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冰冷無情,彷彿是閻王爺在晏昭昭的耳邊低語。
她背後的輕紗落地,露出白皙的肌膚。
這些日子,她被他們折磨得慘不忍睹,只有後背這一片好肉了。
匕首在她的背上輕拍,男人感嘆,“多白啊。”
“王爺,思思親手做了一個燈籠,賀您登基之喜,可惜,沒有合適的綾娟糊面。”女人正是上一世的容思思。
她嫉妒晏昭昭,更恨晏昭昭。
明明王爺愛的是她!王爺都已經準備向皇上請旨賜婚了,突然冒出來個晏昭昭。
偏偏晏昭昭比她漂亮!比她受寵!
她處處都不如晏昭昭!
還被太后逼著舉家遷出京城整整三年!
幸好,幸好王爺並不愛晏昭昭。
“那本王,就送你更好的東西糊面。”
鋒利的匕首刃刺入她的肩頭,她甚至能感覺到刀刃的微微顫抖。
“唔...”嘴巴里塞了布團,晏昭昭發不出聲音。
但在匕首刺入肩頭的瞬間,她的瞳仁顫動,淚水瞬間聚集,灼刺著眼珠。
晏昭昭此時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倒流,刺痛感一浪接一浪的衝擊著她的理智。
每一次的心跳都伴隨著劇烈的刺痛。
每呼吸一口都是在努力汲取最後的生機。
然而蕭珩並不打算放過她,“晏昭昭,你為什麼要嫁給我?”
晏昭昭的喉嚨乾澀,口中蔓延著苦澀的味道。
為什麼嫁給他?
因為皇上賜婚,無法拒絕。
“父皇忌憚你父兄,召你們母女入京就是把你們當人質。”蕭珩繼續說,手上的匕首緩緩往下。
看著晏昭昭背後上冒出的碩大血珠,他的眼底越發猩紅,越發..瘋癲。
晏昭昭好像感覺到...匕首劃過了她的骨頭,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他怎麼敢把你嫁給其他人呢?”
晏昭昭強撐著精神,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因為我是他幾個成年皇子當中最不爭氣的一個,所以他才放心的把你嫁給我啊。”
蕭珩笑得很難聽,好像是冥間引路的黑鴉。
他手上的動作加重,整個人的陰影將晏昭昭籠罩。
“你是他對我的羞辱!羞辱!!!”
原來是這樣啊...
“你必須死!必須死!”
夢中的畫面突然變了。
蕭珩整張臉慢慢放大,猙獰著居高臨下的朝著晏昭昭吶喊,“晏昭昭,你必須死。”
“你必須死!必須死!”
晏昭昭猛然從噩夢中驚醒,她猛的坐起身來,卻直接撞進了一個寬厚的胸膛。
“做噩夢了?”男聲溫柔,和夢裡截然不同。
晏昭昭聽出了聲音的主人,知道她應該和他保持距離。
可是...她心中餘悸未消。
晏昭昭依偎在男人的懷抱裡,貪婪的感受著他身上的溫暖。
耳邊傳來的穩健有力的心跳聲,讓她感到無比的寧靜和...安全。
欽辰伸出一手,環繞著她的腰際,另一隻手撫摸著她的頭髮。
“夢到什麼了?”他問。
這句話把晏昭昭的理智拉了回來。
她生生的把男人推開,側身往睡在裡面的晏昱身上蓋了被子。
欽辰順勢站起,繞到床尾去,面對著她坐下。
“怎麼?寧王妃這是過河拆橋?”他伸出長臂,把蓋在晏昱身上的被子扯開,“還想毀滅證據?”
晏昭昭抿著唇,不說話。
欽辰無奈,“不願說?”
晏昭昭沉著臉,是的,她不願意說。
前世今生...這樣詭異的事,說出來誰又會信呢?
她和蕭珩、容思思的仇,也不必牽扯到其他人。
欽辰嘆了口氣,從腰間抽出什麼,往晏昭昭的被子上一扔,“給孩子的百日禮。”
然後不等晏昭昭說什麼,他翻出窗戶,消失在黑夜裡。
晏昭昭拿起被子上的東西,那是一枚平安扣,玉質非常溫潤,不是凡品。
側頭看了眼睡得香甜的昱兒,晏昭昭下床把玉佩收好。
誰知道這玉佩是不是什麼傳家寶或者是...信物...之類的。
她可不敢給昱兒戴著,萬一叫人給認出來。
這一夜,晏昭昭沒再能睡著。
因為她把玉佩收好後,突然想到...
她忘記問欽辰,關於父兄戰死的事有沒有查出什麼了。
國公府上下只欽辰一個主子。
寧王府跟國公府也素來沒有來往,她下次見到欽辰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可她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訊息。
怎麼辦...
晏昭昭思索了很久,總算是想到了辦法。
那就是...蹲守!
對,蹲守欽辰!
今天晚上他還能來寧王府,想來是已經把南蠻使團安頓好了。
接下來,他肯定要進宮和皇上商議南蠻談和之事。
那她就在...皇宮和國公府的必經之路上,守株待兔!
第二日,算著下朝的時間,晏昭昭和巫雲帶著晏昱選了一個茶樓。
無錯書吧“小姐。”巫雲到了茶樓的二樓窗戶處往下看,“你直接進宮找凜國公不就行了?”
若是凜國公從宮裡出來,回國公府,是會從樓下經過的。
“我們的關係...不能讓旁人發現。”晏昭昭說。
“而且,他和皇上議事,誰知道什麼時候結束呢?”
她總不能一直在御書房外等啊。
巫雲擰眉,“那我們今天...也只能乾等?”
晏昭昭頷首,“嗯,只能乾等。”
主僕二人輪流守在窗戶邊,時刻注意茶樓下走過的人。
欽辰被皇上特許可以打馬上朝,下朝自然也是。
這一等,直接等到了晚飯時間。
晏昭昭怕和欽辰錯開,連午飯都沒去吃,只用茶水和糕點填飽肚子。
“小姐,我們回去吧,明天再來等。”巫雲提議。
小姐還要給昱兒少爺餵奶,不吃飯肯定是不行的。
“再等等。”晏昭昭不甘心。
就在這時,一道馬嘶聲響起。
晏昭昭攀上窗稜往皇宮的方向看去,打馬而來的,可不正是她等了一天的欽辰嗎?
可是...
欽辰目不斜視,也沒有抬頭的意思。
晏昭昭一把抓起桌子上剩下的糕點,瞄準了馬上的男人砸過去。
欽辰抬頭看了一眼,卻沒停留,直接打馬離開。
晏昭昭傻眼了...
他看到她了!但是他就這麼走了!
這個...狗男人!肯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