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歸趴在馬背上,一路血流不止。
匈奴勇士剛想去追,胡延浩擺擺手:“我們的箭矢有毒,估計他也不可能活著到達長安了。撤!”
解憂他們一路風餐露宿,走了二十多天,終於到了長安城門口。
看見雄偉壯闊的城門,解憂心裡樂開了花:“終於到了長安了!好熱鬧的樣子。”
劉栩確是淚眼迷離:“闊別十多年,終於又回來了!”
“是啊!我以為這輩子再也不能回來了!”馬舒雲也哽咽道。
解憂看見一群老百姓圍著一張告示在看,也趕緊湊過去:“上面寫的什麼啊?”
程飛趕緊在後面解讀:“是說五日之後就是百戲大會了。”
“還好,我們來得及時。”解憂迫不及待地進了城門:“這裡人真多,我們的盤纏也用的差不多了。如果在這裡賣藝,肯定會有很多人看。”
“好!我們明天就開始擺攤!”程飛對她向來是言聽計從。
翁歸和阿巴克早在前兩天就到了長安。
因為剛剛報告了細君公主的先逝的訊息,漢武帝劉徹很難過。他也就不好提再次和親的事。
今天,他專門換上了一身漢服,來到劉徹的宣室門口。
貼身的楊公公趕緊通傳:“皇上,烏孫使節翁歸求見!”
劉徹放下手裡的奏摺,正襟危坐:“宣!”
他一抬頭,看見翁歸一身漢人的打扮,不禁龍顏大悅:“翁將軍穿上我們漢人的衣服更加的英姿颯爽了。賜座!”
“我一直都很喜歡大漢帝國的文化,自然也喜歡漢服,這也叫入鄉隨俗不是嗎?”翁歸不卑不亢地坐下。
劉徹哈哈大笑:“看來你漢語學得不錯,連入鄉隨俗都懂!”
“用你們的話說馬馬虎虎吧!”翁歸接過楊公公遞來的茶碗,細細品嚐。
劉徹又是哈哈一笑:“我們的貢茶也還馬馬虎虎吧!”
翁歸點點頭,醞釀片刻開口道:“漢皇,其實我這次來,昆彌還交給我一個任務,想求娶皇上陽石公主。讓漢烏友好一直延續下去。”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只是這件事非同小可,我還要和大臣們商量一下。”劉徹一邊喝茶,心裡一邊罵著烏孫昆彌:小小邊塞之地,算盤打得不錯。
“那小臣就先告退了。”翁歸左手摸著左邊的胸口,微微彎腰行了一個烏孫禮,就落落大方地走了。
他剛走,楊公公就遞過來一封密報:“皇上,這是邊塞的程不時將軍快馬加鞭送來的。”
劉徹開啟一看,只見絹布上寫著:最近探得匈奴軍情,匈奴準備派公主和烏孫聯姻,這樣一來,邊境就永無寧日。
他一把將絹布揉成了一團,咬牙切齒:匈奴人簡直太可惡了。看來和烏孫聯姻必須要加快步伐。
翁歸出了皇宮,就在街上四處轉悠,希望可以遇見救了他兩次的解憂。可是轉了半天,也沒有看見。
他只好回到使館,躺在床上想:算日子,這丫頭也應該到了。為什麼一點訊息也沒有呢。閉上眼,滿腦子都是解憂。一會兒是他在舞臺上頂著碗跳著西域舞蹈,一會兒是她給匈奴人的水裡加巴豆粉,一會兒又是和她在地窖裡聊天。
第二次受傷,不是塗抹瞭解憂給的敗毒散。肯定活不到今天,短短几天,她就救了自已兩次。
她雖然粗枝大葉,迷迷糊糊,可是卻行俠仗義,熱情奔放。就這性格,居然還會治病療傷?簡直不可思議。
不行,一定要再去找找。
翁歸走在長安熱鬧的街頭,他穿著一身黑底紅紋的漢服,居然一點也不違和。
正直春末夏初,街上楊柳依依,四處百花盛開。
賣胭脂水粉的、賣糕點的、賣釵環首飾的,鬥雞走狗的,讓翁歸目不暇接。看見不遠處的街角圍了一大堆人。
他趕緊扒開人群,上去看個究竟。
果然是劉解憂,她正在表演走鋼絲,手臂伸直,手心向上,一邊拖著一隻花碗。看著她一雙腳在細細的鋼絲上游走。觀眾們都為她捏了一把汗。
她卻笑顏如花,漏出兩個小酒窩。一邊走,還一邊左右扭動著脖子。臺下掌聲如雷。
翁歸用十分欣賞,十分好奇的黑眸看著解憂,這個女孩,還真多才多藝啊。
解憂朝人群中瞄了一眼,看見是翁歸。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意外,右腳一滑,身子就跌落下來。
翁歸見狀,趕緊騰空而起,一把接住瞭解憂。
一個輕功,攬著解憂柔軟的腰肢,縱身一躍。兩人都穩穩當當的落在了細細的鋼絲上。
老百姓們,看得目瞪口呆。
好半天,才有人帶頭鼓掌:“好啊!好啊!太精彩了!”
解憂被嚇傻了,這才緩過神來,痴痴地看著翁歸:“你也會表演雜技?”
翁歸笑而不答,伸出雙手:“把手給我!”
說完,拉著解憂的手,一步步後退,倒走鋼絲,整個表演如行雲流水。
“這也太厲害了,居然敢倒著走!”
“就是就是,能順著走都不錯了!”
“這男人好帥,好像不是漢人。”
“肯定不是漢人,最近咱們長安城來了很多西域的使者,據說是來求娶咱們大漢的公主。”
人們議論中,翁歸和解憂已經安全的走到鋼絲的終點。
人群中掌聲不斷,吶喊聲此起彼伏。
大家紛紛往馬舒雲的銅盤子裡放錢。
一個戴著斗篷面紗的女孩子,往銅盤裡放了一錠銀子。
解憂一看,瞪大了眼睛,趕緊拿起銀子還給她:“姑娘,你這太多了。”
帶著斗篷的姑娘開口了:“姐姐,我很喜歡你們的表演。明日就是我,我爹的壽宴,我實在不知道送什麼禮物給她。如果你們可以幫我表演一場雜技,這些就當是我的定金了。”
“好啊!那我就收下了。”
“好,一言為定。明天我就在這等你。”姑娘說完,帶著一個丫鬟大步離開。後面還有幾個男丁暗暗保護著。
馬舒雲看著銅盤裡一錠銀子,兩眼放光:“解憂,咱們接到大生意了。回敦煌的盤纏就不用愁了。”
劉栩的心裡卻忐忑不安,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不知道,這次決定回來一趟,到底是福是禍?
他一言不發地上臺表演下一個節目:口吐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