人在旁邊杵著,王貴山磨磨蹭蹭地走過來,打斷了祖孫倆的對話。

江之信眉頭緊皺,問道:“怎麼了?”

說著,江之信把原本背過去的身子轉正了,將月華牢牢護在身後,壓著眉毛,嚴肅地盯著王貴山。浸染深山多年的那股血氣讓王貴山的心尖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王貴山趕忙擺手,慌張地說道:“不、不是,老爺子,我們沒惡意。”

說著,他舉了舉手中拿著的滿滿當當的布袋子。

王貴山接著說道:“這裡邊是麥種,我們來幫你們開地。”

江之信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王貴山招呼著說道:“兄弟們,愣著幹啥,咱受了江娘這麼多恩惠,快幫人家開地啊。” 王貴山又轉頭對華月說道:“月華,你別幹了,種地哪是女孩子家乾的,快回家。”

王貴山一聲令下,這幾人立馬衝下來,甩開膀子就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

王貴山一邊幹活一邊說道:“大海還在的時候,江娘體恤咱們種地的,給咱們削了地租,如今月河外出經商,這楊氏把地租一漲再漲,都快租不起了。”

王貴山向江之信解釋著。

江之信張了張嘴,欲說還休。

一箇中短身材的漢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雖說這地不行啊,但是種了總比沒種好,秋收多少能收著點。”

月華微笑著說道:“叔,這地我們打算種西瓜,不種麥子,這麥種也珍貴,你們自已留著吧。”

什麼?他們剛聽說月華病好了,昨天還去夜市賣東西,今天怎麼就.....

見王貴山一臉愣神的樣子,月華明白了,遂笑道:“叔,咱們打個賭吧,要是我贏了,就送你們一家一個大西瓜,要是我輸了,就不送你們西瓜。”

這哪裡是給他們送西瓜的藉口,這鹽鹼地還真能種出金貴的西瓜不成?

又看江老爺子笑意盈盈、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知怎的,王貴山就信了。

王貴山豪爽地說道:“不管怎麼樣,先把地幫你們開了,有啥困難知乎一聲,我們能幫到的一定幫。”

月華心頭一暖,感動地說道:“謝謝叔!”

有了王貴山等人的幫忙,晌午還沒到,這地就開得差不多了,月華順著下完了催過芽的西瓜種子。

王貴山說道:“行了,我們先走了。”

江之信連忙挽留:“這怎麼行,要他們留下來吃中飯。”

這幾個漢子連連推辭,急忙收拾東西溜走了。

江之信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感嘆了一句:“這鄰里鄉親的,情誼重啊!”

趁外公收拾的當兒,月華去柞樹林裡精心擇選了十幾支粗壯枝條。

回到磨坊,江氏已經把中飯準備妥當,月燭也將驢子拴好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