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哀吧,他肯定也不希望看你這個樣子的。”
紀宇下意識轉過頭,愣了一下,隨後才想起來這位好像是他的某位老同學。
“我…不知道自已應該做些什麼,我或許應該哭出來,但是我卻做不到”
紀宇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他已經在這裡站了很久了,久到腿已經有些發麻,周圍的人也都已經離去的差不多。
望著面前的墓碑,上面有一箇中年男人的頭像,和樣子紀宇有著幾分相似,男人眼神堅毅,望著前方,彷彿是與現實的紀宇對視。
這是他的父親,當時他在收到這個父親意外死亡的訊息時大腦一片空白,他衝出了教室門,發瘋似的跑出學校,跑到了醫院,直到停在一具冰冷的屍體前才停下。
紀宇記得他當時有些難以接受,瘋狂的詢問著四周的人自已父親的死因直到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是因公殉職的,他完成自已一直想做的事。”
因公殉職?紀宇甚至於都不清楚自已父親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他父親從來沒和他講過自已工作上的事情,只是偶爾從父親與朋友談論間聽說父親好像是什麼特殊機構的人。
墓碑前,紀宇身後,他的那位同學從自已的黑色西裝內摸出一張紙牌。
“這是我的好運,現在送給你,希望你能振作起來”
同學拍了拍紀宇的肩膀,將那張紙牌塞進了紀宇的衣服口袋,隨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紀宇還是盯著面前的墓碑,沒有說話,他現在該幹什麼,他不清楚,回去上學嗎?
現在這個情況,紀宇怎麼可能還有心思回到那個對於他來說充滿惡意的地方。
最終他還是走出了墓園,紀宇回頭看了一眼自已父親墓碑的方向,眼裡終於還是流出一滴淚水,滴入地面。
下雨了,好像是為了襯托紀宇的心情,雨下的不小不大,打溼了他的臉,卻看得清前方的路。
紀宇下意識朝著家的方向走去,突然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停在路邊。
馬路上車流穿梭,行人腳步也加快,似乎是因為這場雨,世界的時間都被調快了一點。
家,這個詞在紀宇心中是有定義的,有家人的地方才能稱之為家,在之前,自已的父親雖然很少回來,但紀宇也認為只要是父親會回來的地方,那就是家。
可現在,父親離開了他,那個屋子,還能算是家嗎?
褲子裡的手機突然響起,歡快的手機鈴聲傳入紀宇耳中,紀宇摸出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劉老師……我”
還沒等他話說完,手機對面就傳來了焦急的聲音。
“外面下雨了,你別帶著陵園了,趕緊先回家,我知道你心裡很不好受,這幾天你就先待在家裡,別來學校了。”
紀宇聽著手機對面焦急的女聲,有一絲暖意浮現出心頭,在那個對他充滿惡意的學校,劉老師就是堅持他去上學唯一的光。
“好的,劉老師,我知道了”
劉老師又安慰了紀宇幾句,隨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手機放進口袋,紀宇繼續朝著家的方向走去,他的家在離市區較為偏遠的地方,光靠走的話可能需要兩個小時。
停在公交車站,紀宇付了兩元錢,坐上了車,因為下雨的原因,車上並沒有多少人,紀宇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心裡漸漸的平靜下來,父親雖然走了,但是他依舊得堅強的活下去。
母親在他出生的時候就因為難產而死,從小到大,父親對他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做為一個男人,不管有再多的委屈和痛苦都要咬牙嚥下去,因為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真心對你的人,他們只是為了人情世故,不得不安慰你而已。
某個陰暗的小巷子裡,一個男人陰沉的聲音傳出。
“他的孩子也要殺掉嗎?”
“我們不能讓那種職業再次出現,到了那種境界,他的子嗣很可能也會因為他自已而獲得那個職業。”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傳出,從他的聲音聽出了一絲顫抖之意,彷彿他在害怕什麼。
“呼”
吐出最後一口煙氣,男人將手中的菸頭掐滅,掏出一個通訊裝置,在上面按了幾下。
“讓狂雞他們動手。”
對面的聲音很冷,沒有絲毫感情。
“好的。”
……
公交車上,紀宇仍在看著窗外,心裡依舊會想著曾經父親對頭說過的那些話。
突然,公交車停了,車上傳來語音廣播的聲音。
“花山路站,到了,請在此站下車的乘客,收拾好自已隨身攜帶的物品,依次排隊下車。”
紀宇從座位站起,冒著雨走出了公交車。
這裡離他家還有幾分鐘路程,他得自已走回去。
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周圍漸漸沒有了行人,紀宇覺得有些不對勁,就算下雨,周圍這些商鋪也不應該這麼冷清,畢竟現在才晚上7點。正是吃晚飯的時候。
紀宇的腳步漸漸加快,過了前面的路口就到自已家的巷子了,眼看就要走近,一陣刺耳的呼嘯聲從旁邊響起,一輛轎車朝他撞了過來。
紀宇瞳孔縮成針尖,這輛車出好像是憑空出現一般,在他看見這輛車時已經快撞上他了,沒有任何反應時間,他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
“砰!”
一聲巨響!
面前空間如同鏡面碎裂一般蕩起陣陣漣漪,紀宇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飛了出去!
“再補一下!”
有個男人在低吼。
隨著紀宇一起飛出去的車裡瞬間衝出一個身影,手中有火光閃動!
那道身影迅速朝著差不多已經快昏迷的紀宇衝去,手如利爪一般朝著紀宇脖頸抓去!
點點花瓣散落,正在死盯著紀宇的男人彷彿看見了一朵斑斕奪目的玫瑰!
一瞬間,火光直接熄滅,一道藍色倩影出現在紀宇背後,雙手抬起就是一掌。
“哼!”
那道衝向紀宇的身影直接破碎,如同片片花瓣一般!
躲在巷子裡的男人瞳孔微微一縮。
“狂雞!”
看見多年的隊友死在自已面前,男人下意識的悲傷起來,不過只是一剎,悲傷的神色便消失不見,轉而盯著出現在紀宇身後的女人。
“花魁?“
”哦?你認識我嗎?“
男人的眼皮跳了跳,他能不認識面前這個女人嗎?這個瘋子隨便乾的一件事拿出來都能讓人汗顏半天!
花山區,不!整個江城就沒有這個瘋女人沒有去屠戮過的地方!不過是區區C級,就曾經闖進過猩紅教會在江城分部殺掉了一位C級猩紅奴僕!
要知道,猩紅奴僕可是”唯一主職“猩紅祭司的衍生職業!比他們這些普通職業強大太多!可想而知,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有多麼恐怖!
”好吧,看來你確實認識我,但是我不想認識你,所以,勞煩你“回去”吧。“
花魁手指微動,一朵藍色玫瑰浮現,盛開,綻放!
砰!玫瑰直接砸向對面那個陷入無限恐懼的男人,身體破滅,意識消散,他最後看向了已經倒在地上的紀宇,此時的紀宇渾身散發著銀光,一張撲克牌從他的衣服口袋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