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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的盡頭有什麼?

俾斯麥少校的辦公室內,俾斯麥表情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臉輕鬆的紅髮少女,她看起來心情相當不錯,翹著二郎腿愜意的靠在椅背上,嘴裡還哼著不知名的基斯里夫小曲,完全不像是一名俘虜該有的狀態。

與之相對的,坐在她對面的俾斯麥少校的心情很明顯就沒那麼暢快了,就在剛才,這名被他俘虜來的少女給他捅了個大簍子。

她把中隊裡的一名軍官給打了一頓,準確說是在一場決鬥中將自己的一名手下打敗,這本在以軍事立國的特里爾帝國來說不是什麼罪無可赦的事。

可棘手的是,對方是一名貴族,一名帝國政府指派到自己中隊的老容克貴族。

雖然有馮的名號,但俾斯麥少校的家族並不是什麼有著悠久傳統的名門望族,儘管自己戰功赫赫,但在首都的貴族圈子裡並沒有受到什麼賞識,反倒是不少貴族嫌棄俾斯麥這種鄉野出身的小貴族身份低微,對俾斯麥的家族多有成見。

很多老牌貴族都認為俾斯麥之所以從軍校畢業後火速升至少校也只不過是沾了皇妃姐姐的光,靠女人吃飯的俾斯麥,這是貴族間廣為流傳的流言蜚語。

俾斯麥很想不去理會這些話,但有些時候流言確實猛於虎,皇帝陛下對俾斯麥家族的兩個兒子的越級提拔明顯是引起了舊貴族們的不滿,權力的蛋糕只有那麼大,沒有人會願意把自己的那一部分切割出去分給新人。

舊勳貴是帝國的基石,就算是皇帝也不得不向舊貴族們低頭,俾斯麥少校很清楚這些安插在自己與哥哥身邊的舊貴族們就是陛下妥協的證明,他們的權利必須在舊貴族們的監督下才能正常使用。

這既是枷鎖但也是免死符,俾斯麥少校不清楚皇帝陛下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才向舊貴族們換取到這樣的妥協,但俾斯麥清楚的是,這就代表著只要他們家不破壞基本的遊戲規則,那整套帝國的秩序會繼續像以前那樣有條不紊的運作下去。

這本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但貝拉的行為卻打破了這種默契。

“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嗎?”

俾斯麥少校無奈的看向貝拉,苦笑著問道。

“不就是打了個三流貴族嗎?我記得這種小貴族在你們那不是挺多的嗎?”

貝拉滿不在乎的道。

三流貴族?俾斯麥差點被貝拉的話氣笑了,雖然俾斯麥並不在乎什麼爵位高低身份貴賤,但聽到貝拉這個無名無分的孤兒稱一名貴族為三流,確實聽起來有些喜感。

“不管他是幾流,總之那位先生都是作為柏林勳貴們的代理人放在我身邊的,平日裡我都要讓他幾分,結果你這……”俾斯麥單手扶額,欲言又止。

“首先,我可是為了你的那個漂亮的女副官才和那傢伙打起來的,我維護的可是你和她的名譽,你應該為此感謝我才對。

其次,我已經很手下留情了,奈何那傢伙連軍刀都拿不穩。

話說你也真是心大啊,居然曾經把那種傢伙安排為小隊長讓他帶隊出擊,我要是早些遇上他,估計能拿他換枚勳章帶帶.”

貝拉麵露嘲諷的說道,剛剛在決鬥中取勝,她的心情相當好。

“放在以前你也拿不到勳章,以前的話我會和他一起出動。

至於我和我副官的名譽問題還不需要你來操心,而且我覺得,比起愛麗兒中尉的名譽,你大概更關心利用剛才那場決鬥吸引計程車兵夠不夠多,好方便你推算我的營地的人員數量和巡邏隊數量吧?”

看著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的貝拉,俾斯麥適時的潑了瓢冷水,貝拉被俾斯麥戳穿了心思,只好撇撇嘴把視線從俾斯麥的臉上移開。

“老實說我現在應該做的就是把你槍決來平息上尉的怨氣.”

俾斯麥聳聳肩,他決定嚇一嚇貝拉。

“我都落你手上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不過我看愛麗兒中尉不像是個絕情的人,如果為了這種事把我幹掉,我猜她應該會來我墳頭看看我.”

