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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刀山雪沉默,她必須承認,褚相宜說的沒錯,眼下就是這般情況,還有剩下的這些女子,著實難辦……她們就這麼被加害被遺棄,在她們的家人看來丟命是小,失節是大。

“還有,我聽說了這裂帛盟的什麼三大護法,鬧得沸沸揚揚,上官捕頭也隨後就到,給你幫襯一下。

畢竟你武功雖高,可雙拳難敵四手,刀捕頭說是吧?”

“這是自然。

多謝褚大人思慮周全.”

刀山雪現在已經將心態放平和,她知道這些是是非非只需要自己心中有一個衡量就好,至於到底要一個何樣的結局,這不應該是她一個捕頭操心的。

“屬下也就去準備午後監斬的事情,褚大人先休整一番,告辭!”

看到這個刀三血已經沒有了一開始壓抑著的憤慨表情,褚相宜就知道此人還是通曉勢利的。

望著刀三血離開的背影,褚相宜咂摸了一下嘴唇,又捻了兩下鬍子,這才覺得自己放下心來。

可是褚相宜的心裡還是忍不住感嘆:這揭雲臺真是匯聚了一幫子手眼通天的牛鬼蛇神啊!偏偏安丞相非要讓自己來當這個冤大頭,這可是操碎了褚相宜的心。

褚相宜雖然累到想吐血,可是知道牢房裡還關著一位,他怎麼樣也要強撐著去看看。

畢竟安奉吉交代過,那人留著是個大患!“陸大人,帶本官去見見那個殘廢.”

“是,大人這邊請.”

親眼見到那人的時候,褚相宜確實是吃了一驚,聽說了他已經斷了自己的經脈,可是就這麼一個殘破的身軀,在看到褚相宜的時候忽然那雙黯然的眼睛就陡然有了亮光。

“倒是個有骨氣的.”

褚相宜喃喃自語了一句。

“安丞相的意思是,就地正法吧,活著也是受罪.”

輕描淡寫的一句就這麼了結他的性命,確實叫人後脊樑骨一陣寒氣,此人到底是怎麼個來頭,陸允之也是沒有敢去打聽。

只不過自己抓到他之後,就這麼給關在地牢裡,任由他自生自滅,熬到了褚相宜來安州最後得到的卻是這麼一句話。

一條人命啊!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這麼沒了……“是!”

陸允之只能恭敬從命。

安丞相下的命令,他一個知州怎麼可能有異議。

那人雖然殘了,可是耳朵卻聽得明白,瞬間目光變得驚悚,蠕動著身體,往前趴著,已經無法說話的嘴巴里發出來“咿咿呀呀”的沙啞叫喊聲,那種心不甘情不願的垂死掙扎,讓人見之毛骨悚然。

陸允之挑了一下眉毛,官場中的各種無奈,他深諳其道,沒必要以下犯上。

褚相宜實在也是於心不忍,只好就這麼匆匆離開,以他這麼多年的為官之道,自然是能猜到個七七八八的。

只不過安丞相的事情,可不是誰都能隨便參與的。

揭雲臺這個位置,其實是一個燙手山芋,並非是誰都想接招的。

褚相宜被選中那也是因為他的底子乾淨,為官低調,一直以來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

不過他也不是個傻子,跟在安奉吉的身後,到底該怎麼自保,這是他最該考慮的。

陸允之揮了揮手,就讓手下將人給拖了下去。

等到褚相宜看的時候,那人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被白布覆蓋,遠遠就能聞到一股子腐臭的氣味。

仵作已經驗好了屍體,也將蛟蜜香給點燃了,想著祛除一下屍臭味。

刀山雪聽說了那人在地牢中就被處死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她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此人一死,連同他身後的秘密也都一併被消除了。

很多事就是這樣,求不到一個真相,只能求到一個結局。

褚相宜披星戴月,日夜兼程來到安州,應該就是來解決此人的,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刀山雪已經將身上的汗水都用汗巾搌乾淨,她再照照鏡子,確定自己現在的樣子看不出破綻才出了門。

眼看著已經到了用午飯的時候,褚相宜才到安州,陸允之自然是要給他接風洗塵了。

迎來送往的這些客套少不了,刀山雪縱然不喜歡,但是也習慣了。

“刀捕頭,上官捕頭已經到了.”

門外傳來通報聲,刀山雪將門開啟,看到來人崔遠。

“我知道了.”

崔遠恭敬施禮,然後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對面的刀三血一下。

引得她心裡一陣起毛,難道他認得出來自己?“屬下告退.”

她想著也許是自己多心了,崔遠說完這話其實很快就退下了。

崔遠曾經與自己的女子身份有過一面之緣,不過刀山雪一直都是自信,覺得自己這易容之術雖不能說是出神入化,可是瞞過這些凡夫俗子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可是自從沈逢礿與自己相遇,她就對於自己的易容之術有了一些質疑。

此種忐忑感,真的是讓她有些心中慌亂,沈逢礿……“公子,怎麼了?”

挽墨看她對著銅鏡愣神時間太長了,不由得上前提醒。

“挽墨,你看我有什麼不一樣嗎?”

刀山雪把門扉謹慎地掩上,然後壓低了聲音問他。

“呃……沒有什麼不同,公子這是怎麼了?”

挽墨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認真地上下打量了刀山雪一下。

刀山雪也是覺得自己過於敏感,挽墨之前沒有見過自己的男裝扮相,自然是回答不出來這之間的區別了。

“沒事.”

“公子不用多想,您仍舊是肅州刀三血,真的假不了!挽墨會鞍前馬後伺候公子!”

“好!”

挽墨到底還是聰敏,一下就感覺到自己心裡所慮之事。

刀山雪在銅鏡面前又站了良久,然後理了理衣領,步子穩實,就這麼大踏步的走出來自己的房間。

見到上官舟倚的時候,他還是那副紈絝子弟的德行。

“刀老弟,看著你怎麼又瘦了?”

“上官賢弟,你大老遠來到安州就是來奚落我的?”

“哪有,哪有,不過是太久沒見,甚是想念!”

上官舟倚說著就把胳膊搭在了刀山雪的肩膀上,一臉的戲謔。

刀山雪一個側身,就身子從他的臂彎旁邊躲了過去,然後冷笑一聲,看著上官舟倚的胳膊尷尬地懸在半空中。

“中午陸大人要給褚大人接風洗塵,我看上官賢弟也是風塵僕僕,趕緊換了衣裳,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