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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喋血的紅梅

沈三里邁著得意的步伐走在前方,猶如領路的嚮導一般,而孟朝陽則心事重重陪伴著李長官,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他們穿過曲折幽深的走廊,終於抵達了那陰森恐怖的牢房所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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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入牢房,李長官的目光便被牢牢吸引住了——只見綁在木樁之上的馮小梅,雖然身處困境,但依然難掩其天生麗質。她那張精緻的面龐如同一朵嬌豔欲滴的花朵,散發著迷人的魅力。李長官不禁露出了笑容,輕聲讚歎道:“多麼漂亮的女孩子啊!”隨即便轉頭對著沈三里命令道:“快快將這位馮小姐鬆綁,你們如此行事,實在是太過粗魯無禮了!”

沈三里連忙恭敬地點頭應是,隨即向身旁的一名特務示意。那名特務得令後,迅速上前,動作利落地解開了束縛著馮小梅的繩索。

重獲自由的馮小梅先是活動了一下因長時間捆綁而變得麻木不堪的雙腕,然後輕輕地揉搓起來,試圖緩解那種不適感。儘管剛剛經歷了一番折磨,但她的臉色卻異常鎮定自若,彷彿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小小的風波罷了。

此時,沈三里伸手一指放在桌子上的紙條,對李長官說道:“李長官,請您過目。這份便是我們從與馮小姐接頭的那個共黨分子胃裡搜查出來的絕密軍事計劃。”

李長官聞言,趕忙走上前去,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聚精會神地仔細檢視起紙條來。不一會兒,他突然面露驚訝之色,失聲叫道:“孟師長,這……這不正是前幾日長官部方才下發的那份軍事計劃嗎?”

站在一旁的孟朝陽聽到這話,心中不由得一驚。他快步走到桌前,也低頭仔細端詳起那張紙條來。果不其然,正如李長官所言,眼前的這份計劃的確就是前些日子長官部下達的那份重要檔案。這麼說來,之前虎子所彙報的關於馮小梅在別墅內偷閱計劃的情況恐怕是千真萬確了。想到這裡,孟朝陽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孟朝陽滿臉驚愕地將頭猛地一轉,直直地盯著馮小梅,難以置信地開口問道:“這……這真的是你乾的?”他的聲音略微顫抖著,顯然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馮小梅面無表情,只是淡淡地回應道:“沒錯,是我乾的。就是上次在那棟別墅裡,你熟睡之後,我偷偷檢視的。現在,我就把實情都告訴你吧,我之所以刻意接近你、與你同床共枕,目的只有一個——刺探你們的重要情報!”她的語氣平靜得讓人不寒而慄。

這時,李長官和沈三里交換了一下眼色,隨後李長官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對馮小梅說道:“馮小姐啊,你長得如此花容月貌,只要你願意脫離共黨,並公開承認錯誤,我就會饒了你,以後你嫁給孟師長做個姨太太,那多好啊!

孟朝陽緊緊地盯著馮小梅,只見她緩緩地挪動著腳步,一步又一步,慢慢地朝他靠近。終於,馮小梅來到了孟朝陽的身旁。

孟朝陽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小梅啊,你還如此年輕,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千萬不要被那共黨的花言巧語所迷惑,執迷不悟下去可沒有好結果呀。”說話間,他的目光看似不經意地瞥向了自已腰間的手槍。這個細微的動作只有馮小梅能夠察覺得到,其中蘊含的深意不言而喻——他希望馮小梅能迅速拿起手槍,挾持住自已,然後趁機逃離此地。

馮小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對於孟朝陽的意圖,她自然心知肚明。自從她成功打入國民黨內部以來,這些年一直與孟朝陽朝夕相伴。不知不覺間,她的心早已牢牢地系在了孟朝陽的身上。儘管他們二人有著截然不同的政治信仰,但孟朝陽那光明磊落的品性以及對共產黨的同情之心,才讓她愛上了孟朝陽。

馮小梅壓低聲音,輕聲對師長說道:“師長,我有話想跟您單獨講。”孟朝陽聞言,邁步走到了她的身前。就在這時,只見馮小梅的手如閃電一般迅速地從孟朝陽腰間的武裝帶上猛地拔出了手槍,並毫不猶豫地開啟了保險,緊接著槍口一轉,直直地對準了李長官便扣動了扳機。然而,或許是因為緊張或是其他原因,這一槍並未擊中要害部位,只是打在了李長官的肩膀上。