貝拉根本不吃這一套,繼續一臉輕鬆的說。

“你很聰明,愛麗兒中尉確實來幫你說了情,但這件事對我來說也是個機會.”

俾斯麥似乎是計劃化著什麼一般的微微一笑,貝拉突然感到有些不安。

“什麼機會?”

貝拉皺起眉頭。

“徹底打消你逃回基斯里夫的想法的機會,這樣你就能安安心心的留在特里爾了.”

“你說什麼?”

“我想趁著上尉先生還在禁閉室裡直接偽造你的槍決記錄,然後貝拉在名義上就會死亡,我會把這個訊息傳回基斯里夫,這樣在基斯里夫那邊你也是個死人了。

接下來你只需要用一個新身份出現在我的家族裡,沒有人會懷疑你的身份,接下來你就只需要和我妹妹一起在特里爾好好生活就好了.”

俾斯麥少校的笑容非常燦爛,看起來對自己的計劃非常滿意。

然而聽到這個計劃的貝拉差點跳起來,如果按照這個計劃執行,那她的死訊傳回基斯里夫後,以基斯里夫的宣傳部門的傳統,必然會把皇女為國捐軀的事蹟添油加醋的大肆宣傳,那時候若是讓俾斯麥意識自己的真實身份,那事情將會朝著貝拉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那時候無論是科琳娜還是貝利亞親王都勢必會受到影響。

所以貝拉此時必須要阻止這個對她而言無比荒唐的計劃。

然而貝拉並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從俾斯麥抓到她開始,俾斯麥的所有計劃確實都是希望自己能遠離戰場,俾斯麥描繪的未來何嘗不是貝拉曾經所期許的。

然而時光更替,這一切來的太晚了,此時的貝拉已經揹負上太多的責任,科琳娜,奧爾洛夫,瑟琳娜,中隊裡其他隊友的性命,甚至是她依舊不願意叫上一句父親的貝利亞親王,貝拉沒法放下這些人獨自躲到安全的地方去,而且俾斯麥若是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很難不保證她的未來只會變成一隻名為政治工具的籠中鳥。

“不,不行……”貝拉結結巴巴的反對道,然而話剛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的愚蠢。

“為什麼不行,這個計劃有什麼問題嗎?不用擔心,雖然俾斯麥家算不上什麼大貴族,但是讓你過上正常的生活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俾斯麥微笑著說道。

“我到底有什麼價值值得你這樣費心費力,我可是殺過特里爾人啊,我可是殺過你的戰友!”

貝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只要別把她送到特里爾境內,她可以嘗試所以她能想到的努力。

“因為我能感覺到,我們是同類,貝拉.”

俾斯麥的微笑著,溫柔的說道。

“同類?什麼同類?”

貝拉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應該是徹底瘋了。

“我們是有著類似天賦的同類,貝拉!”

俾斯麥滿懷期待的看著貝拉,然而貝拉的臉上只有疑惑。

“你到底在說什麼?”

貝拉表情古怪,看向俾斯麥的眼神充滿了不安。

“什麼?你難道不是因為你的這種特殊的天賦才被基斯里夫抓來當戰爭機器的嗎?”

俾斯麥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皺起了眉頭。

“雖然我上戰場是被迫的,但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因為什麼天賦,我只是單純的為了給朋友頂罪才上戰場的.”

貝拉的臉色很難看。

“是這樣嗎?看樣子基斯里夫對這方面的研究進度很低嘛……”俾斯麥低下頭去若有所思。

“你他媽究竟在說什麼?”

貝拉有些崩潰,她原本是想從俾斯麥手上得到一些新的訊息,沒想到自己反而被對方輕易套話了。

“既然這樣,多的東西我也不方便給你透露,但我猜你的童年應該做過很多奇怪的夢,夢裡的自己好像經歷著陌生人的人生,但是隨著年齡的增大,這種夢境就會漸漸消失最後不再出現,此後你的某些感知能力會變得更強。

每當危險來臨,身體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操控一般自己動起來,更快的反應速度,對危險更敏銳的感知.”

