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保護時間結束，迦鑾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拜金主義起身，道：“斯諾卡卡先生，介意我檢查一下你的隨身物品嗎？”

“沒關係，請吧。”迦鑾掏出自已身上為數不多的隨身物品：一個老舊的發條懷錶，一枚籌碼，一枚扳指。金指環他還戴在手上，既然享樂主義看不見它，那拜金主義應該也一樣，總得給自已留點後手。

果然，拜金主義視線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好像沒看見那枚指環似的，又一個個檢查了他放在桌上的東西，最後只把懷錶還給了他，“這枚金色籌碼好像有點問題。”

迦鑾點點頭，籌碼有問題不意外，畢竟是封吾的“歡樂”，雖然他也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麼帶出來的，“扳指也有問題？只是普通翡翠而已。”

拜金主義撓撓臉，“這個……不瞞您說，我有一點小小的嗜好，好品鑑珠寶，如果您願意割愛，把它借給我幾天，本人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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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過請儘快還給我，它對我來說意義重大。”迦鑾心裡其實是不太願意的，他討厭私人物品被人侵犯的感覺，不過聯想到拜金主義是封吾的化身，這種厭惡感就消解了不少。

封吾喝完了咖啡，從迦鑾腿上拿走了秒針，拿在手裡把玩，“這是時間碎片？好東西，可惜與我無緣。”說完搖搖頭，把秒針還給了迦鑾。

迦鑾疑惑問：“這就還給我了，不怕我拿它做壞事？”他本來沒指望秒針這種涉及時間力量的武器能留在自已身邊。

封吾意味不明的一笑，彎腰拍了拍迦鑾肩膀，湊到他耳邊道：“連1948都不知道的傢伙，你還能‘殺’了拜金主義不成？秘書，該上班了。”

說話就說話，離一個“陌生人”這麼近幹什麼。迦鑾既不滿又有點受用，矛盾的跟著封吾一路上了電梯。

電梯裡，誰也沒說話，迦鑾抱著秒針思考起下一步行動的目標。

關於如何脫離一個殼世界，上個世界的封吾指出了兩條路，一條是中心思想劇變，一條是中心思想死亡，後者封吾已經親自給他演示過了。

但他真的要這麼做嗎？一次次破壞封吾的世界，意義是什麼，僅僅是在享樂主義世界被封吾幹翻了一次，他就要有樣學樣嗎？

不過現在想這些為時尚早，他還不瞭解拜金主義，如果他和享樂主義一樣……那給他解脫也不是不能接受。

電梯升到二十層後緩緩停下，封吾拿出一張黑色ID卡遞給迦鑾：“去找20-24室人才開發部的孫掌櫃，進門刷我的卡，中午十二點前回1-01找我彙報學習成果，順便幫我帶份午餐。”

“你還要工作？”迦鑾問。

“不然呢，你以為領導就不用幹活嗎？”沒讓迦鑾多問，封吾手動關閉電梯門。

還真是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啊。迦鑾惆悵地嘆口氣，如果當初不是在那樣的情況下相遇，他和封吾之間應該就是這樣公事公辦吧。

轉了一大圈，總算在犄角旮旯裡找到了封吾所說的20-24，透過玻璃可以看到零星幾人圍坐在一張圓桌前，中間擺著一堆撲克牌。

門上有把智慧鎖，迦鑾把封吾給的ID卡貼上去，“滴”的一聲，門開了。

“東家來了！”不知是誰低呼一聲，圍在圓桌前的幾位紛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啟面前的資料夾，背對著門的微胖男人輕咳一聲：“咳，下面我來說一下這個季度……”

微胖男人身邊，一個二十來歲穿正裝的女人瞄一眼迦鑾，趕忙用胳膊肘捅捅微胖男人，小聲提醒道：“不是東家，是個白毛，嚯，長了張明星臉。”

“他拿的是東家的卡，我說呢，東家怎麼會親自寵幸咱們萬年冷宮。”說話的是一個臉機靈樣的青年，他放鬆的往椅背上一靠，合上面前的檔案，露出了底下的撲克牌，“對8，嘿嘿，這局是我贏了。”

孫掌櫃——也就是那個微胖的男人——撓了撓頭，把手裡剩下的八九張牌往桌上一拍，“回頭再說，外面那位先生，快進來坐，是喝咖啡還是喝茶啊？”

人才開發部？確實是人才……迦鑾扶額，進門道：“我隨意，封……東家讓我來學習，你們看著辦吧。”

三人面面相覷，孫掌櫃一拍腦門，“啊對，我們是人才開發部啊，差點忘了，您就是東家的秘書吧，來來，我先給你簡單介紹一下咱們部門。”

“這是小侯，這是小陶。”前者是那個二十多的女人，矜持的朝他點頭，後者是打牌贏了的青年，還在洗牌。

“咱們部門是為新人培訓專門設立的，為的就是給新入職的夥計宣揚咱們公司的企業文化，咱的口號是：坐擁廣廈千間，不如出租買賣；何來家財萬貫，當然投資理財。”

不愧是拜金主義的口號，和他本人畫風一致，可以聽出來，拜金主義對囤積金錢沒什麼執念，更希望看到金錢流通，這倒和迦鑾想象中有所差別，“咱們公司的名字叫什麼，拜金公司？”

孫掌櫃露出一臉疑惑的神情，“公司名字？公司就是公司啊，為啥還要起個名兒？”

“……沒事，你繼續吧。”

“行，這回你可別打斷我了，咱們公司是大概半年前整改的，現在是東家說了算，東家下面是總掌櫃拜金主義，再往後是四大產業的二十多位大掌櫃，第一產業農林牧漁，第二產業礦電燃水熱和加工製造，第三產業商貿物流房地產教育文化……總之除了一、二產，剩下的都是三產，這棟大樓裡幹活的各位名義上都是三產的人，第四產業是東家做主從三產裡分出來的，叫虛擬經濟。

“嘿，說起這個第四產，真不得了，咱們三產最說的上事的大掌櫃，姚掌櫃，當時可是含淚求了東家一天一夜，都沒讓他收回成命，不過現在看來，東家確實有遠見，網際網路確實有獨立出來專人打理的經濟價值。”

“這份檔案你看一下，看完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孫掌櫃手在桌上點了點，桌面電子屏被喚醒，瞬間從一張牌桌變成了全息投影儀。

不愧是整個世界公司的祖宗，這麼偏的辦公室都捨得配最先進的辦公器械。

“先登入我們公司的賬號，東家最高許可權的ID卡都給你了……來，我教你怎麼登入，你進去以後隨便看。”

孫掌櫃雖然摸魚打牌，幹活是一點不馬虎，靈活的胖手都在虛擬鍵盤上敲出殘影了，“對了，忘了問秘書大人怎麼稱呼？”

“阿冪·琉底思·斯諾卡卡，叫我斯諾卡卡就好。”

“斯諾卡卡？好像在哪兒聽過，以前，東家來之前吧，有個挺有名的記者，叫埃彌爾·斯諾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