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牧遠和羅林凡的合約簽訂很順利，像他猜測的那樣，只要在欠款金額明細裡面，列明欠款，真實有效，也能立馬收到款項。

這樣的確方便很多，無論是什麼公司，找領導報銷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如果能夠省略這個步驟，那墊錢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如果上班還要貼錢，真的是絕世大冤種。

嘿嘿，下次可以測試一下，多借一點錢給這些人，讓他們生活更有保障一點。

只解決當前的困難是遠遠不夠的，哪個被生活傷的傷痕累累的人能立馬投入到生活中。

都是淋過雨的，自然自已有傘，沒必要也讓別人多淋雨。

一邊的羅林凡，則為這高效的系統，嘖嘖稱奇，他可是看到了章牧遠並沒有電話聯絡別人，但是在他簽字那一刻，錢就陸續到賬了。

一條條到賬資訊，猶如刮刀在颳去他心上的黴菌，露出原本就應該鮮紅跳動的心臟。已經匍匐在地，脊樑被打斷的身體也在原地復活。

雖然依然是有欠款需要長期還，但至少他可以勸他爸媽真正可以在家休息，而不用星夜工作，為他這個不孝子耗盡汗水。

緩緩地，他笑了，同時看向那個坐在床邊的章牧遠。

乍一看，是有點英俊的小年輕，留著一頭利落的短髮，不愛笑，但卻能給人非常踏實可靠的感覺，這讓年近30歲的人稍微有點害臊。

他不知道怎麼表達對他的感激之情，看得出來他雖然也是例行公事，但是墊付醫藥費，每天都來看他，都是出於他個人的行為。

言語太過於蒼白，而他做不了什麼，現在還自身難保。不過現在做不了，並不代表以後做不了。只是他還有什麼能做用於答謝呢？

他的命可以很廉價，也可以很昂貴。

過了好一會，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章先生，您這邊接到的任務物件，都像我這樣的情況嗎？都破產了？很絕望？”

不愧是創業的，這個是他救助的第六個人了，還是這一次有人關心他們的執行機制。這是一個時刻都用心在觀察和思考的人。

章牧遠點點頭，他倒像是想這個曾經把企業做大的人有什麼別緻的想法。

羅林凡斟酌片刻後說：“我現在還沒有想好怎麼弄，但是我有一個小想法，類似我這種情況的話，再出去找工作也許會存在困難，如果定期要還款的話，活下去是沒什麼問題，但是要發展得好，有點困難，都不願意再貸款。但是不貸款，沒有任何槓桿的話，在這個年代很難發展壯大。”

章牧遠非常贊同羅林凡的結論。老老實實工作的人，只能當牛馬，但是當牛馬也比被吸血好得多，至少在國內是這種情況。

現在的抖抖別的不說，在資訊的擴大化方面真的做出了不可否認的貢獻。

就比如不願意貸款這件事情，在經濟下行的時候，大家的目標已經不是利潤最大化，而是債務最小化為目標，也就是為什麼這個時候降利率這些政策很難起效果的原因。

這個時候，大家實在被那些債務壓得喘不過氣來，一但解脫，寧願少賺一點，少花一點，也不願意再貸款了。

就以他為例，他一個人吃飽全家不愁，不結婚不生娃不買房，老闆娘五六千的工資足夠他生活，讓他貸款買房，貸款結婚，或者貸款養娃，吃屁呢，說這話的叫獸有多遠滾多遠，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貸款。

躺平，投資自已是最好的策略，而不是瞎折騰。

羅林凡接著道：“我現在沒有什麼好主意，初步設想是，可以結成類似江浙滬地區那種互助社，或者是有沒有一些小專案，不需要多少啟動資金的，聯合起來做一個小而美的品牌，可能有奇效。這個核心都是需要有靠譜的人。”

很多品牌做不起來，有一個很大的原因是一家店的時候可以，但再推廣的時候，到形成規模之前的這個過程中，非常困難。如果真的已經形成連鎖店反而容易了，但是從1到100的這個過程很難。非常多的連鎖店死於這個過程。

從剛剛得到的資訊裡面可以看出，至少經過章先生手的人，人品都OK，那麼加上規範化的操作，以及以章先生為紐帶，那麼做一個小規模的品牌連鎖問題不大。

最好是地攤小吃一類的，成本低，也有流量，也就是說是以小成本撬動大生意的非常好的一種模式。

羅林凡越琢磨越覺得可以。

章牧遠是戰術性後仰，佩服佩服，這還是沒有想法，要是真的有想法，那還了得。果然是曾經成功過的男人，和他們這樣的屌絲就是不一樣。

章牧遠自身有濃濃的小農經濟思想印記，過好自已的日子，踏踏實實的。

這沒有錯。

但他不會借勢，也不會聚勢發展。從小到大的經歷裡面，沒有人教過他。

他純粹是靠本能，寧願龜縮起來，以靜制動。

羅林凡推演道：“章先生，您看您已經幫助我們很多，但我們更需要能夠自已立起來，只是靠自已又實在太難了，所以我想做一個聯合體是目前的最優解。可以向那個網紅農場學習，每個人都直播，聚集起來就是一股非常大的流量了。”

章牧遠對於羅林凡說的每個字都聽懂了，耳朵懂了，腦子懂了，可是嘴不懂。

他還是一臉“哦，soga，然後呢？”讓他烤個串，他會，但是直播什麼的完全不會。更不用說去組織了。

羅林凡隨之又把這個事情給章牧遠解釋了一遍，還翻出了不少這樣的賬號給他看。

羅林凡最後無奈道：“章先生，是我逾越了，主要是這個事情脫離您，最後搞不起來，但是萬一做成功的話，對於每個人都受益，請您務必考慮一下。這個事情沒有您的加入，最後肯定做不成，哪怕您不出力，只要坐鎮一下。”

哦，這句他聽明白了，就是做個吉祥物唄。

這倒也不是不可以，他要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