俾斯麥的話令貝拉的表情嚴肅起來,俾斯麥所說的這一切基本上她都經歷過,只是她昔日裡都把這些事當作兒時天馬行空的幻想,但聽俾斯麥的說法這事並不是那麼簡單。

“所以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貝拉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我並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就我認識的相關學者告訴我,這種他們口中的病症在舊時代裡常見於被人們稱之為薩滿的人身上。

有人稱之為失魂症或者惡魔附體,有這種情況的人最極端的情況就是有時候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說著別人理解不了的東西語無倫次。

相對來說,我們這種的人情況較輕,我們只享受到了這種病症為我們帶來的優勢,既超越常人的感知力,但並沒有像那些惡魔附體的人一樣徹底失去理智.”

俾斯麥說道。

“所以說,這種所謂的‘病’會在未來持續惡化嗎?”

聽完俾斯麥的話,貝拉不禁對自己的未來有些擔心。

“惡化倒是談不上,與其說這是一種病,在我看來更像是一種天賦,一種相對來說更強大的感知力,天賦越強大的人反而因感知到的東西太多太雜而得了失心瘋,天賦這玩意基本上全靠天生,所以很難說以後會有惡化的可能.”

俾斯麥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

聽到自己並不會因此瘋掉,貝拉長舒一口氣,但她還是對俾斯麥的話感到不解,不由得問道:“但我還是不能理解,就算我們都有類似的天賦,你也沒有必要對我這麼好.”

“原本我以為是基斯里夫政府為了你的能力才把你這個年紀的少女逼上戰場,但現在看起來,比我想象的更為惡劣.”

俾斯麥表情嚴肅。

“很抱歉扮演不了由你從魔窟裡面拯救出來的少女的角色了,那現在我是不是應該回到戰俘營了?”

貝拉聳聳肩道。

“貝拉,在我看來,無論你是不是因為天賦被逼上戰場,你都不應該在那裡。

你這個年紀的姑娘應該在學校學習詩歌與音樂,更何況你在基斯里夫並沒有什麼美好的回憶吧?無論是孤兒院,還是被迫上戰場,你究竟為什麼對那裡念念不忘!”

俾斯麥嘆了氣道。

“別說漂亮話,戰場上我這個年紀的少年兵並不少,你為什麼偏偏纏著我.”

貝拉撇了撇嘴。

“因為我對你有好感.”

俾斯麥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說什麼?”

貝拉覺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來些問題。

“沒什麼好羞愧的,我欣賞英勇的戰士,特別是能與我對抗的敵手,從我們第一場戰鬥開始我就對你頗有興趣。

就像是我曾經說的那樣,你比某些男人更像是騎士,在我接觸你的這段時間後我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一名有著騎士之心的淑女,這是多麼難得的存在。

如果你是男人,我會毫不猶豫的邀請你成為我的兄弟與我共享榮耀,可惜你是個女孩,戰場實在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

俾斯麥的臉上沒有任何不安,他理所當然的說著這些令少女有些臉紅的話。

“如果你是再向我告白,那你的情話水平有些太糟糕了些.”

貝拉的表情有些僵硬。

“這不是告白也不是情話,我欣賞你,自然希望你能過得更好些,而我剛好有這樣的能力,只要你點頭,我很快就辦好手續,你很快就能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去特里爾生活,在那裡你將不再是私生子,而是俾斯麥家族中的一員.”

少校微笑著說,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剛才那番接近於情話的說辭令貝拉有些尷尬。

“要不你給我幾天考慮一下?”

貝拉沒法理解眼前這個男人的想法,但感覺上這個男人確實不像是要害自己。

貝拉想不到拒絕男人的說辭,只好先設法拖延幾天。

“你必須在上尉離開禁閉室之前作出決定,三天,三天之內請務必給我答覆.”

