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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耳畔生風,刀山雪一個彎腰躲了過去,卻不想這身側又是冷風來襲,她人還未直起身子,就一個旋轉,再次躲過了身下飛來的暗器。

這麼密集的暗器,簡直堪稱萬箭齊發。

難道這會兒她的周圍佈滿了人嗎?但是這種氣息的感覺又不太對,沒有那麼多人,那麼這麼多的暗器到底來自何處。

而且她也不能就這麼一直躲下去,過於被動了。

要破掉這個局面,自然是“擒賊先擒王”。

破風而來的利刃,在刀山雪這裡就像是一張密密織成的網,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雖然她躲閃的非常利落,騰挪閃轉都十分的精準,有幾次真的是與刀鋒堪堪擦過。

刀山雪能分明感受到鐵器冰涼的侵襲,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還在肅州的時候,迎著風雪,衣衫單薄地練劍。

那個時候冰碴子在自己的周遭飛撲,她就想盡辦法將這些冰碴都用內功逼退。

當師父看到她練劍的時候,竟然發現冰碴子已經在她周圍因為內功的催動而圍繞成了一個圈,她那個時候也就十五歲而已,能夠達到這樣的的功力,實屬是叫人歎為觀止。

當時只覺得她是個練武的好材料,卻不想她竟然如此上心,醉心練功。

而進取了這樣的成就,自然也不是一蹴而就,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刀山雪這些成就自然都是她一步一步拼出來的。

肯用功,肯鑽研,一個女孩子每日就是吃飯練功睡覺,她的日子過得簡單枯燥。

師母都說她真的沒有拿自己當一個女孩子對待,也不知道是可悲還是可喜。

“人各有志,她這樣的女子,自然是不同於那些閨閣女兒家的.”

師父說這話的時候其實也覺得自己過分殘忍,是不是因為他將她的腿骨打斷接骨,所以她才變成了這個樣子,可是還要咬牙嘴硬,只是這心裡仍舊覺得對刀山雪頗有虧欠。

誰知那時候自己運功禦寒,與那些冰碴兒遊戲時候的作為此時會用在抵禦這些暗器之中。

自然這些小匕首再如何的短小輕巧,到底也是鐵質的兵器,跟那些細密的冰碴子比起來還是分量十足的。

刀山雪自然也不會再有什麼玩樂的心思,她是一邊忙著迅速躲閃,一邊聚斂氣息,氣沉丹田,現在只是缺一個合手的兵器,要不然她就能先把這些小匕首給硌開。

黑夜之中,那“嗖嗖”的破風之聲不絕於耳,刀山雪此時已經將內力提升,身形忽然就旋轉了起來,腳下帶起來的塵土瞬間就將她整個人都遮掩的時隱時現。

竟然有一種飛沙走石的錯覺,砂石與鐵刃之間毫不留情的撞在一起,一陣“噼裡啪啦”就像是篩豆子的聲音。

手中沒有合適的兵刃那就就地取材,以此來對抗這些暗器。

怎麼都沒有想到對面那個人的身手竟然能好到這樣的地步。

此時,她的身形飛捲起來的砂石就像是一陣旋風,對於這些暗器形成阻擋,對面的薛苑手撐紅傘,看得有些驚訝,她的這柄紅傘暗藏兇器,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暴雨梨花針,基本上是箭無虛發,卻頭一回遇上了這麼一個刺兒頭。

她跟了刀山雪許久,在黑暗中只能看清一個大概的輪廓,身形消瘦,步履穩健,一個簡單的髮髻中間就插了一根簪子,根據這麼一個身形和行動,薛苑猜測她應該是個女人。

只想著這人大約是多管閒事,已經將劉堂捉拿歸案了,怎麼又跑回破廟裡。

顯然她是在破廟裡發現了一些東西……薛苑在破廟埋伏,上次就發現有人在破廟逗留,這次終於找到了此人。

不過真的是沒有想到,此人的武功之高強,她沒有帶什麼兵器,就已經能平地掀起風沙抵禦暗器。

然而,這邊沒有等薛苑反應過來,那邊忽然就覺得一陣疾風撲面而來。

薛苑看清楚的時候,那人已經與自己不過三尺的距離。

她手中的紅傘裡暗器其實也已經釋放了大半,正猶豫怎麼收場的時候,自己忽然就深陷被反擊之中。

那人逼近的時候,她甚至都沒有察覺。

掌中紅傘一收一放,暗器已經完全收回,薛苑的紅傘在近身之處的對峙中也就跟一柄長刀似的,傘尖帶刀,對於刀山雪的來犯,她只能是刀尖刺出,抵擋地有些拙劣。

刀山雪終於看到了釋放暗器的人,竟然手中一把大傘。

這樣的兵器一般來說都是女子所用,在此處襲擊,必然是對這裡很是熟悉,難道也與這破廟有關?既然這樣,那就最好是將她生擒。

大乾歷朝過往,女子的地位皆是無足輕重,行走江湖之中的女子更是寥寥可數,或者就是女扮男裝。

而她分明能看清此女子的廣袖長裙,錯身之間,還有淺淺的一絲脂粉香氣飄過。

能武得動這麼大一柄的傘,自然功力也是要足夠深厚了。

刀山雪方才遇暗器襲擊的時候,順手就將一柄小匕首握在了手裡,此間擦身而過,她掌中的暗器也一同出手,對著那個人影就飛了出去。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一招倒是薛苑沒有想到的,方才那樣混亂的場面,此人竟然還能於亂局之中將暗器擒入手中,這等的機敏與利索是她有些不敢想的。

好在薛苑的武功也不算差,縱然是沒有刀山雪的深不可測,但是打不過躲得過這件事,她還是能做到的。

紅傘再次張開,薛苑縱然這樣的姿勢不怎麼能舒展順暢,但是也總比被匕首刺中的好。

一個旋身,薛苑落地,張開的紅傘此時讓她沒有辦法擺正身形,只能後腿跪在地上,瞬間地面上的塵土被劃出來一道深深的印記。

薛苑穩了一下心神,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這搖搖欲墜的身子穩住,幸好長裙鋪地,要不然此時地上一定會顯現出來膝蓋上被磨出來的血漬。

她也是個能忍受的性子,咬牙堅持,只是悄悄的倒抽從牙縫裡倒抽著涼氣,心口處起伏,也不敢吭聲。

刀山雪知道她這一擊雖然未能得逞,不過已經將這女子給生生鎮住,倒是讓她知道了自己到底還是有什麼樣的本事。

眼看著她只剩下半個身子露在傘外,刀山雪確實是想著要乘勝追擊,可是又不願傷她性命,這就有些兩難。

這女子的行事作風就是一個狠辣的角色,只恐怕她不會束手就擒,最後只能是兩敗俱傷,或者她會自行了斷。

兩難之中擇其一,刀山雪覺得自己還是不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這女子身上必然是藏著很多的秘密。

就比如方才聞到的那一絲脂粉香氣,是香氣,也是露出一絲馬腳。

脂粉之下隱含著腥甜的氣息,她的身上有血腥之氣並不意外,但是和破廟地上的那些酸腐之氣竟然出奇的貼合就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