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不好意思地擺擺手:“本宮今天身體不適,以茶代酒,感謝置嗇夫,把這個驛站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條。如果以後長安那邊有元貴王子的訊息,還望派信差去烏孫通知一二!”
“這是末將的職責!”置嗇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蘇拉不再看到翁歸就犯花痴,全心全意地幫著考核士兵,翁歸反倒對他另眼相看。
蘇拉考核文化,翁歸考核武藝,右將軍負責念名字,整理成績。司農侯則是負責後勤茶水,以及清點士兵的採買清單。
忙到快天黑,才考核了一大半。
司農侯提議:“昆彌,這兩天您也是著實辛苦了。反正今天也完成不了。我已經讓夫人在軍營的廚房裡準備了幾個小菜,不如我們先吃晚飯。”
他說著又招呼杜勒斯和阿巴克:“大家都一起吧!”
翁歸想了想,點頭應道:“也好!”
於是起身帶頭,進入了軍營的單間餐廳裡。
他昨晚就在這裡睡的,杜勒斯給他收拾了一個單間。回去,看著空蕩蕩的房子,就特別的思念解憂和兒子,還不如就在軍營裡。
晚上還可以找士兵聊聊天,切磋一下武藝,累到筋疲力盡就睡著了。
蘇拉趕緊幫著母親去端菜,她一看就知道,這些菜多半都是出自阿麗瑪帶來的廚師。
她向來養尊處優,哪會做這些。
但是為了在翁歸面前扮演全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戲碼。她褪去了手上的手鍊、戒指,還親自端菜,也真夠拼的了。
看著他們一家人的改變,翁歸發自內心的欣慰。
如果王庭的貴族都能這樣出糧出力出錢,那不要三五年,烏孫的國力和軍力都會強悍無比。
司農侯看見菜上齊了,蘇拉給每個人都斟滿了酒。
他舉起酒杯恭敬地看向翁歸:“昆彌我敬你,有你這樣的昆彌,是我們烏孫的福氣啊!”
“司農侯謙虛了。烏孫的未來還需要你們一起努力啊!”翁歸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杜勒斯幫他斟滿了酒,也雙手舉起杯子:“昆彌,我是個粗人,不會說好聽的話,但是以後你指哪,我打哪,決不猶豫。我幹了,您隨意。”
杜勒斯一仰脖子,一杯酒下肚了。
翁歸也很豪氣地一飲而盡。還把酒杯倒過來,給大家看看。
蘇拉起身,轉到翁歸的面前,拿起酒壺又給他斟滿:“昆彌,我也敬您一杯!”
“蘇拉,這幾天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這杯酒必須得喝!”
翁歸又是豪氣地一口喝乾。
蘇拉也是同樣的豪爽,喝完以後,她又給翁歸的酒杯斟滿:“昆彌,不要喝的太急,多吃點菜!”
說著,拿著自已的酒杯落落大方地回到了自已的座位上。
司農侯爺趕緊附和:“就是,就是,先吃點菜。酒要慢慢喝!”
他看見阿巴克一直滴酒不沾,於是試探性的問道:“巴克護衛一直都不喝酒嗎?”
阿巴克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滴酒不沾。”
司農侯也不好再說什麼。
蘇拉趕緊解圍:“父親。巴克護衛一向盡職盡責,還是喝茶吧!”於是趕緊把茶壺遞了過去。
她的袖口在茶壺扣上掠過,眾人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酒過三巡,翁歸只感覺腦袋暈乎乎,有些體力不支。
不知什麼時候,眾人都散去了。
只有蘇拉扶著翁歸一個人進了他的房間。
他拉著她的手迷迷糊糊地喊道:“解憂!解憂!”
蘇拉一言不發,心裡暗喜。
她把翁歸的鞋子脫了,蓋上被子。
一番捯飭之後,她穿上漢服,梳著和解憂一模一樣的墮馬髻。
心愛的男人和自已近在咫尺,蘇拉感覺自已的心砰砰地跳得厲害。
她伸出食指描畫著翁歸的俊朗的五官,幸福感爆棚。此時此刻,這個男人終於是屬於自已的了。
摸了摸翁歸凸起的喉結,蘇拉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她把臉緊緊地靠在翁歸的胸前,果然不一會兒,翁歸就醒了。
他感覺口渴難耐,渾身燥熱:“水,我要喝水!”
“昆彌!喝點醒酒湯!”蘇拉趕緊過去扶著翁歸坐起來。
翁歸此時已經神志不清,慾火焚燒了,他一把拉著蘇拉的手:“解憂!解憂!你終於回來了!”
蘇拉不說話,只是把醒酒湯遞過去。
翁歸一口喝乾,一把就把人抱到了床上,欺身而上。衣服散落一地。
此時的解憂,因為擔心元貴靡。
正站在小院的房頂上遙望著東方,不知道他們現在走到哪裡了。
孩子第一次離開父母會不會習慣?
看著皎潔的明月,漸漸地被一片烏雲遮住了,解憂的心裡泛起陣陣酸楚。
真懷念那些在敦煌和程飛一起賣藝的日子。雖然布衣粗食,但是活得自由自在。
好像這天下的大事都和自已無關。
怎麼也想不到,自已這一輩子會和國家安危扯上關係。
如果那天不在拉拉車下面救回翁歸,如果不去長安。或許,現在也已經和程大哥在一起了吧!
畢竟兩家的家長都是這麼想的。
他不是不明白程飛的心意。可是事到如今她又能怎麼辦呢?
程大哥也真是固執。
為什麼始終都不能接受馮嫽的感情。
難道他真的要一個人過一輩子嗎?
想到這裡,解憂就感覺心裡一陣難受。
這時,月亮又突然從雲層裡鑽了出來,月光把四周照得明晃晃的,解憂的影子被拉得好長好長。
初夏拿著一件素色披風順著梯子爬上房頂:“公主,加個披風吧!外面冷!”說著就給她細心地披上,繫上領口的袋子。
解憂抬頭看看東方:“初夏,你想家嗎?”
“我早就沒有家了。我十歲的時候,爹媽都死在了逃荒的路上。是舅舅和舅媽把我養大的。最後就被送進宮裡了。”
“沒想到你們都是沒有家的孩子,以後就把我當成家人。如果你們以後看上什麼人了,一定跟我說。我一定會讓你們脫了奴籍,好好成個家。”
“奴婢不嫁人,願意永遠伺候在公主身邊。”初夏趕緊跪下。
解憂趕緊扶起她:“說什麼傻話?女孩子終歸要嫁人。但是必須找一個靠得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