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冪直言不諱:“補償?我沒揍你就不錯了。”
“自不量力,你完全打不過我嘛。”
……事是這麼個事,大可不必用這麼傷人的方式說出來。
“不過我可捨不得打你,畢竟你和埃彌爾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性格也有相似的地方,當代餐很好吃。”阿冪掌下的毛茸茸動了動,做了個親吻掌心的動作,阿冪頓時更用力地掙扎起來,林嫌那邊不知道做了什麼,阿冪眼睜睜看著那個洞縮小,卡住他的腕骨。
為了轉移注意力,阿冪主動談起埃彌爾,“昨天晚上我夢見埃彌爾了。”
“我知道。”林嫌抵著阿冪手心狠狠吸了一口氣,吸貓似的。
“你怎麼知道?”
“一切指向埃彌爾的尋找都會迷失方向,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和江不流協議結婚?可惜最後還是被他擺了一道,養出來一個你。”
阿冪頂著滿身雞皮疙瘩,聞聽此言,忽然冒出一個可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林嫌不是把自已當哥哥的代餐嗎?我完全可以管她叫媽噁心她啊,反正這怪物不知道活了多久,叫一聲也不虧。
於是他深吸口氣:“不如這樣,我和埃彌爾各論各的,你又對我的誕生有幫助,你喊埃彌爾叫哥,我喊你一聲媽不過分吧?”
蹭得正歡的林嫌不動了,看來她還沒有變態到聽代餐哥哥喊媽而面不變色。
“你可真會倒人胃口,這是什麼,恃寵而驕嗎?虧你叫的出來。”
“有用就行,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媽。”阿冪嘴唇微動,無聲在“媽”後面加了一個fucker。
motherfucker,混蛋。
林嫌鬆開手,牆上的洞也恢復了原狀,阿冪第一時間把手縮了回來。
“我本來還有個重要資訊要給你的,現在……”
“如何?”
“更想告訴你了呢~”林嫌又開始用她一貫的腔調講話,“你知道這個姚晨只是切片吧?但你知道現實裡的她在哪嗎?”
現實裡的姚晨……阿冪直覺林嫌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和我沒什麼關係吧,我和她的交集到此為止了。”
“不不不,你們還是有機會再見的,畢竟姚晨‘死’於1948年啊,你應該知道這個年份的含義吧。”
1948!阿冪瞳孔一縮,“不可能!姚晨不可能是十人之一,她的異能很弱……”
“搞清楚,切片弱不代表本體弱,只是這個殼世界對超維力量過於排斥,才大幅削弱了姚晨的異能,在殼世界這個異能荒漠裡,她能保留異能本身就說明了什麼。”
殼世界裡無法使用異能?應該只針對切片,我是本人直接進來的,又蒐集到一條有用資訊。
“差不多該走了,再見,阿冪·琉底思·斯諾卡卡,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還是這麼硬氣。”說完,毫不留戀地走了。
至於她推開門一腳踏進管風琴教堂的事,暫且不表。
送走了佔據傅悅身體的林嫌,阿冪託著下巴發起了呆。
他感覺自已應該做點什麼,但林嫌只是隔著一層牆、隔著傅悅的身體觸碰他,就讓他進入生命受到威脅的應激狀態,面對這些老怪物,他連自保都做不到。
要是我也生在那個時代,活那麼久,應該至少有直面她的資本吧?姚晨現在在哪呢?她知道自已在這裡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切片犧牲了嗎?她恨江不流嗎?
一下午很快過去,傍晚,阿冪和老神父交班,拿上【倏忽】,想著反正江川澤不少這一件衣服,就大搖大擺地穿著神父裝打車回公司了。
實在是考駕照的週期太長了,阿冪又不想騎電瓶車。
無錯書吧回到家,正好是飯點,一進客廳就嗅到一股食物的香氣。
這就是幸福的婚後生活嗎?阿冪全然忘了設定上他和東家的關係完全浮於表面。
封吾聽到開門聲,從廚房探出頭,眉頭一皺,“怎麼穿成這副鬼樣子,過來吃飯。”
“有什麼好吃的?”阿冪把【倏忽】隨手放在鞋櫃上,三兩步走到廚房門口,“今天中午在教會蹭飯,燉羊羔肉真香,第一次發現羊肉也挺好吃的。”
“是嗎?”封吾解下圍裙,阿冪才發現今晚竟然是日理萬機的東家親自下廚,“三鮮打滷麵,木耳蝦仁香菇,我還加了海參鮑魚,你不對海鮮過敏吧?”
“不過敏。”阿冪開啟冰箱,發現自已留的胡蘿蔔橙汁已經沒了,嘴角頓時怎麼壓都壓不下來,“今天怎麼有時間做飯了?”
“頭疼,做個飯放鬆一下。”封吾盛了兩碗麵條,“正好兩碗,吃不飽就多來點菜。”
可能是和東家吃打滷麵太放鬆,飯桌上,阿冪和封吾聊起了他做一天神父的見聞,瞞下了和林嫌有關的部分,重點描述了中午那個找他掰手腕的肌肉姑娘。
“她自稱是屠夫的女兒,以前是第一產業的人?我還沒怎麼和第一產業打交道,你昨天好像說過王掌櫃想見我。”
“小王掌櫃,老王年紀大了,退位讓‘賢’。”封吾在“賢”上落了重音,聽上去頗有嘲諷意味。
“還搞上世襲制了。”阿冪顫巍巍夾了一個蝦仁到嘴裡,“金述華好像有個兒子,現在也是子承父業了?”
“金述華倒臺的太突然,他兒子還沒做好準備,二產現在群龍各管各的。”封吾撣了撣褲腿上沾的麵粉,“‘世襲’談不上,想繼承他們老爹的位置,小輩們付出的努力比同齡人多得多,姚晨能當上大掌櫃,還是沾了前拜金主義的光,三產也不是她的一言堂,當然,最大的阻礙還是她的性別,如果她是個男人,傅悅也不用找那麼個晦氣的投資人。”
“公司重男輕女的傾向好像有點嚴重。”這應該是可以說的吧?
“沒辦法,就像我們現在用‘東家’、‘掌櫃’這類稱呼似的,重男輕女也這樣傳承下來了,我所生活的時代是這樣的,女性的思想被束縛,當時能和我共鳴的絕大部分都是男性。”封吾用筷子拌勻碗裡的麵條,“公平主義時期,光棍遍地走,有媳婦的被打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