俾斯麥點了點頭。

貝拉的本意是藉助拖延來的三天制定出合適的脫身計劃,但事與願違的是,這三天裡,俾斯麥幾乎是把她軟禁在房間之中。

愛麗兒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身側,三天即將結束,貝拉依舊找不到什麼脫身之策。

貝拉幾乎絕望了,她很清楚說是給她三天時間考慮,但三天結束後自己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她就如熱鍋上的螞蟻,俾斯麥幾乎堵死了她逃跑的所有可能,似乎貝拉就要這樣被帶回特里爾,按照俾斯麥安排的方式生活下去。

隨著第三天的日頭漸漸落下去,貝拉徹底絕望。

她已經想不到脫身之策,當太陽再次升起時,自己就必須再次面對俾斯麥少校並答覆他的問題,然而他給貝拉的選項其實只有一個-----和他一起回到特里爾。

第二天,一宿未眠的貝拉見到了微笑著的俾斯麥少校。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

俾斯麥微笑著說道。

“老實說我也沒什麼選擇,今天是那個男人離開禁閉室的日子吧?我不死你怎麼和他交差,說是給我選擇,其實在這三天裡,我的死亡證明都開好了吧?”

貝拉苦笑道。

“我知道瞞不住你,我給你三天無非就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後天補給的火車會到附近的車站,我會安排愛麗兒中尉帶你離開.”

俾斯麥微笑著點點頭,拍了拍失魂落魄的貝拉的肩膀。

“我想以後大概是沒機會了,所以我想看看擊敗我的人所開的機體究竟是怎麼樣的行嗎?”

貝拉無奈的嘆了口氣道。

其實心底裡的某個角落,她的好勝心依舊在作祟,此後她可能再無接觸隨動裝甲的機會,更別提在戰場上戰勝她在她心中留下陰影的紅男爵,既然如此,她很想在最後看一眼到底是俾斯麥開著什麼樣的機體擊敗了她,如果黑駒的效能真的比槍騎兵優秀很多,或許紅男爵帶給自己的陰影也不至於那麼刺痛。

俾斯麥微笑的點點頭,既然貝拉依舊接受了他的提議,他也不介意滿足這個即將成為他新家人的女孩一個不算任性的願望。

特里爾機庫內,幾臺黑色巨人與一臺紅色巨人靜靜的站在地面上,來往的整備人員正在檢修這些戰爭機器,以保證它們隨時能在最完美的狀態下出擊。

此時的貝拉正坐在俾斯麥的紅色黑駒的駕駛室中,感受著這臺戰爭機器的主人的駕駛習慣。

靈敏,太靈敏了,幾乎所有的傳動裝置都被俾斯麥除錯到了一個極端靈敏的狀態,怪不得這臺機器的反應速度會那樣驚人,再配合上黑駒本就不算沉重的身體,那像鬼魅般的戰鬥方式也不令人感到奇怪了。

貝拉想象著如果是自己駕駛這臺機器,自己大機率會因為這過度靈敏的隨動系統困在原地,動彈不得。

不是機體的原因,貝拉和俾斯麥只見的差距不僅僅是機體效能能彌補的,雖然黑駒的效能很優秀,但即便是坐上黑駒,貝拉也沒有自信能在戰場上擊敗紅男爵。

想到這裡,貝拉心裡的某個角落止不住的刺痛起來。

“少校,這是否有些不太合適?”

愛麗兒一臉憂慮的看著沉浸在駕駛艙中的貝拉,憂心忡忡的看向俾斯麥。

“無所謂,我讓整備隊把點火裝置取了,她根本啟動不了這臺機械.”

俾斯麥的心情看起來很好。

“不是,再怎麼說她也是基斯里夫人,就這麼把駕駛艙拿給她看,實在是…….”愛麗兒嘆了口氣,她對自己這位大心臟的上司感到有些頭疼。

“她很快就要成為特里爾人了,更何況她很快就要和戰場說再見了,你不用擔心她還會和你戰鬥了.”

紅男爵聳了聳肩,笑著順著腳手架來到駕駛艙旁邊。

“怎麼樣?和槍騎兵比起來?”

俾斯麥把手搭在駕駛艙門上,笑盈盈的問道。

“老實說我很喜歡,機體重量上差了很多,雖然總體裝甲稍顯薄弱,但僅憑關鍵部位的保護已經足夠保證駕駛員與機體本身在戰場上的生存率了.”

貝拉握著操縱桿感受想象著俾斯麥在駕駛艙中的操作方式,眼也不睜的說道。

“這麼說,你認為黑駒的效能更優秀咯?”

俾斯麥調笑道。

“只能說黑駒更適合我的駕駛方式,就我的經驗來看,很多黑駒駕駛員都是還沒發揮出黑駒的優勢就在肉搏中被我擊敗了,比起黑駒的輕薄裝甲,槍騎兵在貼身肉搏中顯得優勢更為明顯.”

