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自從那日從鋪子裡回來之後,白悠悠就一直夢魘,像她這種築基期修為的人,不該如此才是,可偏偏一閉上眼,就像是被攫取了靈魂似的。
夢中有個女子滿臉恨意,讓她為自已報仇。
夢做多了,她就有些煩了,對著那女子說道,“你有找我的本事,你自已報仇不就行了,你天天強行入夢,煩也煩死你仇人了。”
她心中煩躁,正準備出門轉轉,溪雲來報,說是劉掌櫃消失了。
白悠悠回到,“消失了就算了,不必管。”
她體內的靈力已經變成了淡粉色,隨著靈力的改變,她覺得自已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強,似乎不用靈力,就能碾壓同境界的人。
只可惜這個世界修士太少了,不然出門歷練,練練手也不錯。
不僅如此,現如今她已經不需要吸收靈力了,識海中的那滴血液,一直散發著源源不斷的神力,白悠悠的身體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浸潤,竟也開始吸收神力了。
“小姐,國師那邊又傳來訊息了,說是抓住了幾個人,叫你去看看。”春桃過來稟告。
白悠悠心思一動,總是聽說靳言怎麼厲害,可她見到靳言的時候,只覺得這人挺溫和的,不像是有手段的人,可現在不動聲色抓了幾個人,還是和自已有關的,看來,他並不是個名不副實的人。
“行,我這就過去。”白悠悠回到。
下午入了宮,靳言面前正綁著三個人。
“白小姐,這三個人你可眼熟?”靳言聲音淡淡的,面容還是一樣蒼白。
想到他們一族短壽的事情,白悠悠也嘆了口氣。
她圍著幾人轉了一圈,說道,“看臉是不熟的,可看身形,又有些熟悉。”
靳言說道,“自從那日你說有新修士的人監視你之後,我便派了人在你四周看著,這三個人,經常在你府前晃悠。”
白悠悠看了又看,終於想起來了其中一個。
中間這個麻臉,經常在門口乞討,不過也換一些地方,所以她也不甚在意。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府裡都漏成篩子了,李書昀,白菜,季家人,還有蘇白貓,這些人都在監視自已,再多兩個也無妨。
“然後呢?”白悠悠問道。
“你每日的行蹤,都會被記錄下來,傳到城西的一間客棧裡。”靳言說到。
怪不得自已每天都有事做,白悠悠扯了扯嘴角,新修士應該叫礦主,看不得她閒下來一秒。
“客棧裡是誰?”
“倉昀。”靳言的神色凝重了許多。
倉昀,一個活在天啟大陸歷史中的人。
白悠悠有些震驚,“他還活著?”
“雖然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但確實還活著。”靳言說道。
本來是查不出來是誰的,他親自去了一趟,用了追魂術,看到了那個人的臉,那張臉儘管滿是疤痕,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倉昀。
新修士以倉昀為代表,古神族呢,難道是蘇白貓?
“你能不能查出新修士的落腳地?”白悠悠問道。
“暫時還不能。”靳言回,然後又說道,“但是,我還查出來了另一樁事,就是他們想要復活一個人。”
“誰??”
“目前還不知道。”
白悠悠坐在椅子上,用手撐著下巴,看著面前被綁得嚴嚴實實的人,心中好奇,新修士想要復活誰呢?難道是他們的領袖。
“城中神族已經消失了一大半了,古神族毫無動靜,我覺得,很可能是新修士做的。”靳言再次說道。
白悠悠點頭,古神族不介意神族融入人間,沒必要讓他們消失,可新修士的態度尚且曖昧不清。
她晃了晃腦袋,感覺頭疼,每天都在想這些事情,還是自已獨自修煉的時候舒服。
“所以,你認為,消失的神族和復活那人有關係?”
“是,我的人已經在追查了。”
看著靳言胸有成竹的樣子,白悠悠疑惑,難道靳言叫自已過來只是為了告知倉昀的身份?
靳言解釋道,“這幾個人有一門秘術,我想讓你見識一下,好做提防。”
說完,他體內湧出一絲靈力,打在了幾人身上,幾人立馬抽搐起來,身體扭曲。
慢慢地,一條黑色的蟲子從他們眼角探頭,然後又鑽了回去,緊接著他們的面容一陣變化,竟變成了完全不認識的人。
“一種未知的易容術。”靳言說到。
白悠悠一眼就看出來了,黑色的蟲子是幻形蟲,標準的修真界的靈獸,新修士難道和修真界還有聯絡,還是,這是定山河傳下來的?
