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誰是贏家？誰是輸家？

李承乾看向靠在他肩膀的範若若，因為一時的勝利而為太子殿下感到喜悅，笑靨如花的臉蛋貼在他身邊，李承乾是幸福的，同時也是擔憂的：

從始至終，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確保自己能夠暢通無阻，安然無恙的活下去。

活到哪一天慶帝退位了才能順理成章的登基，所以這一過程中，民心和百官的信任很重要，要讓自己比其他皇子更得勢，斗的過他們，成為所有人心目中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可在這一切之上。

只有慶帝本人的認可，才是最重要的。

李承乾在抓到二皇子把柄，以範無救的身份冒充刺殺者作為底牌將了他一軍，只要確保範無救不被二皇子捨棄，再讓抱月樓裡的內應出面作證：當夜的確是範無救刺殺太子。

那麼二皇子弒君奪嫡的罪名便會蓋棺定論，元氣大傷。

可慶帝會答應嗎？

李承乾也在等著上面的態度：

其實謝必安闖入京兆府大牢，試圖讓範無救自盡保二皇子，被鸞紅玉扣下之後便能當場格殺，順而潑二皇子髒水，他畏罪殺人，想在人證開口前除掉罪證，無論如何都難辭其咎。

之所以只把謝必安關進大牢，也是在慶帝的面前服軟，表示自己在這件事上任由陛下安排，李承乾可以放二皇子一馬，來表示對陛下的忠心，換得他的信任。

果不其然，很快訊息便傳來了，青竹彙報道：“殿下，侯公公帶著陛下的口諭，正前往二皇子府。我們應該怎麼做？”

“掉頭，去刑部大牢，我要見見範無救。”

“是。”

刑部。

太子殿下駕到，先是路過謝必安的牢房，後者見到李承乾前來，早已心如死灰，可以確定剛才甕中捉鱉之人，便是太子的謀劃，而他就是那隻鱉。

中計了，給二殿下惹麻煩了謝必安內心愧疚。

可李承乾徑直走向深處的牢房，見到範無救，他正如飢似渴的手捧聖賢書閱讀知識，因為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後能看書的時光了，所以格外珍惜：

“太子殿下.”

範無救見到李承乾到來，恭敬的收起聖賢書，並給太子鞠了一個躬：“謝過太子殿下，我自知即將身死，能在死前再看兩眼聖賢書，便是沒白活這一遭了。”

“你不遺憾嗎？”

李承乾的反問，讓範無救愣在原地。

“自幼飽讀詩書，一心參加科舉，走上仕途為慶國建功立業，最後卻因識人不明，跟錯了人，被當作替罪羊推了出來，二哥明哲保身，讓你替他去死，也斷送了你參加科舉的機會，伱不怪他？”

李承乾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範無救，後者聽聞彷彿抽乾了靈魂，雙腿無力的搖搖欲墜，靠在監牢邊上臉色蒼白：“二殿下給過我春闈中舉的希望，便是讓我為他去死，也心甘情願。”

“畫餅而已，你還真信了？”

李承乾冷笑，範無救不解：“什麼是畫餅？”

“就是拿出虛無縹緲的獎勵，放在你面前，讓你趨之若鶩，為他驅使，李承澤難道會不知道，他的死對頭範閒是這屆春闈的主考官，有他在還能讓你順利中舉？”

範無救不想承認，太子說的都是對的，他騙不了自己。

李承乾轉聲道：“只要你為我證明，抱月樓刺殺一事確實是你所為，我可以讓你假死脫身，以一個書生的全新身份活下去，讓你重新擁有參加春闈的權利。”

範無救眼前一亮，但很快黯淡下去：“二殿下與我有恩，我雖對他心懷不滿，此事之後與他恩斷義絕，但做不出栽贓誣陷主人這種昧良心的事情。

我雖是隻一個門客，但也有自己的尊嚴對不起，太子殿下。”

“可門客的尊嚴，不在於為主人無辜送命，門客也是人。”

李承乾的這句話，讓身邊的鸞紅玉，有所觸動，低下了頭。

見範無救沒有作聲，李承乾也確定他是個忠義之人，為二殿下瞞過這一切赴死，便已是恩斷義絕的時刻，所以他給出了範無救第二個選擇：

“範無救，你得到了我的認可，我還可以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什麼？！”

範無救頗為意外，他都這般頑固，太子殿下仍願意給他機會？

“不需要你承認刺殺，構陷二哥，你也可以按照事實否認，只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不必撒謊，我可以讓你活下去，但你心知已與二哥恩斷義絕，那麼回到他身邊之後，不如就為我行事。”

“太子殿下，是要讓我成為你在二殿下身邊的眼線？”

“是的，難道你還沒有看清李承澤的真面目嗎？”

範無救心中對李承澤斷尾自保，以春闈畫餅於他的行為有怨，自己沒有為了求生構陷他已經是仁盡義至，原本必死的局面，太子卻願意為他出面作保？！

他本就不願做個刀客，打打殺殺。

他只想活下去，讀書科舉.

李承乾轉身離開：“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既然看清了李承澤這個人，那就用你熟讀經書的腦袋思考清楚，誰才是能活到最後的皇子，誰才是你能夠依附的人。”

範無救攥著聖賢書，握刀極穩的他，手卻不斷顫抖。

······

二皇子府。

侯公公攜帶陛下口諭到來，所有人都下跪聽旨，李承澤也不例外：“宣二皇子李承澤進宮面聖，在此之前先去刑部把人提回來，省得丟人現眼讓人笑話。”

雖然話語中帶著責備之意，但能去把人提回來，就代表陛下沒有深究，還給了他進宮面聖的機會，那就說明即便陛下對他失望，也會給他施以援手。

李承澤高興的壓抑著笑意，低頭謝旨，隨後馬不停蹄趕到刑部，把兩個侍衛提了回來，範無救神情恍惚，沒想到自己真的能活著出來了.

正好與太子殿下擦肩而過，李承澤沾沾自喜，皮笑肉不笑：

“太子殿下讓你失望了。這京都誰都會倒臺，除了我！”

“是嗎？恭喜二哥，沉冤得洗啊！”

李承乾的目光，掃向他背後的範無救。

李承澤以為是太子對陛下的下場干涉感到不滿，範無救作為到嘴邊的鴨子都能放跑了，李承乾這一眼代表了他的恨意，也代表了他的失敗，心中更得意了：

“無救，還不快給太子殿下道個歉，澄清一下你們之間是誤會了？”

“是”

範無救心虛，已沒有和李承澤對視的勇氣，他道歉時，看向太子的表情百感交集。

李承乾哈哈大笑，與範若若等同行之人暢快離去。

李承澤冷哼一聲：輸就輸了吧，還裝得意！

我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