貝拉並不願意承認基斯里夫的隨動裝甲位元里爾的差,所以嘴硬道。

俾斯麥不理會貝拉那小小的倔強,微笑著不再出聲。

“果然,如果不能再和你打一場我實在是接受不了我的失敗.”

貝拉突然轉過頭,盯著俾斯麥的眼睛說道。

“也許你對你的破壞力缺少足夠的認知,至少我可不敢讓你再接觸隨動裝甲了.”

俾斯麥苦笑道。

“這樣,只裝五分鐘的燃料,點到為止。

如果我又輸了,我就老老實實的去特里爾,無論是槍決還是苦役都任你發落.”

貝拉咬著牙道,她已經賭上了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如果你贏了呢?”

俾斯麥笑道。

“我有提條件的資格嗎?只是如果像上次那樣不明不白的輸掉,我實在是沒法接受.”

貝拉苦笑道。

“這樣的話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你畢竟已經是個死人了,而且你畢竟是俘虜,你就以愛麗兒的名義乘愛麗兒的機體和我決鬥吧,算是滿足我這位新家人一個小願望.”

俾斯麥少校點頭道。

“不允許放水,這大概是我的最後一戰,希望你能尊重你口中的那種所謂的騎士精神.”

貝拉將覆蓋在自己身上的固定裝置推開,從駕駛艙中躍起,對俾斯麥說道。

“當然,以紅男爵之名起誓.”

-------------------------“什麼?您要和那個傢伙比武?”

聽到俾斯麥的決定,愛麗兒差點被自己這個想一出是一出的上司氣的背過氣去。

“反正最近也沒有什麼戰鬥任務,比武也是我國傳統,還能提振士氣,我覺得沒什麼不合適的.”

俾斯麥毫不在乎的說道。

“可她畢竟是基斯里夫人,怎麼能讓她坐進隨動裝甲裡,要是她突然想逃跑怎麼辦?”

愛麗兒用近乎央求的聲音祈求俾斯麥再考慮考慮。

“不用擔心,她不會這樣做的。

而且不是有我在嗎?”

俾斯麥戴上頭盔,坐進了駕駛艙中。

“您怎麼能保證她不會這樣做?”

愛麗兒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勸紅男爵再考慮一下。

“感覺!祝我好運吧!”

說罷,駕駛艙關閉,紅色的機體飛快的離開了機庫。

“感覺?”

愛麗兒捂著額頭,一陣無語。

場地中央,貝拉駕駛的黑駒已經在原地等待多時了,這也許是她人生中的最後一戰,只可惜這最後一站她只能借用別人的名字參加。

但如果能在這一戰中擊敗她心中的陰影,就算是在這場決鬥後真的被槍決她也無所謂,此時的她只想再和紅男爵打上一場,堂堂正正的證明自己並不比俾斯麥弱。

貝拉深深的吸上一口氣來平復自己跳的有些過快的心臟,這一次她也和俾斯麥一樣幾乎把隨動系統的靈敏度拉到了極致,她的腦海裡閃回著昔日與俾斯麥交戰時的畫面,如果想要跟上俾斯麥那鬼魅般的動作,她就必須要突破自己昔日的極限。

紅男爵邁著不緊不慢的腳步出現在貝拉監視器的視野中,紅色的機體活動著手腕,兩臺戰爭機器互相凝視。

隨著紅男爵入場,圍觀比武計程車兵沸騰起來,紅色的機體揮手致意,回應著士兵們的熱情。

“省著點吧,燃料只要五分鐘.”

貝拉的聲音從無線電中傳出,紅男爵微微一笑,從腰間取出比武的特製軍刀,向貝拉的方向行了一禮。

貝拉的機體也慢慢從蹲姿改為起身,兩把軍刀從她機體的手中垂下,為了應對紅男爵,她特意改變了對策。

“雙刀?小心別砍到自己.”

紅男爵的聲音從無線電中傳來。

貝拉沒有搭話,她此時正屏氣凝神,死死地盯著監視器中的紅男爵。

“馬福雷德·馮·俾斯麥少校對愛麗兒·科赫中尉.”

