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山雪與上官舟倚此時分立兩側,就看著那囚車從遠處緩緩駛來,一路上偶然有膽大的百姓拿著石頭爛菜葉子往他的身上砸去。
劉堂縱然是罪該萬死,可是他還是利用了裂帛盟做擋箭牌,始作俑者才是最需要揪出來的。
眼看著劉堂馬上就結束了遊街,老百姓們群情激昂,謾罵之聲不絕於耳,劉堂已經被砸的滿臉血忽淋拉的,整個人都快要昏死過去了。
刀山雪內心有些著急,難道這裂帛盟的人就這麼放任不管?她本想著用劉堂當魚餌來激怒裂帛盟,難道自己棋差一招,裂帛盟竟然棄了劉堂嗎?忽然此時天空陰沉下來,有雨絲飄落,老百姓們也不管不顧還是追著囚車打罵。
佈告文書中對於劉堂的罪行書寫得淋漓盡致,為的就是激起民憤,畢竟之前有人還是拿著女子的名節做擋箭牌,說是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既然這樣,那不如就把劉堂放了吧,反正我們揭雲臺辦案之後就是一走了之,至於這裂帛盟會不會找上你們的麻煩,那可就不好說了.”
這話擺明了是威脅,安州府衙之後就要與裂帛盟糾纏到底了,可是揭雲臺的人那就管不著了。
這件事陸允之倒是手段非常強硬,一定要處理到底,最好也是讓裂帛盟在安州地界上望而生畏,今後就不要再來找他的麻煩了。
斬草除根!這樣的道理陸允之還是非常明白的……風雲雷動,忽然這雨絲就下落地急速,刀山雪瞬間將腰間的刀柄握緊,自然是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
另一旁的上官舟倚也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息,習武之人的敏銳大都是一樣的。
雨珠橫掃而來的時候,刀山雪已經整個身子飛了出去,刀刃劈下面前的水珠,而後一個懸空脫手而出。
猶如飛旋的陀螺,一路打著旋兒就這麼轉了出去,風雨之中依舊是力道不減。
上官舟倚只覺得刀三血的身形手法快到了讓自己眼花繚亂的境地,還沒有完全看到對手襲來的方向,他就已經出手了。
順著刀刃飛去的方向,上官舟倚這才看到了對面竟然是一條黑色的鐵鞭,就像是一條舞動的黑色巨蟒。
因為有刀三血的率先出手,上官舟倚自然也就退到監斬臺上負責護衛周全一旁的褚相宜和陸允之。
利刃出鞘,上官舟倚就已經在他們二人周圍警戒起來。
刀山雪回望了一眼上官舟倚,自然是非常贊同他此時的做法,這樣自己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她一個鷂子翻身,將刀柄再次攥在手中,然後將黑色的鐵鞭一個反手卷住,那一刻正好定在了劉堂的囚車上。
梁準不可能丟了自己手中的鐵鞭,更是沒有刀三血的反應之快,他還沒有來得及將下一個招式施展,人就已經被刀山雪順著鐵鞭拽了過來。
刀山雪下一刻就直接給甩了起來,將梁準撞在了一旁高擎的木頭旗杆上。
縱然梁準為了穩定身形,用手掌撐了一下,可是這一甩,還是讓他吃了不小的苦頭。
只聽得“砰”的一聲,骨肉與木頭相撞,下面的百姓都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感同身受一般的驚聲尖叫。
“此人便是裂帛盟的鐵鞭手——梁準!而今顯身,就是害怕劉堂供出主謀——聖蠶娘娘,所以前來殺人滅口的.”
刀山雪站在囚車之上反手將鐵鞭一繞,這力道瞬間迴旋,將梁準給捆了起來,吊在半空中。
她知道這樣撐不了多少時間,然後一個飛身就連鐵鞭帶人一起給拎住,轉眼就要把人給扔出去的時候梁準瞅準了時機,那身子好似一條滑不溜丟的魚,竟然就這麼從鐵鞭之中逃脫。
不過方才那一撞到底也是傷他不輕,他這會兒也是拼盡全力才從其中逃脫。
再晚眨眼皮的空兒,估計那刀三血就要將他的骨頭用鐵鞭給勒斷了。
上次沒有分出個子醜寅卯,梁準覺得那就是因為地牢裡實在是狹窄,他的鐵鞭還沒有來得及施展開來。
再加上有人從中插了這麼一手,梁準輸得並不服氣。
可是這回他真的是輸得心服口服了,刀三血真的身形手法太快了,快得讓他都應接不暇。
“刀三血!你有種!老子不會放過你的!”
梁準從鐵鞭之中逃脫出來,就勢攀在了旗杆之上,氣喘吁吁,一臉凶神惡煞地瞪著刀三血。
這回雖然是已經輸得明顯,可是梁準也總要撂下狠話,畢竟惡人的嘴臉與心腸那都是陰險,不用講什麼江湖道義,刀山雪之前就與這些人打過交道,所以下手必然狠辣。
眼看著梁準垂死掙扎的逃脫了,那垂在一旁的肩膀,顯然是因為方才的逃脫之術而脫臼了。
還真是斷尾求生!刀山雪目光凜然,她剛剛想拔出來刀刃再向梁準砍去,忽然就聽到了“嗖”的一聲。
這邊的打鬥還沒有看完,那邊就見天上好像是一陣的雲開霧散,斑斕的幾道煙霧此時升上天空,在這雨絲微蒙的灰色天空中鋪散開來。
如此神奇的景象,在眾多百姓之中那可是大開了眼界,都見過夜晚綻放的煙花,這大白天就能看到的彩色煙霧,莫不是大羅神仙下凡了?於是一個個就像被捏住了脖子的鵝,雖然個個都伸長了脖子,但是都屏住了呼吸,就連小孩都不再哭鬧。
“吾乃聖蠶娘娘,今日為除去我裂帛盟中的叛徒劉堂而來,更是為了給那些受害女子報仇雪恨.”
天空中幽幽然飄來這麼一段話,甚至還有一些重重的回聲。
別說是老百姓沒見識,就連陸允之和褚相宜都有些意外,這本是要斬殺劉堂的法場,現在怎麼倒成了裂帛盟在這裡大肆宣講的法壇。
這下可真的是要出大亂子了!陸允之這回真的是有點急了,氣得全身哆嗦,臉都憋成了紫紅色。
褚相宜也是大感意外,本來不過就是覺得這裂帛盟就是個什麼江湖上草莽之輩,卻沒有想到怎麼會敢於公然在法場之上宣揚歪門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