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笙很快就發現了有人在注視自己，還不止一個。

畢竟平時不缺練，對他人的視線算是比較敏感。

其中一個是孔雀男，沒惡意。

另外幾個……

有一個怎麼一直這樣看著我？

好像跟我有仇似的。

實際上陳軒盯著她看的那種眼神不叫有仇，叫熱切。

但一個臉盲症根本看不懂，她透過劉海的縫隙偷偷觀察著，做危險排查。

都是同學，應該安全無害吧。

盯著沈冬笙的3/4聚在一處，其中兩個老對頭又在嘴炮中。

“你湊過來幹嘛？找打嗎？”陳軒看著蔣文元就上火。

話雖然那麼說，但18年來他也沒真和蔣文元直接動過手。

這假兮兮的傢伙都不知道能不能扛住他一拳頭。

每次所謂群架降溫都是不動手只動嘴的那一個。

蔣文元沒理他，眼神示意葛斌借一步說話。

葛斌會意，跟他走開。

“想想辦法，晚上自由活動的時候幫我支開這個麻煩吧。”他指的是陳軒，“不用很久。”

“你可真會給我找活幹啊，”葛斌看著他，“都跟你說了我只是認識沈秋笙，不是認識沈冬笙本人。”

你哪來的信心我就能幫你牽上線呢。

葛斌腹誹著晃悠回陳軒那邊。

他居然一直站在原地沒挪過窩，還對著手機專注地看。

“還打遊戲呢？”他過去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不想想怎麼找機會跟小姐姐搭訕光在這打遊戲，孤寡孤寡孤寡……”

“在學了！”陳軒氣哼哼地低聲甩他一句。

葛斌這才注意到陳軒的手機螢幕。

不是遊戲，而是開啟的搜尋引擎。

“搭訕女生套路開場白。”

葛斌：“……”

這也敢信敢學，怕不是要注孤生。

不過話說回來平時不服就乾的校霸能慫成這樣，還真是西洋景。

他的兩個發小，一個精於算計，而這一個……

都不省心。

陳軒終於“學習完畢”，而後鼓起莫大的勇氣向沈冬笙站的地方走去。

“那個……”

“我……你……”

學什麼都沒用啊，根本無法好好說出來。

看著陳校霸面紅耳赤半天憋不出第三個字，葛斌都要替他用腳趾摳三室一廳了。

而沈冬笙的反應更是讓他絕倒。

“那邊。”她指了指某個方向，洗手間的標識挺顯眼。

她把陳軒當成了找這個的。

指完方向就扭頭回車裡了。

陳軒：“……”

葛斌：“……”

始終關注著沈冬笙的蔣文元和柏策：“……”

“這位童鞋，你仍需努力啊。”最後還是葛斌跟過去拍了拍已經石化的陳軒，“時間到了，上車了。”

說著推他一下示意快走。

陳軒受的打擊太大，好像什麼也沒聽見似的還杵在原地。

葛斌又是捉住他好一陣搖晃，他才終於回過神，失魂落魄地被拎回車上。

這位小沒良心的腦回路……有意思啊。

五彩斑斕的孔雀男雙手揣進外套，晃晃悠悠進了車廂。

而蔣文元又站在原地思索了一陣，才跟了進去。

後半程幾人各懷心思，只有沈冬笙“睡”得踏實。

天擦黑的時候，一行人到達客棧。

“哇，很有民國時期的感覺啊。”葉萍萍進了客棧的門就手舞足蹈起來，“大門那裡看不出來，裡面竟然是復古的四合院！”

“嗯，裡面其實有很大的空間。”何秦也點頭贊同。

攝影社要先集合開個小會，講一下明天去自然保護區以後的安排。

文創社自由活動。

“好耶！我們快放好行李，夜市沖沖衝！”葉萍萍快要飛起來了。

她都沒等得及分發就從櫃檯上一把抄起房間鑰匙，拉上沈冬笙往裡跑。

沈冬笙心裡開始七上八下。

雖然萍萍是熟人，但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暴露了條件反射誤傷。

但極度亢奮的葉萍萍根本不給她機會前思後想，利落地進房間放好行李又迅速帶著她衝出客棧。

……

“你們不是早就出來了嗎？”客棧正門口，李玥和另一個女生看著還站在那裡左顧右盼的葉萍萍和低頭看手機的沈冬笙。

“草率了，不認路啊！”葉萍萍沒心沒肺地笑。

“……”沈冬笙還是埋頭看手機，沒有言語。

“那也沒辦法，這裡就是個小鎮，導航都不太準確呢。”李玥指了下手裡開啟狀態的導航。

“這邊。”沈冬笙終於抬起頭來。

她引導著幾個女生向夜市摸過去，似乎直覺很好。

但其實完全憑藉對黎澤給的地圖和資訊。

不消多久，幾個女生站在了夜市的入口。

小鎮中心只有一條主要街道，夜市就在街道兩旁。是白鷺鎮夜晚唯一明亮的地方，也是夜晚唯一的熱鬧場所。

完全不同於華京市中心那條著名步行街的夜景。沒有湧動的人潮，也沒有多彩的、令人眼花繚亂的霓虹燈；卻有著溫暖又獨特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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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著食物香和煙火氣的、各色各樣的小攤很快就吸引了女生們。

沈冬笙看到了一個攤位，她停下腳步仔細觀察。

是一種……鳥羽毛……

為什麼會有人專門賣這個？

這羽毛灰乎乎的，並不漂亮啊。

“沈同學。”有人從背後叫她。

耳熟，她回過身。

“可以借一步說話嗎？”蔣文元在她身後不遠處，看起來倒是挺有風度。

沈冬笙對這個聲音有印象。

這個人，幫過自己。

長得好像還不錯。

臉是不記得了，可她記得金馴鹿的事。

也不知道他要和我說什麼，不然……就當還人情去聽一聽？

“抱歉，我離開一會。”她和文創社三個女生打了招呼，就準備跟隨蔣文走開，找個雜音較小的地方。

未曾還沒走多遠陳軒就冒出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帶她去哪？想做什麼？”

“你才是，想做什麼？”蔣文元不想和他多做糾纏，想要避開，“我找沈同學有事。”

“你能有什麼事？”陳軒的樣子有點急切，“這麼晚你想單獨帶一個女生去哪？”

“讓開，我找她有事。”蔣文元語氣重了許多，又重複了一次。

“我還找她有事呢，你怎麼不讓開？”陳軒已經極度不爽也不耐。

他確實是來找沈冬笙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準備上前搭訕，眼看著蔣文元過去截了胡。

讓他怎麼不急不氣。

“腦子不好就去治，”蔣文元急於脫身，自然不太斟酌言辭，出言即帶刺，“別在這發瘋。”

“瘋你個XXX……！”陳軒果然被激怒了，身體先於大腦做出動作。

他一拳照著蔣文元臉上掄過去。

“你也就這點本事。”蔣文元竟然利落地接住他這鉚足了勁的一拳。

“和你沒關係，”略顯狹長的丹鳳眼眯起來，眼縫裡溢位的是冷光。

“讓開。”

“幹什麼？好好說話別在外面鬧！”葛斌過來勸架。

他身後不遠處跟著依然五彩斑斕的孔雀男，淺淺勾起的嘴角掛起著看熱鬧的笑。

沈冬笙由於身高限制看不見，蔣文元卻看得清楚。

這個人……有名堂。

他暗暗地記了柏策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