看臺上,有人用揚聲器高聲喊道。

貝拉聽著那人的聲音,她已經準備好在開始的一瞬間便衝上去搶攻,她不能給紅男爵開始跳那支死亡之舞的機會。

貝拉神經緊繃,幾乎是在宣佈比賽開始的一瞬間,貝拉就已經衝出去十幾步。

特里爾機體與基斯里夫機體的隨動系統的佈局大同小異,雖然有些許功能上的細微差別,但並不影響貝拉發動一輪又一輪潮水般的襲擊,她內心深處那頭被紅男爵驚駭的不敢反抗的野獸似乎也被貝拉狂飆的腎上腺素喚醒,貝拉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現在只剩下一個念頭,把眼前這臺礙事的紅色機體徹底撕碎!沒有了槍騎兵厚重灌甲的束縛,貝拉狂野的駕駛風格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在貝拉的操控下,黑駒的效能被榨取到了極致,機體上的每一處凸起,每一個稜角都成了貝拉攻向紅男爵的武器。

在場的所有人無不感慨原來愛麗兒中尉竟然有如此技術,這狂風驟雨般的攻擊居然能壓制的那位赫赫有名的紅男爵連連後退,被動防禦。

就在貝拉的理智快要被暴虐的野獸徹底淹沒時,紅男爵的聲音一下子把她拉回現實,那道令貝拉恐懼的聲音帶著幾絲輕浮,笑著說道:“不錯嘛,進步很大,但你這麼急,燃料支撐的住嗎?”

隨著紅男爵的提醒,貝拉很快意識到自己又犯了類似的錯誤,五分鐘的燃料隨著她剛才的劇烈消耗,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就在這一愣神的工夫,從貝拉的壓制中連連後退的紅男爵已經從貝拉的攻勢中脫身,鬼魅般的舞步又開始在貝拉身側踏起。

但這一次,貝拉沒有給他那個機會,只是一瞬間的遲疑,雙刀再次開始翻飛,貝拉要用最後的燃料決出勝負,成敗在此一舉,反正最近即將一無所有,不如把希望壓在這最後的燃料上。

紅男爵被貝拉突然間更為猛烈的攻勢嚇了一跳,差點就被貝拉的軍刀砸中了監視器,險之又險的避過貝拉瘋狂的攻擊,他必須得奪回主動權,不然早晚會被貝拉野獸般的攻擊給擊中。

然而破釜沉舟的貝拉豈是說壓制就能壓制的,紅男爵也慢慢有些上頭,三把軍刀碰撞後又分開,紅男爵優雅的戰鬥方式也漸漸的變得狂野。

這哪是比武,這簡直就像是一黑一紅兩頭瘋狂的野獸在場地中央廝殺。

兩人的燃料都在瘋狂消耗,隨著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怒吼,貝拉的縱斬劈中了紅男爵的監視器,紅男爵的軍刀隨後刺中了貝拉的駕駛艙,特殊材質的軍刀也承受不住這樣的巨力,登時碎成碎片。

隨著這一刀斬下,貝拉的機體耗盡燃料,黑色的巨人靜靜地站在原地,不再有什麼動靜。

紅色的機體退了一步,無線電中紅男爵沉默不語,大家都很清楚,如果是真刀,此時黑色機體的駕駛員很有可能已經被軍刀貫穿,而紅男爵只是損失了自己的監視器。

“是我輸了,比賽規則是點到為止,愛麗兒中尉的另一把軍刀擋了我一下,我比她的慢了幾秒鐘.”

出人意料的是,揚聲器中,紅男爵如此說道。

沒有人反對,場地一片寂靜,如果是戰場,貝拉已經死了,但這裡是比武,按照比武的規則,勝利者確實是貝拉。

不知過了多久,場地零零散散的響起掌聲,慢慢的掌聲越來越大,這是對勝利者的致敬。

“贏了嗎?”

失去動力的駕駛艙一片漆黑,貝拉只能勉強聽到紅男爵的話與越發熱烈的掌聲。

貝拉有一種近乎脫力的感覺,身體為了支撐剛才那番瘋狂的戰鬥已經虛脫。

貝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不得不說,勝利的感覺真的很棒,無論它有沒有獎品。

如果這是人生的最後一戰,倒也不賴,黑暗中,貝拉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