孟朝陽瞬間反應過來,他眼角餘光瞥見周圍的幾個特務紛紛抽出了手槍,情況變得異常危急。他來不及多想,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用自已寬闊的後背將馮小梅牢牢地護住。同時,他伸出雙手,佯裝要奮力搶奪馮小梅手中的手槍,試圖製造出一種混亂的假象來迷惑那些特務。

而此時,站在一旁的虎子也迅速掏出了自已的雙槍,他面色凝重,大聲喊道:“都他媽的不許開槍!要是誰敢誤傷到師長,老子第一個斃了他!”他的話語擲地有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心頭一震。

馮曉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無比堅毅的神色,彷彿已經下定了決心。她沒有絲毫猶豫,再次舉起手中的槍,這次卻是對準了自已的胸膛,毅然決然地又一次扣動了扳機。隨著兩聲清脆的槍響,馮曉梅的身體微微一顫,但由於孟朝陽那高大寬厚的後背恰好完全遮擋住了身後一眾特務的視線,以至於他們根本無法看清究竟是誰開的槍。因此,這些特務們自然而然地認為,剛才那兩槍正是出自孟朝陽之手。

馮小梅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手中緊握的槍支硬塞進了孟朝陽那顫抖的手中。此時的她,已然身中兩彈,胸前汩汩湧出的鮮血如泉湧般噴灑而出,瞬間染紅了孟朝陽的身軀。馮曉梅那原本嬌美的面容此刻變得蒼白如雪,但她仍努力擠出一絲虛弱而又深情的笑容,用低得幾乎只有孟朝陽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我……是真的愛你……”話音未落,她便再也支撐不住,緩緩地閉上雙眼,軟綿綿地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然而,就在生命消逝的那一刻,一抹淡淡的微笑卻悄然浮現在她那沾滿血跡的臉龐之上。

孟朝陽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中一般,呆立當場,眼神空洞無神,彷彿失去了靈魂。一旁的李長官則捂著受傷流血的肩膀,聲嘶力竭地叫嚷道:“快!快送我去醫院!”這呼喊聲才讓孟朝陽稍稍回過神來。

沈三里和其他幾個特務見狀,急忙七手八腳地攙扶起李長官,匆匆忙忙地朝著牢房外跑去。與此同時,虎子快步走到孟朝陽身邊,小心翼翼地從他手中接過手槍,並熟練地關上保險。然後,虎子壓低嗓音對孟朝陽說:“師長,咱們也趕緊走吧。”孟朝陽似乎並未聽到虎子的話語,依舊神情恍惚、失魂落魄。最終,還是在虎子和另外兩名警衛的合力攙扶下,孟朝陽才如夢初醒般,腳步踉蹌地跟著他們離開了這間充滿血腥與悲傷的牢房。

李長官經過一路顛簸,終於被沈三里等人成功送至醫院。幸運的是,經過醫生的緊急救治,李長官所受的槍傷並無大礙。沈三里站在病房門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抬手擦去額頭那豆大的汗珠。回想起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場景,他不禁心有餘悸地自言自語道:“幸虧長官洪福齊天,才逃過一劫啊。不過,那個馮小梅實在是太可惡了,死不足惜!只是……您覺得這個孟朝陽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呢?”

李長官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馮小梅不是都說清楚了嘛!她接近他無非就是為了刺探咱們這邊的情報罷了。而且,這個馮小梅可是被他自已親手給打死的啊,能有啥問題?”

沈三里眼珠滴溜溜一轉,趕忙應道:“話雖如此,但卑職總覺著這裡頭透著幾分蹊蹺,不太對勁吶。”

李長官到底是久經沙場、老謀深算之人,聽沈三里這麼一說,便稍作思索,然後開口吩咐道:“你這般行事,明日就在報紙上刊載一則宣告,就講共軍的間諜已被咱們師長孟朝陽親自擊斃。如此一來,即便他真有什麼問題,共黨那邊也斷不可能再寬恕於他嘍。”

沈三里聞言,不禁喜出望外,忙不迭地拍手稱讚道:“哎呀呀,還是長官您高瞻遠矚、英明神武哇!此計甚妙,甚是高明!”

李長官面帶得意之色,很是受用這番阿諛奉承之詞。

待沈三里返回師部後,孫成立刻迎上前去,恭聲問道:“處長,那馮小梅還有那具共黨的屍首該如何處置才好呢?”

