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國師一去,國師一黨被第一個開刀。
年末,皇帝薨,年初,新帝繼位。廢武貶商,鼓舞農耕,崇高士大夫的時代來臨。
大唐結束了長達已久的文武半邊天的局勢,成了文臣的朝堂。武將人人自危,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倒黴蛋是誰!
司馬家這一次,永無翻身之地。
本來打了勝仗歸來的司馬諾,那功績卻抵不過朝堂上的文官詆譭。
新帝耳根軟弱,一句功過相抵,司馬家再無輝煌。司馬諾悲傷辭官,這長安城司馬府再不盛剛凱旋歸來時那般熱鬧。
每天門檻都要被往來的賓客踩爛掉,如今,門庭冷清,訴盡了人情冷暖。
司馬家逃過一難,司馬黨羽就沒有那麼幸運。
各種理由,輕的鋃鐺下獄,重的抄家流放。
說白了,是擔心司馬家捲土重來。斷起羽翼,又折起手腳,再無翻身之地。
“糟了,糟了。”
在院子裡悠閒蕩著鞦韆的王小花,飛身落下。
“怎麼了大伯?”
王老大靠著機智,在鎮上發些小財。收藥材,搞一些兩地倒賣的小買賣,來錢快,也沒什麼風險。
雖然掙的不多,但是,積少成多。
王老大聽聞了一些風聲,生意都不做了,便急匆匆的歸家。
孫老太詢問道:“慌慌張張的,咋呢,老大?”
“出大事情了,我聽說,長安城司馬家被人給整了。新帝剛繼位,司馬公子便辭官隱退。接著,不少人入獄抄家流放,打聽到都和司馬家有所牽連的。
咱們家恐怕也逃不掉了,爹孃,趕緊把銀錢轉移。找信的過的人,把錢轉過去。老二呢?趕緊讓老二寫休書,我這就回去準備休書,看能保下他們母子三人不。
若真來這麼一天,大郎和二郎怕是逃不掉,羅氏保下來也好。至少還有人能管我們爺三的死活,不至於錢財全丟了去。”
王老大說完,便急匆匆的離去。
王小花並不擔心,因為大部分銀錢都在空間收著。
連忙寫了一封信,放進空間。空間只要多了一樣東西,娘那裡便會感應到。
很快便收到了回信,原來他們也早得到了風聲,正在安排下人。一部分遣散,一部分還不能放,免得引起朝廷派來的人懷疑。
遣散的人,安排他們回去把地窖裡的酒都給砸了,把整個院子燒燬,一棵樹苗不會留下。
而後,讓他們帶著銀錢,先躲起來。
在這之前,一定先儘快趕回去,去縣衙找秦師爺,把戶籍更改了。賤籍想更改,需要看主人願不願意花大價錢去弄。
張氏給他們準備了藥水,等這一切辦妥之後,便可以洗掉身上的烙印。拿上新的身份,去流放之地提前準備好。
當然,也不怕他們叛變。
那一日,本地縣衙和抄家流放的官兵一塊來人了。
王家即便分家,一個也跑不掉,理由是通敵賣國之罪。
多冤枉,老百姓還能有這罪名。
王家人如何喊冤,都無濟於事。流放閩南之地,讓他們日後自生自滅。
“雖然你們不知道那人是敵國奸細,但是,你們收留他一晚。那便有罪,你們算是輕的,畢竟你們不知情嗎?
若不然還要降為賤籍,只是抄家流放,很輕了。至於王三順一家,那是和你們家不同的,分宗了,不同。”
分宗?
老王家眾人集體傻眼,老三家啥時候分宗呢?不是就分了一個家,何時分宗呢?
張氏與王小花對視一眼,八成是王小凡做的手腳。
畢竟王小凡在長安城,訊息比他們靈通,提前整一個分宗的文書。
王老漢道:“小凡一家離去的時候,去了一趟縣衙。莫非是特意跑去,辦理分宗文書?”
王老大咬牙切齒罵道:“好陰險的侄兒。”
“行了,趕緊上路吧!你們不是賤民,不搜身,算是給了你們體面了。若是你們記起了那賊子的樣貌,可以隨時上報,興許你們家便能翻案。”
就差沒有直白的說,司馬公子就是那賣國賊了。
一旦指正了司馬公子,老王家怕是真的沒有命可活了。
王老漢不傻,立馬道:“不知道,這時常會收留一些過路的人,誰知道大人說的是哪一位?”
羅氏想嚷嚷出,立馬被王老大一巴掌扇去。
“滾,老子看你就礙眼?”
立馬,被衙役壓住。
“不是的。”
王老漢伸長脖子,嘶吼著。“什麼不是,給老子滾,跟著你那姦夫下地獄去。”
孫老太立馬道:“她這賤人不是我家媳婦,早被休了。偷男人,呸!”
這髒水不得不潑上去,不然,糊弄不走這些官差。
“休呢?那就放了她吧!你們兩個沒有被休吧,這幾日休的不作數。”
王老大鬆了一口氣,幸虧一得到訊息,便立馬寫了休書,又馬不停蹄的去縣衙登記了。
正要帶走雙胞胎時候,羅氏也顧不得其它,立馬撲上去。
“當時不是已經判給我嗎?他們二人不肯跟我走,說沒我這樣的娘。大人,他們不是王大順的孩子,是我那死鬼的。”
羅氏低著頭,不敢看人。
“晦氣,盡耽擱差事,趕緊把這三人打三大板子,拖走。”
母子三人挨頓打,好在躲過了流放的命運。
“這屋裡為什麼還有你們三人的衣物?是不是提前得到了訊息?”
王老大立馬破口大罵起來,“他們三個不要臉,應賴著不走。求我原諒,我本來想著我就好好作賤他們。
大人,你趕緊把他們抓了,我要折磨他們。一路上,我磨不死他們。”
“行了,人清點一下數目,對的上不?”
人數和戶籍上都對應上了,立刻把老王家人裝上囚車拉走。
王小花和王小魚被拉去裝進鐵籠子中,若是他們剛剛反抗,立馬被灌一碗散功湯藥。
“你們還算識相,乖乖的到了流放之地,這一路上也不會受什麼罪。”
王小魚嘴皮道:“大人,其實我們兄妹不會跑的,我們還是很孝順的。再說,只是去流放,也就跟換一個地方安家一樣,當真用不著這樣大陣勢。”