她總算明白了,那馬伕怎麼能長得完全不一樣,畢竟一般的易容手段,可是騙不過她的眼睛的。
“這蟲子很貴的,新修士倒是大方,這種小嘍囉也用得上。”白悠悠打出一道靈訣,將幻形蟲抓了出來,從儲物戒中拿出幾塊玉石,把蟲子封了進去。
那幾人面容一陣變化,最後變成了本來的樣子,都是些普通人。
“對了,我剛好也想問你一件事。”做完這些,白悠悠說道。
“什麼事?”
“前幾天有一股煞氣,你應該也感受到了。”白悠悠看向靳言,靳言點了點頭。
“那在我的鋪子裡,是一隻斷手,多半是新修士的人扔進去的。”
“斷手?”靳言也有些疑惑,“我沒聽說過哪個大能的手斷了。”
白悠悠點點頭,看來這應該是神族的事情了。
從宮裡回來的路上,看著京城的繁華,她嘆了口氣,拯救世界什麼的,她從未做過,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她轉身上了馬車,剛進去,就聽見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接著是呼喊和哭泣,路上的行人全都推搡著,想要逃離這裡。
白悠悠心中一咯噔,出了馬車,只見一顆巨大的隕石,砸在了京城的正中央,餘波波及到了這裡。
“這是?天災?”白悠悠不確定。
她慌忙趕回了宮裡,只見皇帝面容陰沉,靳言也眉頭緊鎖。
“怎麼回事?”
“有人施法引天外隕石落在了這裡。”靳言說道。
神界一向只能進不能出,這也讓一些人動了心思。
接著又是砰砰幾聲,侍衛們馬上來報,說是京城的四個角落都出現了隕石,造成大量人員傷亡。
皇帝趕緊召集了朝臣上朝,白悠悠擔心季府的情況,也出了宮。
回到季府,季家老小已經背上了包袱,季不著看見白悠悠回來,一臉擔憂,上下打量了一圈,確定白悠悠沒受傷之後說道,“沒事就好,京城也太危險了,咱們離開這裡吧。”
“你知道發生什麼了?”白悠悠好奇地問。
“我今天上街看到了呀,那麼大的石頭,咣的一聲就掉下來了,要不是我跑得快,早就被砸死了。”季不著一臉的後怕。
白悠悠笑道,“大伯你就安心住在這裡,有我在沒事的。”
她又安撫了外祖幾人一番,然後才去找了蘇白貓。
“你知道怎麼回事嗎?”一進門,她就開門見山。
“我剛收到了一部分訊息,似乎是新修士那邊需要大量死人。”
白悠悠愣了一下,在皇宮的時候靳言剛說,城內失蹤了許多神族,她還以為復活之事,只需要用神族的人就可以了,沒想到現在竟然無差別攻擊。
“剛才人族也告訴我了,說是新修士在準備復活什麼。”
話音剛落,蘇白貓的臉色就變了。
“復活?”
他慌忙說道,“我有事要回族中一趟,你注意安全。”
說完就帶著黑貓消失了。
她走出門,看到春桃帶著溪雲、溪柳趕了回來,溪雲還有些狼狽。
“小姐,鋪子裡的井突然黑氣沖天,然後什麼東西飛了出去。”溪雲說道。
飛了出去?
那隻手不是為了引自已過去嗎,飛走了幹什麼?
溪雲眼中還帶著擔憂,“小姐,你說會不會,是有什麼邪祟啊?”
她開始修煉之後,知道世間確實有鬼,反而更膽小了。
白悠悠笑著安慰道,“沒事,有我在呢。”
說完就轉身,準備回房間,身後卻突然傳來春桃的驚叫聲,“小心!”
她下意識地躲了一下,回頭看去,發現溪雲雙目赤紅,手中握著一把匕首,差一點就刺進了她的心臟。
那匕首黑氣繚繞,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白悠悠當即就反應了過來,溪雲這是被人控制了。
春桃和溪柳已經按住了溪雲,溪雲不斷掙扎,還不時地發出嘶吼聲。
白悠悠的眼神冷了下去,若只是觀察她,她不會管,可現在他們的手已經伸到了溪雲身上了,這已經觸犯了她的底線。
她伸手打暈了溪雲,說道,“把她關在房間裡,封了靈氣,等我回來。”
白悠悠起身離開,去了新開的藥鋪。
長康坊內,一片嘈雜,房屋倒了好幾片,還有一些受傷的人在哀嚎。
白悠悠的臉色越來越差,走到藥鋪內,只見房子被砸塌了一半,只剩下後院還好好的。
後院裡,那口井已經沒了煞氣,讓她感到莫名吸引的感覺也消失了。
白悠悠看了看四周,並無任何痕跡,正要轉身,突然,一隻手停在她面前,直指眉心。
下一秒,鮮血滴答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