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淵:“……”
這鍋,他可不背!
這人當初明明就是放養的,現在怎麼能往他頭上扣屎盆子呢!
不過,要是說起這段往事,陸淮淵覺得,其實真沒什麼好說的。
上任天君身死後,曦澤便自天道中而誕生。
他生來便是要繼任天君的,在天界是極為尊貴的存在。
只是曦澤剛誕生那會,還是個小娃娃,自然需要人教導。
但縱觀天界,能擔得起這一職責的,便只有陸淮淵這位,不知活了多少年的神祗。
不過陸淮淵向來不願介入他人的因果之中,因此直接拒絕了對方拜入他門下的請求。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他不喜歡對方喚他師尊的原因。
只是曦澤畢竟是天君,所以陸淮淵最後還是留下了他。
他讓對方住在偏殿之中,給了他一個‘容身之所’,也算是給了他一份庇護。
但是對於曦澤的學習,他沒怎麼插過手。
對方偶爾會請教他幾個問題,可更多的時候,還是自已看書和修煉。
曦澤自天道中誕生,他需要的只是成長的時間,倒也還真不需要什麼所謂的教導。
因而陸淮淵,只需要等他成長起來就夠了。
不過,曦澤一直都是乖乖的那種,以至於陸淮淵都經常會忘記他的存在。
所以陸淮淵到現在都很是想不通,這人到底是怎麼喜歡上他的。
真就離譜了!
曦澤不知陸淮淵心中所想,但見他不說話,以為是自已說對了,便又繼續開了口。
“師尊,不管你心裡認不認可,但至少這一局,是我贏了。”
他勾唇笑了笑:“無論我先前做過什麼,無論我是用了什麼樣的手段,但現在我才是這最後的贏家。”
陸淮淵冷眼看著他,並未解釋,只是說道:“你是真不怕我殺了你啊!”
曦澤就那麼笑著瞧著他,情緒有些激動:“阿淵,你當真要殺了我嗎?”
“他如今已經死了,我們在一起不好嗎?他能做到的,我也能,你為何就不能看看我呢!”
陸淮淵聞言,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有病!”他點評道。
“有病?”
曦澤歪頭看向他,笑得一臉無辜:“可我變成這樣,不都是因為你嗎!”
“陸淮淵,你為什麼非要和我劃分的那麼清楚?你為什麼待我總是那麼的狠心?”
他說著,胸口不由得劇烈起伏:“我明明是由你教養長大的,可你卻從來都不肯拿正眼看我。”
“我和你相伴了那麼多年,可在你心裡,我連這個蠢貨都比不上!”
曦澤手指向一旁還在籠中躺著的司命,情緒很是激動。
正在豎著耳朵吃瓜的某人,也沒想到這戰火還能燒到他身上。
司命:“……”
你才是蠢貨,你全家都是蠢貨!
他心中暗暗啐了一口,不由得想罵人。
司命在這邊默默罵人,而另外兩人卻並未理會他。
陸淮淵抬眸看向面前之人,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說:“曦澤,你說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但捫心自問,你我之間,又算何關係?”
“你喚我師尊,可事實上我不曾教過你任何東西。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你的幻想,你的一廂情願,你能怪得了誰?”
聽他這麼說,曦澤拼命的搖頭。
“不是的,不……”
“還有,”陸淮淵開口,打斷了他的發瘋:“有一件事,我可能需要提醒你。”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道:“是誰告訴你,他死了的。”
陸淮淵的話,似有千斤,重重砸在了曦澤心上。
“不可能!”
“只要小世界出現崩塌,他的靈魂碎片就會徹底消散,他不可能還活著!”
“不會的,你一定是在騙我!”
他拼命地搖著頭,根本不願意相信陸淮淵的話。
但突然間,曦澤似是想到了什麼,驟然睜大了眼睛。
他看向陸淮淵,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你,你為他聚魂了?”
陸淮淵沒有回答,也算是預設了他的話。
得到這麼個答案,曦澤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仰頭笑著,可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活著,他竟然還活著!”
“你竟然耗費自已的本源之力去為他聚魂,你當真是不要命了。”
“哈哈哈……”
“你利用我,你竟然利用我!”
“陸淮淵,你沒有心!”
曦澤又哭又笑,話也說的顛三倒四,整個人跟瘋了似的。
陸淮淵就這樣看著他,神情中未見一絲波瀾。
曦澤鬧了一會,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他直接跑到陸淮淵面前,開口質問道:“為什麼?陸淮淵,你告訴我為什麼?”
“你明明沒有記憶,為什麼還要為他做那麼多?”
“憑什麼,為什麼!”
陸淮淵沒有理會他的發瘋,語氣平靜地說道:“誰告訴你,我沒有記憶的。”
“什麼?”
曦澤不由得愣了一下,但反應過來後,他立馬反駁道:“不可能!你一開始明明……”
似是意識到問題所在,他驟然止住了話頭。
曦澤沉默了片刻,最後才問道:“你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
他能確定,陸淮淵最開始的時候就是沒有記憶的。
所以就只能,是在中間的時候出了岔子。
陸淮淵微微垂眸,如是說道:“那次宮宴之後。”
在知道要封印記憶的時候,他就特地留了一手。
而如他所料,他也很順利地便恢復了記憶。
聽陸淮淵這麼說,曦澤深吸一口氣,最終卻又嘆了一口氣。
他問:“所以你從那時候,就計劃好了這一切?”
陸淮淵並未否認:“算是吧。”
當初放君承硯離開,是蕭牧淮默許的,也是他的意思。
他用了兩年的時間,以神力來修補蕭牧淮的靈魂。
同時,他知道君承硯的不甘心,也利用了這份不甘心。
而最後,他也成功達到了自已的目的。
曦澤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整個人都有些失魂落魄。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已機關算計竟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多可笑啊!
這麼想著,他倒真笑了起來。
曦澤說:“陸淮淵,你為了他,還真是費盡心機啊!”
他一步步後退,卻在被絆了一下後,直接向後倒去。
曦澤狼狽的坐在地上,感覺自已就像個小丑。
他就說,陸淮淵當時怎麼那麼容易就同意了封印記憶呢!
原來是在這等著他啊!
若他所料不錯,從那時起,對方估計就算好了一切。
陸淮淵算計好了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救那個人。
而他,卻像個蠢貨一樣,還在那裡洋洋自得。
當真是可笑的很呢!
曦澤就那樣呆呆地坐在那,整個人跟丟了魂似的。
如今他所有計劃都落空,還被陸淮淵找上了門。
他還有什麼,要掙扎的餘地嗎?
或者說,對方還會給他活命的機會嗎?
這麼想著,曦澤勾唇,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