沈三里滿臉不耐,沒好氣兒地回道:“扔到亂墳崗去唄,隨意找個地方刨個坑埋掉不就得了?這點小事還需要來問我?”

孫成悶聲應道,隨即揮手示意那幾個特務將兩具冰冷的屍體抬起來,重重地扔在了一旁的卡車上。卡車一路顛簸著,最終停在了一個荒涼的亂墳崗前。

這亂墳崗雜草叢生,四周靜謐得讓人毛骨悚然。特務們隨意找了個地方,拿起工具便開始刨土。不多時,一個淺淺的土坑出現在眼前,他們連看都沒多看一眼,就把兩具屍體粗魯地丟進坑裡,草草掩埋了事。

然而,就在這些人離去不久後,候三帶著幾個身影從黑暗處悄悄現身。他們躡手躡腳地走到剛剛被填埋的地方,熟練地挖開土層,再次將那兩具屍體刨了出來。接著,他們小心翼翼地為屍體換上乾淨整齊的衣物,並裝進事先準備好的兩口棺材裡。然後,一行人扛著棺材,在夜色的掩護下,重新尋找了一處相對幽靜、風水較好的墓地,鄭重其事地將其埋葬妥當。

與此同時,孟朝陽正獨自坐在自已寬敞卻顯得有些冷清的辦公室內。他雙眼無神地盯著前方,腦海中的畫面如同一部不斷迴圈放映的電影——每一幀都是他與馮小梅相處時的溫馨場景。那些甜蜜的瞬間彷彿還歷歷在目,但如今卻只剩下無盡的思念和痛苦。

正當孟朝陽沉浸在回憶之中無法自拔的時候,侯三輕輕推開門,走進了房間。他看著一臉落寞的孟朝陽,輕聲說道:“都已經辦妥了,您可以放心了。”聽到這話,孟朝陽猛地回過神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沉默片刻之後,他突然大聲喊道:“虎子!快去讓食堂炒幾個好菜,今晚我要喝酒!”聲音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裡迴盪著。

守在門外的虎子聽到呼喊,趕忙應了一聲,匆匆朝著食堂跑去。侯三站在原地,靜靜地注視著情緒激動的孟朝陽。他深知此刻好友內心的痛楚,所以並未出言勸慰。只見孟朝陽緩緩站起身來,走到辦公桌前,開啟抽屜,從中取出一包香菸。他隨手一甩,將香菸扔向侯三,同時說道:“去把鐵柱也叫過來,咱們今晚好好暢飲一番!”侯三點點頭,接過香菸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沒過多久,只見侯三領著鐵柱快步走進了辦公室。與此同時,虎子雙手穩穩地端著幾盤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菜餚跟在後面一同進來了。虎子小心翼翼地將這些美味佳餚放置在了那張擦拭得乾淨整潔的辦公桌上。

這時,孟朝陽已經迫不及待地拿起面前的酒碗,眼神堅定而又感慨地看向侯三和鐵柱,豪邁地開口道:“來吧,兄弟們!咱們乾一碗!這麼多年風風雨雨一起走過,咱們可是真正意義上的生死之交啊!今日就讓我們開懷暢飲,一醉方休!”

聽到這話,鐵柱和侯三對視一眼後,紛紛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的酒碗。三隻酒碗在空中輕輕一碰,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緊接著,他們三人仰頭一飲而盡,那辛辣無比的酒水猶如一條火龍般迅速竄入腹中。孟朝陽放下酒碗,用手隨意抹了下嘴角殘留的酒漬,暢快淋漓地大喊一聲:“真是痛快!”

然而,鐵柱向來嘴拙,儘管心裡清楚此時此刻孟朝陽正沉浸在極度的悲傷之中,但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合適的話語來勸慰他。無奈之下,他唯有默默地陪著孟朝陽繼續大口喝酒。相比之下,侯三倒是有心想要勸解幾句,可話到嘴邊卻又如鯁在喉,不知該如何表達才好。於是乎,場面一度陷入沉默,只有虎子在旁不停地給大家斟滿酒杯。

正所謂“酒入愁腸愁更愁”,隨著時間的推移,孟朝陽一杯接一杯地猛灌自已,不知不覺間便已喝得酩酊大醉,最後直接癱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看到這番情景,侯三不禁深深地嘆息一聲,轉頭對虎子叮囑道:“一定要好生照料他呀!”說完之後,他攙扶起有些搖晃的鐵柱,兩人緩緩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