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侯夫人的院子。原來是宮裡太皇太后要舉辦中秋宮宴,邀請府中女眷前去赴宴。
經過上次的事情以後,林霜對太皇太后是心有餘悸,這位太皇太后的人品實在是一言難盡。
可在這個檔口,宋逸率領龍翼軍剛好在北關大捷,長寧侯府風頭正健,若是自己不出席,會讓眾人以為長寧侯府居功自傲。她只得點頭同意。
裝修好的銀樓定在八月十二那日正式開業了。林霜雖然不便去觀禮,但據張媽媽的兒子傳話說,銀樓開業大吉,貨品賣得相當好。特別是林霜設計的一對龍鳳金手鐲更是賣得脫銷了。這讓林霜很高興,自己這陣子沒有白忙活。
更令她高興的是雙燕也傳來了訊息,她與秋生兩個順利地在各處買了田宅,有一處還在京郊。
京中的宮宴設在八月十六,侯夫人有些心事重重,自家兒子在北關立了大功,必竟也會有人心懷鬼胎,如今長寧侯府正如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必須要處處小心。她囑咐林霜儘量跟在自己身邊少說話。
一入宮中就感覺桂香陣陣,各府的女眷們都打扮精緻,身穿各色華服,讓人眼花繚亂。
林霜緊跟在侯夫人身邊與各位貴婦小姐們寒暄。大長公主也來了,她與侯夫人林霜小聲交談了幾句,就被其他人簇擁著去見太皇太后。
許氏帶著自己的女兒林雪與侯夫人見過禮後,拉著林霜問起世子的事。林霜只得微笑著向她解釋軍中之事她也不懂,世子的書信也從來不談這些。許氏這才作罷,帶著林雪入了席。
人都來得差不多了,相熟的夫人圍在一起聊天,林霜也趁機與陸敏兩個說了些家長裡短,她還把自己繡的桂花香囊送給了陸敏,陸敏立即很高興地佩戴在自己的身上。
大家陸陸續續的都入了席。今晚太皇太后興致很高,她坐在上首,讓邊上的大長公主替她向各位敬酒。
眾人都笑呵呵地喝了,林霜卻不敢喝酒,只稍稍抿了一口。
她對宮中的記憶實在是太差了,嫁給宋逸之前,她每次進宮都沒有什麼好事。
侯夫人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細語地說道:“這樣就很好,不用太小心。”
林霜明白若是她表現得太小家子氣,也會讓長寧侯府臉上無光。她如今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長寧侯府 ,代表著長寧侯世子宋逸。
觥籌交錯中,林霜也不免多抿了幾口酒。大長公主向來是愛交際的,她帶著幾位宗室女子笑容滿面地滿場應酬。林霜又是她的義女,也不得不與她們笑臉相對,多喝了幾杯。這中間侍女捧著酒,勤快地替她們倒酒。不過她們喝的都是果酒,甜甜的也不醉人。
酒過三巡,林霜覺得有些氣悶,這些貴女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的香氣實在是太沖鼻了。這時陸敏過來叫她一起去外頭園子透透氣,這正中林霜下懷,她正憋得難受。
她向侯夫人投去問詢的目光,侯夫人溫和地點點頭說道:“霜兒,陸娘子,你們就在太皇太后的園子裡逛逛吧,可千萬別走遠。”
陸敏忙笑著說:“侯夫人放心,我們就在後頭略站站就回來。”
兩人牽手走出大殿,秋風微涼,帶著桂花的濃香,林霜深深地吸了口氣,到底還是個年輕女孩子,她俏皮地枕在陸敏肩頭:“陸姐姐,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陸敏捏了捏她的鼻子,“可惜你已成家,不好經常出來。”
兩人牽手在廊下散步,想起上一回在還是太后的賞花宴時的情景,林霜真是感慨,才不過小半年的光景,她已嫁為人婦。
涼風吹在臉上,林霜感覺自己的臉開始熱了起來,心裡想著難道這果酒有些後醉?
“陸姐姐,我怎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熱,頭也有些暈,莫不是吃醉了?”她仰頭問陸敏。
“說得什麼傻話,宮裡邀請女眷赴宴時,喝的都是青梅之類的果酒,可從來沒見有人喝醉過。”陸敏拍了拍她的臉。
“可是我……”林霜覺得身子也開始熱起來,好想將身上的外衫脫掉。
“要不我去叫侍女給你倒一杯滾茶來,暖暖地喝一杯就好了。”陸敏看她白皙的臉這會兒飛起了幾朵紅雲,剛剛拍打她的臉時也覺得有些滾燙,心裡猜想可能是她酒量實在是太差了,這會兒冷風一吹有些上頭。
她帶著林霜坐在靠前殿避風的廊柱旁,林霜捂著自己的臉點點頭。
“你自己坐一會行不行?我看侍女們都在殿內,我去吩咐一下。”陸敏前後左右看了看,也沒見一個侍女。
宮中宴請時,各位來客都不能帶自家的婢女,因而她們身邊也無人可用。
林霜想著自己就坐在殿前,陸敏就離開一會兒也不打緊。
“陸姐姐,你快去快回。”她點頭說道。
陸敏頷首疾步向殿內走去,林霜閉眼假寐,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怦怦地像是要跳出來。
“世子夫人,陸娘子讓婢子帶您去偏殿休息。”兩位宮婢疾步走過來,不容分說,一邊一個架著她就要往偏殿走。
“我不去。”林霜只覺得渾身酥軟,一種異樣的感覺讓她驚恐萬分。
心裡無比清晰地知道這一回她是中了藥!
她淚眼朦朧地望著眼前的宮婢,哀求地說道:“我不去,我不去。”
“世子夫人,您別擔心,婢子們只是送您去偏殿休息一會,侯夫人等下就過來看您。”高個子的宮婢語氣溫和,她輕聲說道。
林霜已經站都站不住了,她使勁張開嘴想要說自己就在這裡等,可宮婢們架著她三轉兩轉就進入了一間房間。
只覺得房裡點著昏黃的油燈,林霜早已睜不開眼睛,她被侍婢們放在床榻,隨後是燈吹滅,門關上的聲音。
身上的異樣感比黑暗更令人恐懼,林霜顫抖著想要發出聲,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暗啞而又嬌媚,讓她不寒而慄,她再不經事也知道自己這是中了媚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